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鳞开的第二份工作是做了半年的厨师。
马记宴会楼坐落在县城里南部,密集着娱乐、餐饮、棋牌等等休闲场所。
是一座六层一内一外两部直达电梯的大酒楼。
主营牛肉汤,牛系列炒菜,承接宴宾请客,会议接待,红白喜事包桌。
马兴全是祖传的屠牛卖汤手艺。他的家族拥有集养殖、屠宰、皮革厂、牛肉深加工食品、餐饮等一系列相关的产业链。
但是他在他们几兄弟里却是祖传牛肉汤熬煮手艺经验最好的一个。
因为他喜欢做这个!看着锅里咕嘟咕嘟冒泡沉浮的牛大骨、切成薄片的本地黄牛肉、卤制的软烂入味的牛排牛下水、爆炒的喷香的牛身系列菜等,端上桌被新老食客品尝第一次或者无数次的夸赞竖起大拇指。
加上火爆的生意收入,与人为善,义气热心肠。走到哪都是让人服气的马老板!这些都让马老二发自内心感到满足,很有成就感。
“哆、哆、哆”,随着一声声剁牛排牛骨头的声音,老马迈进巨大明亮的后厨,一眼看到了角落里,系着牛皮围裙,戴着打荷小白帽卖力在身前齐大腿高的大木头桩子上拿着黢黑厚背斩骨刀卖力斩牛肋骨的金鳞开。
“小金,别慌忙,凉菜间不是有鲜榨的橙子汁吗?去喝点歇歇,这半月干的还习惯不?”。
“都喝饱了!马叔啊,这有啥难的,除了刚开始几天觉得血次呼啦,骨头渣子,碎肉沫子乱飞挺脏的,抡胳膊挺累。后来都习惯啦!我想早点学二把刀,一把刀的刀工切配。完了二锅,一锅炒菜火候调料掌握这些喔!”金鳞开摇着圆胖脑袋回道。
“哈哈哈哈,你小子真敢开口,你也问问他们后厨这十几个人哪个学厨的时候不是三年五年的熬出来的,你小子张口就要一步登天啊!得了吧你,才来半个月,让你没事摸摸片刀,切切咱们工作餐吃的萝卜白菜,土豆南瓜都算快的啦!不信你回去问问你表哥,问问你二爹二妈,我老马可一点没看你小就糊弄你!!”
“哎呀,我知道的马叔,我又不是信球,王师都跟我说了,说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性急喝不了热稀饭。”
“可我喜欢学做饭炒菜,打小就在灶火间围着我妈转,最喜欢吃她做的好吃的。您在我这个年纪也一样,想干啥都巴不得立刻马上就去学,去干好!”。
“嘁,我那会儿再急也没用,不静下心去学,短时间这厨房里的道道儿多了去了,不是三月五月就学的会,弄得清的。
就像咱们门口卖鲜牛肉的摊子,一头养殖肉牛活的出栏送过来,我怎么开始准备工具,动手从哪一块先下手放血,剥皮,切肉,剔骨,分割牛下水等等都有大学问在里头!不懂的人宰的牛肉不干净,浪费了,好部位又不完整,掏出的牛下水还是一团糟,最后没人买砸在手里做了赔本还不赚吆喝的买卖!知道吧!”。
“好吧,我懂了。马叔今晚吃啥啊,我一会儿剁完这几十斤牛排就去案板上切!”。
“切点白菜豆腐,泡点腐竹粉条海带黄花菜,晚上切几斤牛肉,烩个一大锅菜汤吃点馍吧!”。老马爽快的说道。
说完跑前厅凉菜间去了,没有走出两步,回头对酒楼另一个掌勺子大厨贾师傅吩咐了一句:“老贾,晚上的大锅菜你让小金上锅上教他开猛火灶,做大锅饭工作餐。看看这小子有没有那个天分,看好点火,别捅娄子!”。
“我听见了,马总!晚上让他试试!”贾师回了一句。老马也不看其他人看向金鳞开惊奇羡慕的目光,扭头走了。
“好啊,你小子,说说吧,抄了啥近道,走了谁的路子,进来的?老马能让你这小小打杂工上灶颠勺子?”。
“就是就是,赶紧交代吧,我干了一年多了,还在练刀工,拿心里美萝卜雕花,可比不上你啊!”。
“瞎打听,知道了能咋样?还能让你干大厨似的,赶紧干活吧!等会前厅大堂经理宋姐又要来阴阳怪气了!”
听着后厨其他人的八卦议论,好奇询问,金鳞开不好意思的老实说了:“我表哥叫黄尊,干大排档烧烤那个,有个外号叫【黄三多】。他送我来的。”
“啥?”。
“我日他个张姐啊!”。
“怪不得,黄三多的老表啊!”。
“小金,你有空了我教你雕花鸟动物,很好学的也实用!”。
周围的惊叹善意又让金鳞开再次感受到了表哥的强大势力。
黄尊是当时县城里做烧烤小炒黄焖系列大排档的领头羊,三十出头的年龄,拥有十几间旺铺门面,六家连锁大排档档口摊位,五座特色农家乐山庄,两间KTV歌厅,以及今年准备涉足的洗浴按摩行业,名字都想好了就叫作——“凯撒皇宫”!正在筹备施工当中。
因为手里钱多、铺子多、人手小弟多。被黑白两道尊称为黄三多,也叫黄三爷!!!
最终,当天晚上金鳞开没当成大厨,去酒精猛火灶上掌勺颠锅,因为晚上姑姑打电话叫他上家里吃饭。
晚上七八点跟老马打了招呼,骑上摩托车赶到了姑姑家所在的建设路水利局对面的独家小院群落。
骑到大门口街边,想了想空手上门不礼貌,就随手在门口的烟酒店买了瓶当地出名的阳春白雪酒,还在旁边水果店砍了两根甘蔗,削皮剁段用黑色塑料袋装了两个大兜子,挂在隆鑫100摩托车的两侧钩子上,重新发动车骑进了大门。
在水泥胡同第三家右侧的宽阔巷子进去第二家就是姑姑家了。
“呦,鳞开来了,提的大包小包不是跑菜市场给姑买的菜吧?!恶球心人哩!叫你小小娃子跑来走亲戚来了?”。
这是系着围裙,手里择着小白菜的姑姑羊铃儿开口说的。
“来就来了,还买啥菜啊?恶心人不恶心人,姑父还能缺你口饭吃咋的?!赶紧进来吧!”。这是瘦瘦的却容光焕发的姑父辛荣晨听到动静随后走出院子说的,他的招牌动作还是左手掌握着右拳头搓来搓去的。
“辛豆跟洋洋呢?”。
“一个在楼上看书,一个出去找同学玩了一会儿就回来”。羊铃儿开口说道。
金鳞开车骑进院里。拔了钥匙,随手关了红色大铁门。
把手里东西递给姑父说:“我妈常教我,不论去谁家或者找谁玩,不要空手上门。油多不坏菜,礼多人不怪!嘿嘿!”。
“蚂蚱爷啊,你妈那水平一般人真是拍马都赶不上,心里嘴上都是一套接一套的,教着娃子真不赖啊!”羊铃儿称赞道。
走过小院,前后进了一楼客厅,左边是三套围成一圈,中间玻璃茶桌的浅黄色真皮大沙发,对面是摆在茶几上55英寸的东芝大彩电。
客厅一进门对面走到头左手是他们夫妻俩带独立马桶淋浴卫生间的主卧,中间楼梯杂物间,右边是通往三楼的实木步梯。
客厅大门右手边是隔出来的小餐厅,和朝院子突出一部分的大厨房。
院子里面,一进大铁门左手是蹲便小卫生间。以及绿植盆栽。右边是水池压水井,假山,景观树。
独家小院共三层,六间大卧室,一间带有自动麻将机,棋牌桌的娱乐屋。一间喝茶聊天泼墨,绘画的书房。还有一间辛豆独享的钢琴小屋。在小县城里,那过得是相当的滋润了!
姑跟姑父掏出黑色塑料袋里的东西,看着甘蔗和酒,相视一笑。各忙各的了,晚上加上表姐表弟五个人其乐融融的吃了个家庭便饭,其中的家长里短就少叙不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