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本起身走向门外“程子可没教你们打压异己。”
望着王本离去的背影,吴沉喃喃自语
“天下定于一,说的可不仅仅是土地。”
所有人都知道统一思想的重要,然而各有各的治国理念。
吴沉知道自己的理念不一定适合大明,可开国之初一切重新洗牌,是最容易改变和创造制度。
他需要将“信”字,灌输进朝堂那些人脑海中,从上到下让全大明的人,都讲一个信字。
经历不同,治学不同,注定治国理念也不同,方时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这些人注定会成为他的敌人。
此时的方时,还没注意到这个情况,还在军营中布置教室。
“方司柬、方司柬!”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方时转过头看向来人
“蓝百户,怎么了?”
“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方时不明所以“什么真的假的?”
“就是陛下是炎帝的后人,祖上也当过皇帝。”
方时面色一沉“谁说的?”
蓝英指了指帐外“整个应天都传疯了,说什么天下朱姓都是朱襄氏也就是炎帝的后人。”
听到这话,方时不自觉捏断粉笔
[居然想的和我一模一样,可明显他们的目的和我不一样,我可不想这么早就传出去。]
[朱襄氏,他们传出这个是想造反?亦或者,只是想改变老朱认可的天命观。]
[麻蛋,看起来忠心耿耿,五脏六腑都是黑的。]
[外面已经管不了,军队这边不能受到影响。]
想到这,方时看向蓝英“永昌侯在哪里?我得找他商量商量。”
“商量啥?”
蓝英摸不着头脑“义父在府里,不在军营。”
“那我现在去永昌侯府,你找人帮我看着这些黑板,别让人破坏。”
说完,方时就匆匆走了。
蓝英看了眼黑板,又看了眼方时,嘴中不停嘀咕
“一堆木头也跟着宝贝一样,不知道义父看上他什么了。”
片刻后,方时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了蓝玉的书房。
在这里,方时不仅仅看到了蓝玉,还看到了徐达。
瞧见方时到来,蓝玉指着一旁的椅子说道
“过来,坐我旁边,正好有事问你。”
“见过魏国公、永昌侯。”
“行个屁礼,过来坐下。”
徐达也在一旁附和“方司柬,过来坐,这里又不是朝堂。”
方时点点头,坐到蓝玉旁边“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这么聪明,能不能猜到北元朝廷在什么地方?”
???
方时有些跟不上蓝玉的节奏
“蓝将军,我是司柬不是神,别搁我这许愿。”
“哈哈……”
徐达大笑出声“蓝玉,你还想试探别人,多读读书再说。”
“去去去,我就想看看他到底多聪明。”
徐达转头看向方时“你别理蓝玉,我们刚刚在讨论,岳元帅的练兵之法,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短时间内成效。”
“没办法!”
方时摇摇头“信念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能形成的,北伐军队还是按原本样子最好。
蓝将军麾下是准备去云南,那里有大明百姓,所以要先弄好军纪。”
蓝玉满脸烦躁“其他都好说,可要让那些粗人对百姓秋毫无犯,想想都不可能。
毕竟我自己都做不到,更何况他们。”
方时嘴角上扬,声音充满了温柔
“我们可以这么做,谁以后欺负百姓,就一笔一笔记下来。
若他们能活着走出战场,那就把这些事记在他们的族谱上。
若是死在战场,就让他的妻子改嫁,儿子改姓,再把他的抚恤金给他妻子。”
“族谱?”
蓝玉猛得揪住方时衣领“原来是你小子,那些贪官污吏是你在背后出主意,害我又背了一笔债。”
“蓝玉放手!”
徐达一声大喝,让蓝玉顺坡下驴放下手。
方时整了整衣领“蓝将军你还怕这个?真要是所有文人都向着你,趁早自杀算了。”
“哼!”
蓝玉撇过头“你小子就是心黑,所有建议都扎在别人的肺管子上。”
徐达摇摇头“方司柬,这提议还是算了。”
“以身作则,只要主将不犯军纪,下面的士卒自然不敢。”
方时正色道“蓝将军,你还是随身带把针,只要出现违反军纪的念头,就扎自己一次。
每天吃饭、洗澡、睡觉时念几遍岳家军,久而久之,自然会好很多。”
“行吧!我试试。”
蓝玉沉声应下“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方时也不再耽搁,将朱襄氏一事以及会出现的后果简短说了下。
“军队这边得加快速度了,可以开始抽查了。”
话音刚落,徐达率先开口“陛下那边有什么反应?”
“没任何反应,仿佛不知道一样。”
听到这话,徐达一脸阴沉
[汤和,你说重八会选择哪种?]
见徐达久久不语,蓝玉不由得说出声
“想什么呢?上位没出声,就说明在查背后之人,我们管好军队就是。
否则,方小子哪里还能在这聊天。”
闻言,徐达重新露出笑意“也是,我们管好军队就行,其他的就交给陛下。
方司柬,你准备怎么做?”
“炎帝还有一个名字,叫神农,发明刀耕火种、教民开荒种粮的神农。
百姓只知道神农尝百草,忘了刀耕火种的来源。
其实那些人用姬氏,比朱襄氏的效果要好很多,可惜他们太贪心了。”
“哈哈……”
蓝玉起身双手搭在方时肩膀上
“好小子,走,我们现在就去军营。”
说着,就拉上方时往门外走去。
徐达摇了摇头,自顾自喝了口茶
[有方时在一旁劝谏加上武穆遗书,蓝玉应该会改改性子,不用太过担心。]
[至于其他勋贵,由他们去吧,劝也没用。]
[这次北伐得继续把燕王带上,好好给他攒点威望。]
于此同时,静诚先生陈遇刚回到家,便匆匆叫来自己的儿子陈学。
“父亲,你找我?”
陈遇微微颔首“坐吧,早上陛下叫我入宫,听他语气想来已经下定决心,推行天心即民心。”
陈学有些讶异“陛下怎么变了?他不是一直将天下当做他个人的吗?”
“这不冲突,百姓只会管活不活的下去,陛下最主要针对的还是文官武将。
本想着找机会把你推荐给陛下,朱襄氏一事令陛下恼火不已,屠刀或许会再次举起,只能暂时委屈你了。”
“父亲说的何话,儿子志不在朝堂,何来委屈。”
陈遇从桌面上拿起一张纸递给陈学
“思远最近遇到了麻烦,治下土地贫瘠,纵然有陛下减免赋税,百姓还是异常困苦。
曹县粮长马上就会入京,到时你找个机会,让粮长去问问方司柬,看看他有没有治民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