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陈大壮和寡妇到了家门口。
相比起旁边左邻右舍的砖瓦房气派房子,陈大壮的房子显得很寒酸。
黏土建造而成,在周围的砖瓦房当中,无比寒酸。
陈大壮进家门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眼周围的房子,眼中有着羡慕和嫉妒的神色。
他当然也想建这种砖瓦房子,看着就气派。
但他不能建,因为村子里家家户户的砖瓦房子,都是互相帮忙建造的,砖瓦材料统一由陈知白出,人工则是全村的壮劳力一起上。
你帮我的忙,我帮你的忙,所以不用花什么钱,只需要管乡亲们的饭就行。
但陈大壮想建却不行,第一他没办法获得砖瓦这种材料。
第二,村子里也没人肯来帮他盖。
所以,在如今村子里几乎是统一的砖瓦房背景下,陈大壮的房子还是这种老式黏土建造房子。
夏天热冬天冷,遇到下雨和下雪的时候,还会露到家里。
强行压下内心的羡慕,陈大壮迈步走进了家门。
只要等继子考中科举,那他就也能建造这种砖瓦房子了。
到时候,看谁敢反对!!
想到这里,陈大壮内心得意起来。
寡妇站在旁边,她眼睛也羡慕的看了眼周围的砖瓦房,但很快按下内心的羡慕。
她想的跟陈大壮一样。
现在虽然住的破,但只要儿子这次科举考中举人,就可以入住豪华的房子了。
所以,等就行了!!
“大壮哥,饭菜做好了,我去厨房端出来。”回到家里后,寡妇朝陈大壮说了一句后,去了厨房。
陈大壮直接坐到椅子上。
很快,寡妇把饭菜端了过来。
说是饭菜,其实就是粗粮做成的窝窝头,以及一小碟咸菜,同时还有一小盆粥。
当然了,说是粥,但却并不稠,而是稀汤寡水的,都能看到盆地的那些米子。
“大壮哥,你先吃着,我去叫儿子也来吃饭。”
寡妇说完,去了旁边的屋子叫张树风。
陈大壮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此刻放着的窝窝头、咸菜,一时间觉得难以下咽。
因为这样的饭已经持续好几年了。
原本家里还能吃顿肉,但自从这几年为了供养张树风上学,已经将地卖的七七八八,肉已经有两年都没吃过了。
想到这里,陈大壮心中又有些后悔。
因为他又想到了七年前,他还没跟李氏和离的时候,那时候他每天都能吃一顿肉。
这在十里八乡,是人人羡慕的好日子。
可现在……
村子里家家户户都能每天吃上肉了,他反倒吃不上了。
陈大壮越想越后悔,但很快,他按下内心的后悔情绪。
事到如今,后悔已经没用了。
他现在只希望继子能考中举人当大官,这样他的付出就没有白费。
村子里也不会有人再说他是蠢货了。
他的付出是有用的!!
……
……
“儿子,吃饭了。”
寡妇来到旁边的屋子,说话间已经推开了屋门。
屋子里,张树风脸色顿时慌乱了起来,他连忙将正在看的禁书藏起来,随手扯过来一本四书五经,假装认真的看起来。
于是,寡妇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自家儿子认真读书的一幕。
这让寡妇内心满是高兴。
她就喜欢看到儿子认真读书的样子。
也只有认真读书才是正途。
会做生意算什么本事?
想到陈知白,寡妇撇撇嘴。
“我不是说过以后进我房间必须要敲门吗?你这样会打断我的读书思路!”
张树风皱着眉毛,一脸不满的说道。
说话间,将刚才藏着的禁书,再次藏的严严实实起来。
“娘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寡妇满口答应,随后才又说了一遍吃饭了。
“知道了,走吧。”
张树风点头,随后起身。
“对了,有件事还得跟你说一下。”张树风突然开口说了一句道。
“啥事啊?儿子你说。”
寡妇愣了一下,随即连忙说道。
“我今天回来只是暂时住一天,是回来拿钱的,我钱不够了。”
张树风开口说道。
“钱又不够了?你上个月才刚拿走一个碎银子啊。”
寡妇一脸惊讶。
“镇上花费大,不是村子里能比的,而且我要和同窗们搞好关系,所以免不了吃饭来往,总之给我拿点钱。”
张树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那等会到饭桌上,你给他说吧,现在家里没钱了,你嘴甜一点,让他再卖一亩田。”
寡妇想了想,说道。
“知道。”张树风点点头,随后他看着寡妇,说道,“学堂里老师说了,我这次肯定能考中举人,等到时候我就能当官,我们娘俩的好日子就来了。”
张树风一脸自信的说道。
但如果仔细看的话,能看到他眼中的心虚。
毕竟这几年他是从来没有认真读过书的,时间都花在了吃喝玩乐上。
但张树风也不在意,反正这次考不中,下次考也是一样的。
等明天他一定好好学习。
“我就知道我儿是最厉害的。”寡妇脸上有着喜色蔓延出来。
随后,她脸色恶狠狠起来。
“儿子,等你当了大官,先把这个陈知白抓起来,听到了吗?”
寡妇一脸恶狠狠,她内心对陈知白恨意很大。
“放心吧娘。”
张树风直接点头,但在想到陈知白时,他眼中却有着一抹恐惧和害怕。
因为他是知道,陈知白如今在镇子上,究竟有着怎样的实力。
而且,读书天赋也很恐怖。
一开始,他还有和陈知白比较的心思,可后来这心思彻底没了。
他甚至在镇子上连陈知白的坏话都不敢说。
因为五年前他在喝酒后说了一次陈知白的坏话,但当晚,他便是被人毒打了一顿,而后扔到了街上。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这次只是小小的警告,下次再敢说公子坏话,就不是打一顿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虽然全程都没有出现陈知白的名字。
但张树风却知道,打他的人就是陈知白的手下。
所以,他害怕了。
从那之后,他没敢再说陈知白的坏话。
“走吧,去吃饭。”寡妇高兴的拉起张树风的手,朝着正屋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