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漓漓缓缓地往前走,屏风后的大臣们只听到细弱的脚步声,看不到走动的人。
今日他们来观礼,但魏子湛不让他们看静嘉公主,所以特意将屏风加厚,啥都看不到。
只看到一抹影子在屏风上移动。
白慕辰盯着那一抹娇俏的影子,微微勾了勾唇。
宋皇后走下台阶,净手,来到静嘉公主的面前。
身后跟着哗啦啦一群捧着金簪、梳子、礼服的宫女。
“跪!”
白漓漓跪了下来,宋皇后拿起玉梳,为白漓漓仔细地梳头,随后拿起一只金色的发簪,为白漓漓将长发盘起一个发髻,小心翼翼地簪好。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
“弃尔幼志,顺尔成德。”
“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永安公主坐在正位,看着宋皇后为白漓漓加簪,心里头百感交集。
当初漓儿初来王府的时候,还是那么小一个,小小的她明明已经六岁,身子却娇小得很。
如今终是养大了,白白嫩嫩,惹人怜爱。
“一拜!”星宿阁阁主喊道。
白漓漓朝魏子湛方向行了个大礼。
“二加!”
宋皇后转身,拿起早就备好的凤翔琉璃金簪,走到白漓漓身后,将凤翔琉璃金簪插入发髻之中。
“三加!”
宫女将一顶厚重的金冠递到宋皇后面前。
这金冠沉甸甸的,用金箔片做成了花朵,金叶缠绕,凤纹波澜,红色宝石和珍珠镶嵌在金冠之上,珠玉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白漓漓看着那顶金冠,第一反应便是,好沉的样子哦。
宋皇后将金冠小心地放在白漓漓的头顶。
宫女又将华丽的及笄礼服捧到宋皇后跟前,宋皇后微笑着取下礼服,为白漓漓穿上,那水色礼服华贵无比,绣纹凹凸有致,闪闪发光,白漓漓穿在身上,感觉肩膀微沉。
“字笄者!”
此刻,终于轮到白麒出场了,他早就摩拳擦掌,等着这一个环节。
“静嘉的字,就由北疆王来取!”黑着眼圈的魏子湛看向同样黑着眼圈的白麒。
白麒站起来,威风凛凛地说,“令月吉日,日从云出,曜照天地,温顺寿康,永寿保之,曰,云晗!”
“谢父皇、谢母后,谢爹爹,谢母亲!云晗不敏,敢不祗承!”白漓漓顶着沉甸甸的金冠跪下行礼。
“礼成!”
及笄礼之后,方开始早朝。
宋延之告假没有上朝,白慕辰提及江南洪涝一事,示意魏子湛命他前往治理洪涝一事。
此事正合魏子湛的心意!
漓儿说要去江南玩,没个心腹跟着他不放心,白慕辰既然提起,便由他护送漓儿前去,这样他才能放一百个心!
所以,魏子湛便将治理洪涝一事交给白慕辰。
“事不宜迟,今日出发,速速前去!”魏子湛给白慕辰扔了一块龙纹金牌。
这牌子好用的很,去到哪里都畅通无阻,如见君王。
白慕辰接了金牌,拱手道,“臣领命!”
北疆王府。
十五辆马车华丽丽的地排列在北疆王府门口的大街上。
李嬷嬷还在命管家往马车上装东西。
“这些是公主殿下平日里最爱看的书,都要仔细装好了,公主想看了就随时有的看!”
“这些是公主喜欢玩耍的兵器,可要放好了。”
“这两块大玉是公主用来压书的……”
“这些衣衫都是新做的,可不要受了潮!”
“这些熏香放好……还有胭脂……还有这些首饰……还有三个糕点师傅……还有这三辆装金子的马车要派人专门看护着!”
李嬷嬷一辆马车一辆马车地检查,张管家说道,“李嬷嬷,这公主南下游玩,您这是把琉璃居的东西全都给搬上了?”
“这只是琉璃居的凤毛麟角,公主金尊玉贵,这头一次出门游历,可不能怠慢!”
“是是是,不过这也太大张旗鼓了吧?”张管家指着浩浩荡荡的马车队伍,拧眉说道,“这要是被人劫了……”
“呸呸呸!谁敢截咱们王府的马车,那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上赶着投胎啊?”
此时,白漓漓的仪仗回来了,李嬷嬷见到白漓漓和永安公主的仪仗,忙高兴地上前相迎。
永安公主下了马车,看到李嬷嬷准备的行头,十分满意。
“母亲,这也太多了,漓儿是去玩,又不是运货去卖。”白漓漓诧异地看着马车队伍和护送的几百名护卫。
他们个个精神抖擞,穿着铠甲,手持利刃,脸上带着嗜血的表情!
那表情好像在说,谁敢动咱们公主,就杀他个片甲不留!不,骨灰都不剩!
“而且,他们都好凶啊。”白漓漓嘀咕道。
听到这话,张管家忙回头瞪了护卫长一眼,护卫们马上龇牙咧嘴地露出自以为“亲和”的笑容。
白漓漓:这样更诡异了呢!
白漓漓挠挠头,走到永安公主面前,说道,“母亲,不必这么浪费人力物力,漓儿和辰哥哥一同前去,有辰哥哥在就好了,这些统统不用带。”
“不用带?那怎么成?你辰哥哥会做糕点啊?”永安公主指着载着三个糕点师傅的马车问道。
糕点师傅们露出骄傲的笑容,期待地看向白漓漓。
他们的表情好像在说,虽然幽州王啥都会,但是他就是不会做糕点!公主,咱们几个,还是有用的!带上吧带上吧!
这个嘛……白漓漓眨了眨眼,辰哥哥不会做,但是雪儿会做哦!
而且,她这一趟是带李鸢回江南看父母的。
想到这,白漓漓拉着永安公主的袖子,压低了声音说道:
“母亲,不必如此大的阵仗。漓儿此番随辰哥哥去江南,辰哥哥有要务在身,若是跟了太多人,怕是行动不方便。母亲,漓儿也不想要太多人跟着,这样,不自在。”
众人听了,纷纷露出失落的表情。
精神抖擞的护卫们的脸都塌了。
好想保护公主去江南啊!
就连马车上套着的马都耷拉着脑袋。
整条街十五辆马车的气压瞬间阴沉了下来,白漓漓扯了扯嘴角,有、有这么失落吗?
季飞花一听白漓漓啥都不要带,感觉到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她着急的问,“公主,那带飞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