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其他人看向齐天的眼神像看白痴一样。
他们已经有些确定齐天疯了。
徐清雅也是一愣:“你是真的疯了,怎么可能没有警察?”
齐天沉默下来。
客厅中的喧闹暂时停止,唯有徐思文还在抱着腿哼哼唧唧。
半晌,齐天抬起头:“我本不屑于争论,但既然回到当初,我便换个心态和你们说个清楚。徐清雅,我记得最开始几次我被打时问过你,这算不算虐待未成年。”
徐清雅呆了呆。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你那时告诉我,都是一家人,家里人都是为了我好,为了让我走上正路,亲人之间的打打闹闹很正常,即使报到警局告到法院,也处理不了什么。还跟我说家里的事闹到外面,对徐家的名声不好。我知道你说的不对,但我还是听了你的,毕竟你没犯病时还稍微有点人的样子。现在你又跟我说要报警?”
徐清雅张了张嘴。
却说不出什么。
因为她确实这么说过,现在也是这么做的。
身为律师的职业敏感性让她有一瞬间的迷茫。
对待齐天,她们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但下一刻徐思文的惨叫声让她回过神,对文文弟弟的疼爱还是占了上风。
她掏出手机,冷声道:“你现在收手,跪下向大姐、五妹和文文弟弟道歉,我可以不追究,否则,我就把你送进监狱。”
“不愧是大律师,张口就是送进监狱。但我不收手,你又能奈我何?”
齐天抬脚一踩。
伴随着徐思文惊天动地的惨呼。
又一道清晰的咔嚓声中,徐思文的右脚脚踝宣告碎裂。
“你!”徐清雅怒道,“你下半辈子准备在牢里过吧!”
“对,二姐,把这个贱种抓进监狱,让他永远别出来!”三女儿徐清宁叫道。
“最好直接枪毙!这种穷凶极恶的人,当初爸妈就不应该把他找回来!”徐雨薇跟着叫道。
剩下的徐菲菲虽没说话,但也一脸嫌恶地瞪着齐天。
倒是秦茹萍听到女儿们要将齐天送进监狱甚至枪毙时不由愣住。
似乎这才想起齐天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嗫嚅着想说什么,又看了看惨叫的徐思文,一时陷入两难。
恍惚间,她身子一软坐倒在地上。
两行泪从秦茹萍眼中滑落,双眼毫无神采,口中只是喃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送我去监狱?”齐天咧嘴一笑,“总得有个罪名吧?”
徐清雅看看徐若云又看看徐思文,冷笑道:“这还不够?”
“不够,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们是我打的?”
“我就是人证!”
“对,我们都是人证!”其余三女抢着叫道。
齐天一个个看过去,笑容不减:“亏你还是个律师,回避制度都不懂?你们与他们是一家人,为了陷害我玩一出苦肉计又怎么了。”
两个脚踝骨折,这苦肉计可太苦了。
徐清雅腹诽一句,又道:“家里的佣人和保镖都是人证。”
“他们和齐家是雇佣关系,受你们胁迫作伪证可太正常了。”
“客厅中有监控!”徐清雅终于忍不住怒气喝道。
“哦,”齐天恍然点头,“原来有监控啊,今天没坏?我以前想让你们查监控时,怎么就天天坏呢?”
徐清雅彻底怔住。
以前齐天确实不止一次说过查监控以证清白,她从来嗤之以鼻,觉得不过是明知监控损坏的有恃无恐。
甚至监控都有可能是齐天故意弄坏的。
但今天的齐天质疑监控损坏,就完全不一样。
以他现在发疯的程度,完全没必要扯以前监控的事。
作为一位名声在外的优秀律师,这点敏感性还是有的。
难道说?
以前的事真的另有隐情?
徐清雅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徐雨薇可不管这些,她怒喝道:“谁不知道你,每次假惺惺地要查监控,就是知道监控是坏的才敢说,说不定监控就是你弄坏的。”
“聪明!”齐天笑道,“所以今天的监控怎么可能是好的。”
说着,他再一脚。
徐思文又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左膝盖被踩碎。
神奇的是,他到现在也没晕厥。
只是叫得嗓子有些哑。
剧痛下冷汗流得也多,快缺水了都。
时值三月出头,临江已经很是暖和,徐家人听着一声声惨呼,却没来由地泛起一身寒意。
从殴打徐若云开始,齐天出手越来越重,对徐思文已经算是重伤了,他的脸上竟没有一丝疯狂或这种情况下常见的歇斯底里的怒意,而是一直带着浅浅笑容。
一个毛骨悚然的名词在徐家人心头浮起,变态杀人狂。
该不会真疯了吧?
“还有说法吗?徐大律师?”齐天收回脚笑道。
“可以验伤,可以核对指纹和痕迹,再加上我们所有人的证词。”徐清雅脱口道。
“不错,但我身上也有伤,我长期处于被虐待和毒打之中,今天面对你们八个人,面对即将到来的迫害,我终于奋起反抗正当防卫,在未伤及他们性命的情况下使他们丧失行动能力,并震慑你们,从而中止你们的犯罪活动,不过分吧?”
“……”
真如齐天所说,似乎真不过分。
甚至听起来似乎有几分道理。
徐清雅怔怔地望着齐天,她知道齐天说的这些在法理上并不是很站得住脚。
可是。
可是以前齐天只会面色苍白,无助地说自己没做过,什么时候辩驳如此有条不紊。
如果以前他也能冷静地分析处理,未必不能……
烦躁!
“又没词了?”
齐天嘴角带着笑意,缓缓抬起脚。
“不要!”
“放开文文!”
“逆子!”
齐天粲然一笑,毫不犹豫地踩下。
喀嚓!
又一声惨呼,徐思文的右膝盖碎裂。
两个脚踝,两个膝盖,这种伤即使能治好也会有后遗症。
从今后,徐思文行动不便是肯定的。
“你究竟想怎样?!”徐清雅忽地尖叫。
完全超出她掌控的事让她越来越焦躁,尤其是最疼爱的文文弟弟一声盖过一声的惨呼。
“你看,”齐天摊手道,“法院要定罪名也得摆事实讲证据,以前你们怎么凭一句话就给我定罪了?还有,徐大律师,条件我已经说过了,你是不是脑子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