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朱副科长叫成了朱副科长?什么乱七八糟的!朱副科长不叫朱副科长那叫什么?”欧主任被周扬的话绕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们说得叫朱科长,要不然就犯了朱副科长的忌讳!主任,我刚来,我真的不知道这些,我知道错了!”
朱副科长在一旁听了,已经气得站起来直跺脚,冲周扬吼道:“周扬!你胡说什么呢!”
欧主任和刘科长在一旁听了也是摇头一笑,但领导还是领导,这笑容在两人身上很快就消失了。
欧主任:“刘科长,你们科的事儿,你们就回去自己处理吧!”
“是主任!”刘科长只是简单接了一句,就转身往外走。
周扬看欧主任也没有再批评他的意思,就准备转身跟上刘科长。
“哦对了,小周啊!明天早上院务会,你也跟着参加一下!”欧主任说道。
“好的,主任,我一定准时参加!”周扬虽然心里一阵狐疑,这时也不敢多嘴。
“小朱,你也回去吧!都当领导了,还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只听欧主任又对朱副科长说道。
刘科长和周扬都没有再回头,直接出了欧主任办公室,周扬心里一阵暗爽,脚步也轻松了许多。
刘科长、周扬、朱副科长先后回到医务科,刘科长并没有像欧主任说的一样,要做什么处理,自己先回到办公室。跟着周扬、朱副科长也回到各自位置,各忙各的。
下班以后,周扬回到小区,正好张靓也到了,车上还有祝茜母女俩。周扬上了车,几人来到上次的嘉和私菜馆。
周扬问张靓:“这就过去,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只是暂时住得简单一些,房间什么的要稍作调整和装修!”张靓俨然有了一些当老板的样儿。
周扬又问祝茜:“你们呢?”
祝茜:“没问题,只是这次又得麻烦张小姐你们俩了!”
周扬:“好,那你们就先住过去,听说那边学校条件也不错,你们就安心在上一段时间吧!”
几人正聊着呢,菜也上齐了,这时服务员又走进来:“张小姐您好!有位先生给您送了一瓶红酒,您是否要现在打开?”
张靓是这家私菜馆的常客了,而且这家私菜馆的老板她也比较熟,所以服务员能交叫出她的姓名都不奇怪,可有人送酒来却是个稀奇事儿,张靓问:“那先生说他叫什么了没有?”
服务员:“先生说他姓杨!”
张靓:“杨什么?”
服务员:“杨什么他没说,不过杨先生也是这里的常客了!”
一说是这里的常客,张靓一下子猜到是谁了,就对服务员说:“我们一会儿还有事儿,吃完就走,酒就不要了,请你退还给他吧!”
正说着呢,包厢门口已经出现两人,站在前面的正是杨秘书。
杨秘书确实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笑着对张靓说:“靓靓,这么巧啊!你们也在这儿!”说话的样子也是彬彬有礼、举止得体。
杨秘书身后还站着一位年纪稍大,一身警服,老成持重的中年男人,也是一脸笑眯眯道:“张小姐您好啊!”。
“真巧,杨秘书,这位是?”张靓对杨焯的出现感到有些扫兴,没有跟杨焯好脸色,但也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毕竟杨焯是自己爸爸的秘书,况且现在他身后还有一位似乎有些身份的警官,总得留点面子给他。
“哦,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大塘派出所的段所长!”杨焯连忙介绍,其实心里已经感觉到,无论他怎么讨好这位市长大人的千金,张靓始终还是瞧不上他,倒是这位姓周的医生,张靓对他可不是一般的好啊。
“段所长好!”张靓对警察叔叔倒是语气十分恭敬客气。
“张小姐好啊!经常听杨秘书提起您呐!今天终于有幸见到了,果然名不虚传啊!”段所长一看就是基层摸爬滚打过来的,脸色黝黑,身体壮实,面相憨厚,没想到嘴皮子还这么溜。
“杨秘书怎么说的,他是不是经常说我的坏话!”张靓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位段所长,打趣道,心里却想着此人真是无处不在啊,自己最近几次倒霉的事儿,要么这个姓段的在场,要么是这个姓段的出手解决的,她感觉这人能量不小,还隐隐和这些事儿都有着一些千丝万缕的关系,对这个人的态度也是矛盾重重。
“杨秘书说你,美若天仙,才貌双全!我以前还以为杨秘书这是夸大其词,今天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段所长恭维道。
“谢谢段所长夸奖,也感谢段所长多次相助,您有时间的话要不坐会儿,我们也敬你一杯酒!”
段小飞当然求之不得,但现在杨秘书在场,他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于是看了杨焯一眼,表示向杨焯征求一下意见。
杨焯当然也想留下,但今天这个场合确实有些不适合,他打算打个招呼,套个近乎就走,于是也没有看段小飞,对张靓说道:“靓靓,今天我们还有公干,过来打个招呼就走,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张靓也猜出其中一些端倪,对杨焯和段小飞又增加了一丝厌恶,也没留他们。
等杨焯和段小飞走后,周扬和张靓也交换了个眼神,张靓就独自一人悄悄跟了过去。
张靓并没有紧紧跟上杨焯和段小飞,而是悄悄在包厢门口的回廊隐蔽处站着,远远观察着他们往哪个包厢走。
杨焯和段小飞沿着回廊绕了半个圈,才在一处假山旁边的通道入口上了二楼,通道口时不时交替出现两个穿西装的人影,很明显那个通道处是有人看守的。二楼是个隐秘的阁楼,隐藏在假山、树枝和藤蔓之中,虽然也不难发现,但因为和周围的环境结合的好,很少有人会想到那也是这家餐馆的一部分,倒更像是院外的一处私宅,或者只是假山上的一处景致。
张靓正想着怎么才能上去探个究竟,那个服务员又走过来,这回双手托盘里还有一瓶盖了一块红布的酒。
张靓便对服务员说:“怎么又把酒拿来了?”
那位女服务员抱歉地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张小姐,那位杨先生说一定要把这瓶酒送给您!我们也有些为难啊!”
忽然,张靓心生一计:“哦,是这样啊,那好吧!我亲自退还他!”她说完立马转身向回廊一头走去,女服务员来不及说什么,只好也跟着她。
两人沿着回廊绕了半圈,也来到那座假山旁,假山对面的通道入口闪出的两个壮汉已经挡在她们前面。其中一人冲他们嚷嚷道:“干什么的?这里不能进!”
张靓也板着脸说道:“我是杨焯的朋友,我要上去一下!”
那两个壮汉一听张靓是直呼杨秘书其名的,心想眼前这小姑娘可能也是来头不小,一人立马要转身去通报一声,张靓立即冲那人喊道:“不用去通报了,之前他已经来请过我了,我这就上去!”
说完,这丫头不知道哪来的利索劲儿,已经窜到了那壮汉前面,直接上了楼。本来站在前面的壮汉想追上去拦住,但他也有所顾忌,不敢太过分,加上楼梯又是那种复古的木梯,比较窄,所以张靓便轻松抢在前面,来到了阁楼包厢门口。
那两个壮汉正准备伸手拦张靓,她已经直接推开包厢门,那两个壮汉此时已经吓得只能在一边连连躬身道歉。
张靓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包厢里的众人,包厢里男男女女,欢声笑语,觥筹交错,好不热闹。张靓的目光落在包厢居中的位置,杨焯赫然坐在主位的位置,两边各坐着一位相貌和身材都相当哇塞的美女,然后左边便是段小飞,右边则是一位打扮儒雅的生意人,然后又是各间隔一个女孩,以此类推,坐着十几二十人,其中有个左右脸不太对称,长相有些凶狠的男人,张靓总觉得在哪儿见过,其他人倒是都比较面生。
“杨秘书,不好意思啊,今天不喝酒,所以这酒给你送回来了!”张靓大大咧咧地说道。
杨秘书被张靓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也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半晌才皮笑肉不笑地说:“哦是靓靓啊!不喝就不喝嘛!跟我还那么客气干啥!”
“我怕你为难人家服务员啊!”说罢,张靓转身就去找那个女服务员和她托盘里的酒。
杨焯和段小飞已经坐不住了,赶紧分别从圆桌两边快步向张靓迎来,但张靓根本就没理会他俩,已经放下放下酒转身。
周扬有些担心张靓,此时也已经赶到,见张靓已经从包厢里出来,就等着她从自己身边走过,这才转身也和张靓一起离开。
杨焯原本想跟上张靓,可周扬这么一来,杨焯就被挡在了后面。
周扬故意放慢脚步,并回头对杨秘书和紧跟其后的段小飞说道:“靓靓走得急,二位就不用送了,你们继续吧!”然后他也快速地往包厢里的众人身上快速瞟了一眼。
周扬虽然就那么一眼,但也看到了一个看似有些面熟的人。
杨焯和段小飞被周扬这么一说,看到张靓也已经飞快地下了楼,只好作罢,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回了包厢。
周扬在楼下回廊里追上了张靓,准确地说,是张靓在前面等周扬,张靓调皮地眨着眼睛对周扬说:“刚才你叫我什么来着?”
周扬不知所云,问道:“刚才我叫你了吗?”
“刚才,你对他们说谁走得急来着?”张靓说着,一只手已经搭在周扬的肩膀上。
周扬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是机械地重复刚才的话:“靓靓走得急!”
“谁走得急?”
“靓靓…”周扬这才有些醒悟。
“这就对了!”张靓兴奋得像个小孩。
周扬摇着头推开张靓的手,向前走,张靓一蹦一跳地跟在后面。
两人回到包厢里,看祝茜母女俩吃得也差不多了,正在等着他们,周扬问张靓:“一会儿就走?会不会有点晚了?”
张靓:“一会儿就走,不晚!明天恬恬还要上学呢,都联系好了的!”
周扬:“那行,你路上慢点!”
“好的啦,放心吧!周大叔!”张靓戏谑地说道。说罢几人离开餐馆,周扬回家,张靓带着祝茜母女俩赶往滨海镇。
现在周扬一回到家,就是坐在阳台上,感受着各种绿植带给他的清新爽气。今天原本也想这样静心享受一下,但很快他的脑子里就浮现出那个好似有些眼熟人的样子。这会是谁呢?自己又是在哪见过他呢?
周扬就这样寻思着,但他一时半会儿也没想起来这人到底是谁。
周扬想着就懒得想了。虽然他感觉杨焯、段小飞和这人的关系似乎有些不寻常,但他终究不是个爱琢磨人的人,反而他还有些厌恶老是去琢磨一个人,这让他感觉到无限疲惫。就这样周扬在阳台的躺椅上沉沉睡去,等他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周扬上班来到医务科时,医务科大办公室的人只有张磊和另外两位同事到了,但刘科长的办公室却已经开门。
周扬见刘科长已经到了,就进去打了个招呼:“科长早啊!”
“嗯,你也到了啊?那咱们过去吧!”
周扬有些纳闷,但科长既然说去就去呗。
周扬跟着刘科长来到医院行政会议厅,会议厅已是灯光璀璨,工作人员正在紧张有序地做着各种会前准备。周扬更是大惑不解,不应该啊,院务会只是一个院内一般例会而已啊!怎么有点大张旗鼓,小题大做的意味呢,但他也不敢多问,只是坐在了科长后面一排靠边一些的位子。
很快会议室的人已经多起来,这是只见院办彦俊明主任急匆匆找到周扬,对周扬说:“今天会议有可能卫生局的领导要来,你只要记住一点,无论哪一位领导,无论领导说什么,你只要应着就行,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
周扬更是被说得一头雾水,但此时看彦主任着急麻慌的样子也不好多问,就都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