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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终于见到了!

    “方布政使请说,学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齐先生和杨先生,只知这两人都是浙江人。”

    ?????

    方孝儒满脑子问号,什么叫齐先生和杨先生?

    除了姓什么都没有,别说浙江,就是江宁县他都能找出一百个齐先生。

    方孝儒深呼吸一次,压下想要骂人的冲动:

    “恕学生直言,单靠一个姓,学生实在无能为力。”

    “齐先生此人家里还经营盐。”

    方孝儒低头沉思,片刻后缓缓出声:

    “盐商?江宁县盐商没有姓齐的,其他地方也没听家兄听说过。

    不过家兄曾跟随处州府齐宣老先生学易,若是姓齐,齐宣老先生或许知道一二。”

    “哦?”

    方时嘴角微微上扬:“令兄也是学易?想来也是学识渊博,怎么从未听说过。”

    “只是在齐老先生那学了一年,他觉得自己没有才学教导他人,也没有能力为国为民,只是在家中写写画画。”

    [齐先生、方先生,还都是学易的,这不就齐了吗?]

    方时觉得这趟来值了,方孝儒的哥哥暂时可以不见,这个齐先生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得去试试。

    既然知道人在处州府,其他也就没什么好说了,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放在桌面上:

    “希直兄准备何时出仕?陛下和太子都对你赞赏有加!”

    “等商人一事结束后,学生便参加科举!”

    方时微微颔首:“这是连山易,我的手抄本,里面有我的注释,是真是假不知。

    读了此书后,对我的启发不小,希直兄有空也可看看。”

    方孝儒没有拒绝,这是书,哪怕不是连山易,单单方时的注释他也不会拒绝。

    “多谢方布政使。”

    方时摆了摆手:“我已经不是布政使了,现在是九品芝麻官,东宫司柬。”

    方孝孺实在不知怎么回话,从一品到九品,这种落差实在太大。

    方时也不在意,挥了挥手后便转身离开:

    “希直兄,君子不器、埏埴以为器,你什么时候想通何为器,什么时候便可以在这千年大变中,为国为民出一份力。”

    “君子不器?”

    方孝儒喃喃低语:“各适其用而不能相通,难道不是此意?那又是何意?

    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

    若是原来,方孝儒对方时的话不会太在意,云南变法之后,不管是谁,都不认为方时只是媚上之人。

    更何况短短三年收回交趾郡,这其中或多或少都有方时的影子,这让那些人不得不重新审视方时。

    走出学堂后,蓝英朗声问道:

    “妹夫!留在这过夜吗?”

    “可以”

    方时轻微点头:“让锦衣卫去处州查查齐宣,明早我们改道去处州。”

    “好!”

    方时有种感觉,这个齐宣和方孝闻就是朱元璋一直在找的齐先生和方先生。

    不需多久,等方时来到处州府时,锦衣卫已经得到齐宣的详细情报。

    没有任何停留,方时直接前往齐宣府邸。

    得知方时前来的消息,齐先生手上一个哆嗦,书本掉落在地。

    “你说谁来了?”

    “云南布政使方时。”

    “怎么可能!杨任不知道我,他也没被抓住,怎么可能找到。”

    齐宣脸色渐渐阴沉:[不能急!一定是巧合,要真被知道,来的就是锦衣卫。]

    想到此,齐宣整理下衣服,起身走向前厅。

    刚踏进前厅,就见到方时正好奇打量着墙上书画,齐宣笑着开口:

    “方布政使对字画也有所钻研?”

    “没有!”

    方时转身看着齐宣:“对于字画,晚辈七窍通六窍,一窍不通。

    只是觉得这字画眼熟,去年在交趾布政司也见过一幅,好奇罢了!”

    “潇湘图一向受文人追捧,交趾那幅大概与我这幅一样,都是临摹的。”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这两幅画有什么联系呢!”

    方时自顾自找了个位置坐下:“说也奇怪,自从福建之事后,我就对齐先生那是日思夜想。

    交趾事毕后,更是对齐先生的思念达到巅峰,可惜杨先生不顾大明将士挽留,坚持孤身离开交趾。

    我也只能等卸任云南布政使,才赶来见齐先生。

    还望齐先生不要怪罪。”

    齐宣装出一副懵懂的样子:“我们曾经见过面?杨先生是何人?”

    “是吗?”

    方时嘴角挂起讥讽的笑意:“齐先生可曾听过一句话?”

    “何话?”

    “宁杀错、不放过!齐先生觉得没有证据我就不会动手吗?

    我既然来了,你就该明白,不管你有没有参与细盐案和交趾,你都不可能安享晚年。”

    “我已经半只脚跨入棺材,方布政使又何必吓我呢?”

    “哈哈……”

    方时眼里闪过一道精光,他现在可以确定,这就是他要找的齐先生。

    若是其他人,要么一脸憋屈,要么起身斥责,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露出苦笑的神情。

    “齐先生,你们所做的事诛九族都不为过,到现在你还想狡辩,不觉得太晚了吗?”

    说到这,方时脸色霎时间冷下来:

    “接下来我只给你一个机会,做好了,九族还在,只死你一人。

    做不到,不单单你齐家九族,浙江所有盐商无差别处理。

    别妄想通过海路逃跑,信国公十万水军已经封锁浙江所有出海口。

    明早我会离开处州府,你只有一个晚上时间考虑。”

    话落,不待齐先生回应,方时便起身离开。

    齐先生也没有阻拦,只是怔愣看着方时背影,仿佛被吓呆了一样。

    等所有人走后,齐先生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他怎么也想不到方时试探两句,便直接给他下最后通牒,也不怕杀错人。

    [早该想到,一个能搞死几十万安南百姓的人怎么会心慈手软,怎么会在乎证据。]

    他也明白,方时既然说出口,他已经必死无疑,哪怕他不是真的也得死,区别在于灭门、夷三还是诛九。

    他觉得方时目前还是在试探,可他不敢赌,一旦赌输了那就真正的灭顶之灾。

    锦衣卫一定在监视他的亲人,说不定连老家那边都已经有人锦衣卫在监视。

    沉默良久后,齐先生叫来了自己两个儿子,想问问他们的意见。

    齐德、齐贤两人听到这消息时,脸上都布满冷汗,心里惧怕不已。

    不过想到自己父亲的年纪,齐德还是强打起精神:

    “爹!方时没有任何证据,你做的那些事儿子都知道,让儿子去跟锦衣卫走一遭。”

    一旁齐贤也开口附和:“儿子也可以去,况且杜家那边也一直是儿子在联系。”

    齐先生淡淡开口:“没用!他已经认定我,不管齐先生是谁,我都得死。

    接下来是跟方时谈,还是等他上门,亦或者老夫自杀,然后利用老夫之死,给方时弄些麻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