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朱棡扔下长刀,语气充满着不屑:
“你该庆幸自己是锦衣卫,还是大哥的人!”
说完,朱棡对着门外喊了声:“唐三,把这两人带走,将晋王府查到的事告诉他们,明天再带他们去一趟宣承司。”
“是!”
“还有,杨德来了没有?”
唐三语速极快:“还没到,看路程还需要三天时间,不过纸张、粮草等物资已经陆续到城外。”
“那就开始吧!老七已经出发去青州就藩,派个人去青州一趟,让老七配合晋王府。”
“是!”
从京城回来后,朱棡开始有些了解为何朱元璋要搞什么天心即民心,为何动不动就杀些文官。
这是不得已而为之,不说其他地方,单单太原府周边,经过这些日子的查探,这些官员真是无恶不作,死不足惜。
[也不知道大哥选哪里做新都,按理说该北平,疏通运河后,加之海路运送,可以不惧物资缺乏。]
[西安应该是不可能,此地离南方太远,又没有运河,离海也远。]
[不是北平就是太原,不管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比起迁都一事,朱棡更关心山西到底有哪些人与草原蛮子勾结在一起。
一旦查到,很有可能顺藤摸瓜找到北元朝廷所在,如此大的功劳,他也想要。
自朱元璋接受天心即民心开始,大明的历史注定改变,原先是蓝玉灭的北元朝廷,现在还是不是他就不一定。
若是可能,方时希望能够快点北元朝廷,不管是谁都行。
这些日子,方时一直在家中编写教材,然而一则消息打乱他的节奏,他不得不将孔家一事先放下。
“嘎吱!”
书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蓝溪走了进来,其身后还跟着朱标。
看见朱标,方时忙不迭起身行礼:
“拜见太子殿下!”
“免礼!”
说完,朱标对着身后锦衣卫吩咐:“守好院子,任何人不得进出!”
“喏!”
方时不明所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朱标就近找个位置坐下,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
“舅舅打下大理了,云南段氏已经覆灭,不过接下来治理云南却成了一道难题。
你给舅舅的都是治理土司政策,然而,云南此地不仅土司不认可大明,连汉人百姓也不认可大明。
而且,这次大理段氏背后,有安南和暹罗两国的影子,曹诚一个人怕是不行。”
方时微微一愣,试探性开口:“殿下想让臣去云南?”
“是!你去治民顺便收回民心,曹诚去搅乱安南国局势。”
方时低头沉思,他知道自己的优势,若让他指挥可以,若是治民他没这个信心。
曲阜孔家也已经开始,他不想这时候去云南。
朱标也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情况,想到这,方时决定问问具体情况:
“臣能问问为什么吗?吴状元明显比臣更合适。”
朱标轻叹一声:“舅舅开始居功自傲,不仅在军营随意鞭挞将士,还抢了一整个县城的女子替蓝英选妻。
单单靠曹诚,孤怕舅舅不会配合。”
[不愧是你,我的好岳父,这以后要是灭国,真能干出攻打自家城池的事。]
都说到这了,方时能怎么办?只能亲自前往,总不能让他夫人去,都怀孕两个月,要是出事他不得哭死。
“臣想带国子监学子龙镡、朱常、吴文三人去,请太子殿下应允。”
“可以!”
朱标微微颔首:“孔家一事我会交给安行先生,你不用担心。”
“师兄?”
方时懵了,有些反应不过来:“师兄答应出仕了?我怎么不知道?”
朱标轻笑一声:“没有,只是答应进京教导雄英,顺便让他主持孔家一事。
你稍微准备一下,过两天便出发,若是舅舅不听劝告,你就配合西平侯夺了舅舅军权,把他押解进京。”
“臣领旨!”
朱标走后,方时陷入沉思,宣承部和承志部已经完成,等孔家一事毕,就剩下最后两个部门。
这两个部门一个契机在安南,一个在曹玉和陶成道身上。
这两个人都需要时间,他现在去也没什么影响,最多三年便能回来。
或许都不需要三年,只要在云南开个头,他便能够回京。
回到卧房,方时准备与蓝溪交代一些事,话还未出口,蓝溪先说出了让他大吃一惊的情报。
“相公,真的如你所说,那位文官夫人被打上门后,第一时间就去她姐姐家闹了一通。
你猜猜她姐姐是谁?”
方时下意识回了句:“你猜我猜不猜?”
“你猜我猜不猜你猜不猜?”
“哈哈……”
方时大笑出声:“我认输,我不猜了!”
“哼哼!”
蓝溪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太仆寺卿李存义的儿媳秦氏,这个李存义可是韩国公的亲弟弟。
这个秦氏可了不得,靠着李善长这层关系,有些勋贵家眷都与她相交甚厚。”
“找个时间进宫,把这事跟太子说下,剩下的我们就不用插手了。
怀孕了,不要跟那些自怨自艾的夫人走动,无聊就在家里下下棋、小赌一把。
我后天就出发去云南,你到时就回永昌侯府住,别再去南雄侯府打架了。”
“啊!”
蓝溪惊叫出声:“你去哪?怎么这么突然?”
“大理已经被岳父打下,他开始居高自傲,殿下让我去劝劝,以免影响后续计划。”
蓝溪满头黑线:“又是这样!每次立功都这样,不能改了是吧!
要不要我写封信骂他?”
“不用!”
方时轻轻摇头,大明现在武将众多,他有把握能劝住蓝玉。
“记住了!怀孕不仅吃的要注意,心情也要注意,碰到不高兴的事,该发火就发火,别憋着。
少听她人抱怨,多听听高兴的事!”
蓝溪一脸不爽:“知道了!比我娘还啰嗦,你还是自己小心点,爹留下的那些弓兵,你都带走吧!
等你走后,我就回永昌侯府住,你不用担心我。”
两日后,方时趁着夜色,悄悄出京,除了一同前往云南的,没有任何人知道。
等鮑恂发现之时,方时早已进入浙江地界。
得知方时不在府里的消息,鮑恂猛得站起身,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你说什么?方时不在府里也不在永昌侯府?”
“老爷!不会错的!或许前些日子半夜的马车上,不仅仅有曹诚,还有方时。
而且,曹诚也不在府里,看情况连景川侯都不知道曹诚去哪里。”
“查!”
鮑恂冷冷开口:“查到了!不惜一切代价杀了方时。
还有,把这事告诉赵民望和曲阜那边,让他们一同找。
道衍那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