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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到岗履新,命悬一线

    团聚总是短暂的,所以美好而珍贵;

    离别才是人生常态,所以才会惆怅遗憾。

    七月中下旬大半个月,金鳞开钱花光了,没办法跟霜子坦白交了女朋友的事,用钱太快。

    儿子大了,也是见识美好事物的年纪了。霜子大手一挥给他拿了两万,让他好好对人家姑娘,别委屈了人家。

    小金感动极了。父爱如山,母爱似水。严厉的父亲让孩子不走歪路,做个正直可靠的人;慈爱的母亲则让孩子体会美好,完善人格。

    后面的日子里,跟亚楠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厚了,20岁还不是比较家世,衡量利益的年纪。所以感情上更加纯真而理想。没有掺杂其他的东西。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时光如同白驹过隙。到了七月底,小金该回内朦到岗工作了。

    县城长途汽车站,霜子学校忙没来送他,电话里嘱咐他看好钱、行李、手机啥的,出门在外多长个心眼。小金点头称是,让她在家也照顾好身体。

    汽车站广场花坛边,金鳞开跟傅亚楠依依不舍,这个坚强漂亮,落落大方的女孩眼眶的泪珠还是忍不住滚落下来。

    “你过年一定要回来呀!记得每天都要想我!跟我聊天!出差干活要注意安全!就当是为了我!你听到没有!”女孩习惯的抓住他的两只大耳朵,流着泪水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好的,我都答应你!你在家也好好的!回学校里要保护好自己!看书别离得太近了,眼保健操每天做!别等我回来变成个高度近视眼带着老花镜,可难看喽!”

    女孩听他啰嗦,心里甜滋滋的,破涕为笑:“去你的吧!本姑娘就是带老花镜也有人要!不像某人憨憨呆呆的,像个大笨狗!”

    “嗯?说谁呢!我挠你痒痒!”

    离别的失落愁苦氛围被两人的玩笑斗嘴拍散了。

    小金也重整旗鼓,语气豪迈的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当养天地浩然之气,行光明磊落之事!再说了年过后,学有所成,岂能郁郁久居人下!当做出一番大事业,既能富足自身,也可达济天下!”

    这番豪言壮语,听得亚楠神采奕奕,心生崇拜。更觉得自己选对了人,他身上的可塑性、规划、野心、志向,都让女孩叹服。

    “前往内朦古的长途汽车即将发车!请各位旅客快速进站检票,避免延误滞留!”,车站广播里传来的女声提示音,提醒了即将离别的两人。

    “我得进站了,不要送了,快回去吧,我坐上车给你发信息!”他帮亚楠擦擦眼睛说着。

    忽然,女孩两手搂住他的脖子,吻向他的唇,红舌缠绕,津液流转间,小金感到嘴唇一痛,被亚楠咬出血了。

    “不要忘了我!”,亚楠转身跑开了。

    小金擦擦血丝,宠溺的看了她一眼。扭头上了车。

    回到内朦,日常除了外出干活,还兼职开车接送。厉鹏看他踏实沉稳,维修技术进步也快,工资又涨了一千。

    这一天深夜,12点多了,厉鹏接到神华煤矿的电话,那头告知有个装载机抛锚了,让他出人过来维修。

    厉鹏睡熟了被吵醒,一肚子火气。面对老客户这种突发情况,又不能不尽快处理,影响矿上采运进度。

    他给金鳞开打了电话,让他开上皮卡车带上常用工具配件去看看,路上慢点!不行就把油泵、油嘴、增压器都拆回来,全给他换成新的!!

    电话这头的小金跟亚楠正煲电话粥呢!听了笑的不行,厉叔是火气上来了,要狠狠宰矿上一刀呢这是!

    他跟亚楠互道晚安,收拾好东西,披上黑大衣启动皮卡车出了门。

    内朦这边昼夜温差大。中午穿短袖还热,晚上不穿大衣就冷。

    他熟门熟路来到矿区,敲开值班室的门,问清了路,然后开上老皮卡下了煤矿坑,路边深不见底的巨大矿坑被盘山石子路,分成十几层,像是怪兽黑洞一般的大口,吞噬一切。

    临时道路上矿用自卸汽车、油罐车、皮卡、铲车、挖机来来往往,灯光繁多,嘈杂震天。好似比白天还热闹。

    要维修的装载机停在距离坑底出煤层还有几十米的石子平台上,那里是临时的煤炭堆积场地。

    庞大的平面区域被硕大的煤炭刮板输送机、堆料机、取料机、锥形漏斗,煤泥清仓机分割成大大小小不同的片区。里面路况复杂,曲折蜿蜒。

    黑暗中,小金慢悠悠的开着,老皮卡橘黄昏暗的车灯在零星几点的照明设备里,就像萤火虫的屁股,毫不起眼。

    前面开着开着又变成断头路了。

    “我他妈也真是服了!一天改道三四回,别说是我一个人,就是大扫荡的小日本鬼子来个千把人,敢到这来,也都照样得全埋到煤堆里去!!!”

    他准备倒车掉头了,路旁黑色的煤层隐隐约约,从车里看起来,路还挺宽敞的。

    他熟练的把档把拉到右下方握住,踩了油门,单手转动方向盘开始倒车,习惯性的转头向后车窗看去,其实是乌漆麻黑一大片,啥也瞧不见。主打的就是一个跟着感觉走。

    突然!只听到先是“咯噔”,然后“哐啷”深夜在各种机械嘈杂中,并不响亮的两声闷响!

    车里的小金听到声音时,只感觉车斗往下一沉!身子往后一仰!他连忙踩住刹车踏板。然后就是整个身体随着车身慢慢的向后滑动了一大截,然后卡住不动弹了!!

    “完了!后面是悬崖!!车子要掉下去了!!!”

    “不行,不能慌,不能乱,不能动!车只要我有一丁点轻微的动作,下面七八米深,乱石嶙峋,掉下去绝对的车毁人亡!!”

    小金喜欢读书,各种书都看的进去。其中有副对联被他奉为圭旨:每逢大事有静气,不信今时无古贤。

    “目前情况是车斗下两个后轮已经掉下去了,钢板,传动轴也滑下去了,现在应该是卡在发动机底部了。”

    知道也没屁用,皮卡是后驱车,他就是踩地板油也不行!整个身子一点都不敢动弹!

    脑子极速转了好几圈!他先熄了火,减少车子本身的震动。打开稍微亮一些的远光灯。然后用扶着方向盘的单手使劲按着喇叭,期待有人能来救他!

    他不想就这么死了!刚刚拿到驾照,交了女朋友,事业也在上升期,更别提还有父母姐姐一众亲人朋友了,大美世界他还没好好看过,无数美好的事物还没拥有享受过!

    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不停的按喇叭,声音长短不一;一下又一下的变换交替远近灯光;心里不断祷告着:天地人神鬼,三清佛祖,玉帝菩萨王母娘娘,助他一臂之力!

    只可惜不懂作法念经,嘴里没一句正确的祷词。遭遇突发事件的紧张、周围一片嘈杂的烦闷、跟生死或许就在眨眼之间的未知大恐怖,让他脉搏急促、心率上升、神经专注。

    两侧头发间冒出的冷汗就像大雨天站在雨里,汩汩的往下淌着,流过眉毛、眼睛、脸颊、鼻子、嘴巴最后钻进脖子里,浸湿了里面的秋衣前胸!

    可能是日常与人为善,所以命不该绝吧!一张大饼黑脸忽然贴上副驾驶的车玻璃,然后就是一束刺眼的手电白光照在他的脸上!

    “你个泡这是做甚呀!敢情开的不是皮卡车,开上飞机了哇!”巴音是蒙古族的,也是矿上开装载机的司机,小金跟他也算是熟人。

    “3号挖机在不在?煤厂有台皮卡车飞车了,连人带车卡在煤坑边边上哇!快些开过来给它顶出来哇!”巴音掏出对讲机对那头说道。

    “我那台神钢搁地面打黄油呢,我给你叫66号那台三一开过去!它大臂十多米够用了!你先帮他顶住哇!”

    二十出头的巴音,地道的蒙古人,从小吃肉喝奶长大的,一米九的大个子,膘肥体壮。家境富足,有牧场,牛马羊群,为人豪爽正直,憨厚勇敢。开装载机纯属他这个年纪的个人爱好而已。

    只见巴音迈着步子走到皮卡车头,大脚摆开大八字,两手各按在左右两边引擎盖上,一声大喝,用力按了下去。

    肉眼可见的车身慢慢开始朝地面水平回正。口里招呼金鳞开让他先下车。

    小金打开车门,扭身转出了车外。几步来到车前,帮他一起按着,等着履带挖掘机开过来。

    “巴音,你以后就是我金鳞开最好的安达!”

    “你想的挺美哇!我可不要把皮卡车当飞机开的安达,哈哈哈哈!”

    “你误会我啦!我不是开的太快。我是不知道这里临时改道,路边就是煤坑,晚上这边太黑了,倒车的时候看不见才掉下去的!”

    “你也真够倒霉的哇!咋不找人带带路哇!”

    两人说话间,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咔咔咔咔咔咔咔咔”钢铁履带在路面前进的声音。

    一台高大的国产三一挖掘机,开进了煤坑底下,然后一条长长的铁臂从下面举了上来,稳稳的托住皮卡后斗。

    “巴音兄弟,车里有人没有?我要往上顶了,让他熄火,摘档,注意踩刹车!”

    他俩放开按住车头的手,小金坐到按照指示操作。在挖机的帮助下,慢慢把差点掉下悬崖的大半截车身开到路面上。

    他跳下车,对着巴音说:“好安达,叫上那位挖机兄弟,我们去镇上吃羊肉!我请客!

    巴音朝着对讲机里说了句:“车在人也在,你去忙吧!”下面挖机转了身子开走了。

    回头对小金说:“开挖机的真是我安达!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不要客气了!以后过来注意上点哇!乃求货,我要是没出来尿尿看见你闪灯,你连车带人都得埋在煤堆下面了哇!!”

    “羊肉我是吃的够够的了,下面那台装载机,油嘴子往外冒柴油哇!你赶快过去给修好,就当感谢我了哇!”

    半小时后,装载机启动突突冒出一股黑烟后,然后正常的开走了。

    凌晨四点回到门店,金鳞开一身湿透的冷汗,毫无睡意。看着散发着红亮的远处,他打定主意,不对别人讲这件事。成年人的世界里,他人不会共情且觉得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