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提着裙摆,小脸红扑扑地跑进来,脸上还带着娇羞。
“若木小姐,国公爷的马车在外面等你呢。”
若木穿了件月白色留仙裙,柔顺如绸缎的头发用浅蓝和白色相间的花扎盘成个简易的丸子头。整个人看起来又仙又媚,竟不似凡间之物。
萧凌澈看着正向他走来的少女,有些愣怔。他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人。
他浅浅笑着,迎着阳光看着她。
“来了。”
轻轻柔柔地一句,竟让人产生一种相识许久的夫妻携手游玩的惬意和眷恋。
若木走到他身边,仰着头看着他,眼里满是笑意。
“你怎么来了?”
萧凌澈抬手将她有些凌乱的头发理好,“正好路过,想来你也是没车坐的,就大发慈心来接你。”
若木不理会他这副嘴硬作态,抬脚上了马车。
等两人走后许久,沈云这才缓缓走出来,身边跟着盛装出席的姜京姝。
“娘,我听说姐姐刚刚跟澈哥哥走了。”姜京姝挽着沈云的胳膊,嘟着嘴巴装作不在意地提一嘴。
沈云看了她一眼,神色不似从前那般热忱。
“那是她未婚夫,来接她是应该的。”
虽然她也很想要女儿跟她亲近,但是看着女儿跟自己未来夫婿感情好,她也是乐意的。
何况,萧凌澈那孩子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心性不会差。
若木流落在外多年,本就亏欠,只盼着日后她能幸福顺遂些。
姜柏之站在木柱阴影里,不知站了多久,却是将姜京姝刚才的话全都听进去了。
“真是不像话,就算是当初她流落在外,心有亏欠也是应该的,但这些天大家都在想着如何弥补她。”姜柏之不满地甩甩衣袖,“但她倒好,这么多天了,就不见着家几天的恶,更不要说跟你我请安了。”
沈云对他的话满不赞同。
但姜柏之做宰相多年,身上早已经有了上位者的压迫,竟也让她一时间不敢说话。
姜柏之见老妻这样,也不再言语,直接甩袖坐车离开了。
姜京姝低着头,按住嘴角抑制不住的坏笑。
“娘,你也别怪父亲,父亲在朝堂上应付,本就不易,他这些天想要和姐姐缓和关系,也没找到机会。”
姜京姝扶着沈云上车,边在她耳边说道。
这话说得极妙,先是点明姜柏之位高权重,现在家里都靠着他;再分析,若是离了姜柏之,那她就什么也不是,不过就是一商人之女;最后再将不想缓和的罪名推到若木身上。
若木要是在场,必然会惊叹于她竟短短的时间内,长出了脑子?
沈云点了点头,上了马车。一路上,她没什么兴致,便不说什么。
姜京姝则是明白过犹不及,也不多嘴。
一时间,马车内安静的有些诡异。
皇宫内,
若木刚坐下,参加宴席的人也陆陆续续地来齐。
姜京姝带着几个京城中的贵女,来到若木面前。
“姐姐,这皇上、皇后都还没来,你怎敢就坐下了?”
其中一贵女捂着嘴笑,“哎呀,她该不会就是你那个乡下来的妹妹吧?”
“听说是姜家养女呢。”
贵女们“啊”了一声,纷纷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若木。
这乡下来的,竟长得这般好看?
“你们快别说了,父亲要我照顾好姐姐的。”姜京姝十分夸张的惊呼一声。
一个身着灰鼠皮披风,气度十分不凡的男人走过来。
“姜七小姐,听说你喜欢珍珠,这是我特意去南海寻来的南海紫珍珠,还望你能收下。”
男人将怀里抱着的精致的木制盒子,呈在姜京姝面前。
“哇,竟是南海最难寻的紫珍珠啊。”
“这么多,足足有一百颗呢。”
贵女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个个艳羡地看着姜京姝。
姜京姝轻轻捂住嘴巴,一双秋水剪瞳含情脉脉地看着南荣成。
这个男人,是她冒充若木去治病的时候,勾搭上的。
被发现后,她早就不跟他来往了。
没想到竟是个痴情的,她不过顺嘴提的喜欢南海的紫珍珠,他便真的去寻来了。
南荣成长得还不错,整个人温文尔雅,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姜京姝有些意动,她脸色微红地看着南荣成,
“南荣公子,这礼物太贵重,京姝不能收。再者,京姝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是万万不能收你的礼物的,这与你与我,影响都不好。”姜京姝微微屈膝。
南荣成有些失望,但随即便释然了、
“是在下唐突了,还请姜七小姐见谅。”
南荣成走后,贵女看姜京姝的眼神就变了,比之前更加谄媚了。
那可是兵部尚书的嫡长子啊。
虽说是比不上萧国公的,但后者已经被赐婚了,前者的吸引力显然更足。
“京姝,你也太厉害了吧,竟连兵部尚书家的公子也喜欢你。”
姜京姝在一众姐妹间,高高地昂起头,她看向正在低头吃东西的若木,心里十分畅快。
姜京真正的女儿又如何,姜若木这般上不得台面,父亲还不是要依靠她。
只要父亲需要她,那她就不会失宠。
“姐姐,还是要少吃些,这智商跟不上,身材再像些,当真就如了那句‘蠢笨如猪’了。”
若木岿然不动地继续吃着自己面前的佳肴,烤的金黄,外皮酥脆的鹌鹑。浓油赤酱的红烧狮子头,撒了一层糖霜,裹着红豆馅儿的糯米糕,还有许多她不曾见过的糕点和美食。
这些人竟还有时间去吧啦吧啦那么久。
萧凌澈坐在高处,看着她像个小仓鼠般,将嘴里塞得满满的,心下觉得好笑。看面前的食物,也觉得有了些胃口,拿起筷子,吃了不少。
太上皇携着太后,姗姗来迟。
皇上眉间有些不悦。
太上皇一来,主场就不是他的了,这些老臣眼里便只有太上皇了,哪里还有他。
“参见太上皇、太后,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上皇很是和气地“呵呵”一笑,抬手平身。
就在老臣还未坐下,太上皇便开口:
“诸位爱卿,朕有一件事要宣布,就趁这个机会吧。”
见太上皇眉间有喜色,皇上和诸位大臣瞬间酒醒了大半。
喜事?
“多年来,皇宫只有皇上一个孩子,也颇为冷清,今日朕又多了个孩子,实乃是喜事啊。”
弟弟?
父皇这是又给他在哪个宫女身上搞了个弟弟?
皇帝心中气极,这分明就是给他搞了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