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说了,这些我都知道了!还是快想想办法,稳住它们吧,只要稳住,是不是杨老就有恢复得希望了!”
“其实也不是,杨老的恢复跟稳不稳住暗生物的意识流还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只要一旦杨老的身体有康复的可能,这些意识流精灵自然会重新聚拢在一起,重新组合成名副其实的暗生物,也就是完整健康的暗生物,照样会寄生在杨老身上。”
“那你费个什么劲儿!还跟我讲什么稳不稳住的事儿?”
“没有白费劲!只要我们暗生物之间能进行‘交流’,这就意味着,我们的意识流共享,有点像人类的信息共享,自然有可能了解到杨老的身体到底哪里出现了问题!”
渣猫语气开始有些慵懒,周扬越来越讨厌渣猫这个关键时候先换卖关子似的停顿了,正要冒火,渣猫似乎早有预感,只听她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但实现这点的前提条件是它,也就是杨老身上的暗生物得足够了解杨老师的身体,因为我说过像我们这样的毕竟只是极少数,连我以前也从来没遇到过!”
“你的意思是,杨老身上的暗生物并不了解杨老的身体?”
“没错,了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我会尽力再沟通!”
“那你还说,杨老和我有相似的地方,而且正因为如此,你和杨老身上的暗生物才能沟通,不是吗?”
“相似,并不等于相等啊小周周,相似,但和你还差得远!而且,我也不知道你和老杨相似在什么地方?所以我所谓的沟通也不是收效甚微吗!”
“哎呀,行了,行了!你赶紧的吧!”
说完,周扬继续专心盯着俨然已经变成重症病房的床上,杨老的变化,不愿意放过一丝一毫。
这时,医疗团队中走出一位满脸严肃,戴着厚重眼镜,眼窝深邃的老医生。老医生像事先知道什么似的,直接朝周扬走来,周扬左右看了一下,见周围没有其他人,杨燕和杨弟肯定还有很多事情去忙,他们把这里的事情全权委托给自己了。他也急忙的朝那位老医生走了两步。
“您是周主任?”
“对,我是周扬!”
“我的委托人说,这里的一切医疗事务都和您联系!”
“我是老人家的好友兼私人医生,有什么您可以跟我说!”
“我是我们医疗团队的负责人,我想我有必要跟您谈谈!”
“您好主任,有什么事情您就直说吧!”
“老人的情况您也是清楚的,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具体有什么病,但他的身体各项机能已经明显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退化,很快,很可能就出现所有器官衰竭的现象,这可问题您怎么看?”
“我也在考虑这个事情,但是始终弄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老人的身体状况一直都还不错,只是最近因为家里的一些事情,有些忧心,但这真的不足以出现这么严重的后果啊!”
“现在我们只能尽力维持住老人的生命体征,但不知道这样的状况能坚持多久,最重要的可能应用现在的任何手段,都无法查出老人究竟得了什么病!所以,我们的治疗其实也可能变得无的放矢!”
“我明白,你们尽力就行了,谢谢!”
“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只可惜最终可能都是徒劳,我们非常遗憾!”
“理解!辛苦了!”
“好,那我先回去忙了,请你跟老人亲属也解释一下!”
“好,我会的!”
说完,老医生已经回到了团队中,继续忙活起来。
周扬失魂落魄地走出房间,房间里的气氛太压抑,他想出去透口气,这时周扬听到走廊里“噔噔噔”响起了几声急促的脚步声,周扬转头看过去,是欧婧和杨燕过来了。
“周扬,情况怎么样?”欧婧还没走到身边就先说道。
周扬迟疑了一会儿,没有马上回答。
“周哥,没关系,有什么你就说什么吧!咱们已经不是外人了!”杨燕已经走到周扬身边,脸色已经苍白如纸。
周扬还是没有立即回话,而是又朝外走了几步,坐到走廊的一扇窗前,深深叹了口气才说道:“情况很不好!”
“死亡基因!是死亡基因!”突然,渣猫真的就像一只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猫一样说道。
“渣猫啊渣猫!你真是一只又渣又冒失的烂野猫!你这么咋咋呼呼干什么?”周扬生怕欧婧和杨燕看出什么异样,用心语不动声色地说道。
“我这不也是为了尽快告诉你这个消息嘛!它们启动了死亡基因!没有救了!死亡即将来临,谁也改变不了!”
“是谁?是谁启动了死亡基因?”
“杨老身体里的基因自动触发的,基因是身体的密码,而这个密码又启动了人类身体里最可怕的另一段基因,那就是死亡基因,他比衰老基因更可怕!”
“别光说这个了,那解决的办法呢?”
“时空之门!”
“什么时空之门?”
“就像现在我们这样!但也不完全是这样!”
“说清楚点!”
“说清楚一点就是,能像我们现在这样也可以!你可以帮他做到像我们这样吗?”
“让杨老也能和他身上的渣猫说上话?”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这怎么可能?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样了…”
“那就没办法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周哥!情况到底怎么不好了!”周扬被杨燕有些带着哭腔的喊叫从他和渣猫对话的深思里强行拽了出来!
“就是老头子终于要一命呜呼了!这还用问吗?哈哈哈!”
周扬、杨燕、欧婧三人同时看过去,原来楼道那头浩浩荡荡来了一大帮人,看那模样,很多都是之前来过的杨家后生们,至于其他的年轻人又是什么来头,周扬多半也能猜到,像这样的纨绔子弟,身边的狐朋狗友还会少吗?
周扬仔细一瞧,那个长相清秀、俊俏的瘦高个儿年轻男孩,还有被杨燕扇耳光的小女孩都在人群里。
“你们,你们怎么来了?”杨燕厌恶至极地问道。
“我们怎么不能来了,这么重要的时刻,我们当然得来见证一下了!”为首的是个和杨燕年龄相当的男孩,仪表堂堂,但说话流里流气,满脸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周扬见了顿时都有一种马上冲上去揍他一顿的冲动。
“你们快点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们中的任何人!快滚出这个地方!”杨燕有些歇斯底里地吼道,饶是她在强大的自控能力,这会儿见到这帮堂、表兄弟姐妹的嘴脸也会瞬间崩溃,她真的有些想不通,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怎么会如此狼心狗肺,他们中的很多人居然还是自己的至亲。
“燕子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这是专门来看二伯的,你怎么能拒绝我们兄弟姐妹们的一片孝心呢?”和那个流里流气的男孩并排站着的这位,那就更夸张,从头发到穿着无不透露着叛逆与颠覆,人群中这样打扮的年轻人也不少,只听这个小伙子一副嬉皮笑脸地说道。
“我谢谢你们的孝心,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速回吧!我爸要休息了!”
“要休息了,还是快不行了?燕子,你倒是让我们看看再走啊!”一个看着就比杨燕年长一些的男青年说道,这男青年穿着打扮倒是没什么出格的,但说出来的话却尖酸刻薄得很,还引得身前身后的兄弟姐妹们不停起哄、大笑。
“小燕子,赶紧给你那些安保人员打电话,怎么回事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放进来,他们是干什么吃的?”周扬有些看不下去了,一脸憎恶地说道。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呢?你谁呀你?”
“谁是狗,你把话说清楚?”
“我们不许看,倒是许这些个外人看了是吧!”
人群里传来七嘴八舌的质问和谩骂,甚至还有人冲上来,准备拳打脚踢,还好有周扬提防着,才没受伤。还好楼道不算太宽,周扬一个人在前面,护着杨燕和欧婧一步一步往后退,算是暂时缓解了那些人的一轮轮攻势。
等杨燕和欧婧完全撤到身后几步远的时候,周扬才定住,没再往后挪动一步,他准备用一己之力挡住那些头脑简单,却来势凶猛的年轻人们的进攻。
人群中有些人是见识过周扬的,他们只敢仗着人多势众,胡乱谩骂,但并不敢真的抢先上前一步。那些没有见过周扬的,往前冲了几次,都被周扬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抓了回来。
那些年轻人见周扬虽然人长得不怎么起眼,却有如此了得的身手,现在没有一个人敢轻易上前一步,谁也不想充当那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周扬见这些人已经被自己镇住,立马步步紧逼,很快就把他们逼退到了楼梯口。
到了楼梯口,几个安保人员也满头大汗地赶到了,他们和周扬一起把,那些年轻人劝退到楼下,慢慢劝出了院子。
杨燕在院内和二楼又增加了几个安保人员,并嘱咐负责安保的保安队长,最近一定要24小时值守,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回到二楼的休息会客厅,周扬和欧婧都在这里坐着歇息。
“周哥,谢谢你,这次也多亏你了!”杨燕脸上布满愁容,一副心力交瘁的样子。
“不要说这些了,这是应该的!”周扬连忙安慰道,他心里挺同情杨燕,她每天有那么多事情要忙活,还摊上这么些个亲戚和糟心事儿,身边几乎没有什么人可以帮她分担一下。
“你自己也要多注意身体才是!”周扬又说。
“我会的,谢谢周哥!”周扬看出杨燕眼神里的无奈和焦虑,说话也少了往日的自信与泼辣。
这是有人在门口喊杨燕过去,说贺主任请杨总和周主任过去一下,贺主任其实就是抢救杨老那个团队的负责人,刚才还找过周扬的那位。
杨燕、周扬和欧婧三人立马过去杨老房间,他们现在也很警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是不约而同地萦绕在他们心间。
贺主任已经站在杨老房间门口,见三人走过来,贺主任也走出来了:“杨总、周主任,您们来了!”
“是的,贺主任,我爸的情况怎么样?”
“非常不好啊!已经开始出现早期呼吸功能衰竭、心功能衰竭表现了,可能接下来情况会更糟糕!很多器官可能会随之相继衰竭!”
“就没有什么办法吗?”杨燕说话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欧婧轻轻从后面扶住她,生怕她承受不了,一下子整个人都崩溃了。
“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尽力改善各项系统功能,但大的方向始终改变不了!”贺主任有些沮丧地说道,按说他是重症监护方面的专家,有着起死回生的能力,但面对杨老的病情,任凭他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济于事。他也有些黔驴技穷的无力感,心里也很郁闷。
“不要太担心,最先进的心肺功能辅助器都用上了,再怎么着,也不会马上怎么样的!我们可以在这中间,争取一点时间,再想想办法!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先倒下啊!”欧婧一边安慰着杨燕,一边把她先搀扶着,回到刚才过来的那间休息室。
见杨燕和欧婧已经离开,周扬问贺主任:“主任,您觉得杨老还能坚持多久?”
“时间不会太长了,最多48-72个小时!”
周扬沉默了,贺主任说得没错,老年人的身体就是这样的,一个轻微的打击或者微小的隐患都可能导致全身器官,全面崩溃,更何况杨老居然是启动了死亡基因这么可怕的东西,仿佛中了恶毒的魔咒一样,只能把死亡一条道走到黑,这真是太可怕了!
“贺主任,那辛苦您们了!”
“没事儿,应该的!”说完,贺主任又转身返回到了房间。
周扬一个人在楼道里愣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办,再一次,一种无助和绝望的情绪在胸中升腾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