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极峰,通往后山的小径上。一个身着洁白羽衣的女子脚步轻盈地行进着,她飞快地绕过石阶和树木,很快来到一处水潭旁。再往前已经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几处廊檐,女子这才停下了脚步,按道理讲来廊檐所起之处应该就是景道派的宗祠所在,再往前走肯定就是景道派的禁地了。
女子转身看了看来时的小径,窄窄的小径弯弯曲曲延伸向前山,勾勒在杂草丛中的小径没有一丝荒凉,看来这里还是经常会有人修葺打扫。再转身,女子静静地看向眼前的水潭,水潭正中央一口泉眼汩汩地向外涌着泉水,这不禁得让她想起了三清山的某些场景。石壁之上,三个嫣红的大字苍劲有力,镌刻在石壁的纹络里,看来书写此三字的人不仅书法十分了得,他对于石脉的理解也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正在女子看得出神之际,一个声音突然在她的身后响起,“冷掌门,不知你叫我出来是为何事?”朱九洛的话音打断了出神的冷箫莺。
冷箫莺闻声立即转过身来,她遮掩在纱巾之下的小嘴微微地张了张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看到冷箫莺看着自己不说话朱九洛好奇之余淡淡地问道,“冷掌门,你这个时候出来不是为了来欣赏我们九龙山的九龙泉吧!你是不是有事情要找箫娥?”朱九洛当然不相信冷箫莺是无缘无故的要找自己,在他的印象里冷箫莺是个不太爱说话的人。
“师姐她正在闭关,有些事情我也不方便问她。所以……”冷箫莺话说到最后再次将目光转向身后的水潭,她好像不太愿意让朱九洛正面看着自己。
“哈哈,你师姐跟我既是夫妻,那你跟我自然不应分生。箫莺,你有何问题要问就尽管问吧!只要我朱九洛能够告知与你的我当定然不会隐瞒。”朱九洛听完冷箫莺的话不禁得轻松起来。
“朱掌门,你们景道派上下是不是已经认定是云风偷走了贵派的十一颗圣灵珠?”冷箫莺恬淡的声音响起,混杂在泉水哗啦哗啦的声响里犹如天籁一般悦耳了。
当然,听在朱九洛的耳中就成了另一种责问的声音,“云风偷盗景道派圣灵珠,而后交由终极炼丹师太白大师为其炼制神器,这一点在景道派已经不存在什么疑问了。”朱九洛斩钉截铁道。
冷箫莺疑惑了一会儿还是凝眉道,“朱掌门,云风他偷走了景道派十一颗圣灵珠,不知道你们决定怎么处置他?”冷箫莺终于说出了心中的话,其实自打她知道是云风偷走了景道派的圣灵珠后就开始为云风担心,景道派那是何种气势,怎么可能被人轻易盗走他们的镇派之宝。
“这……箫莺,云风他偷盗我景道派十一颗圣灵珠之事还要从长计议,至于我景道派将如何处置与他,我们自然已经讨论了许久。云风偷盗我十一颗圣灵珠已经动摇了整个景道派千百年来的立派根基,我们定然是不会放过他的。当然,由于云风他还隶属你们玉仙访,所以门宗在考虑处置云风的问题上还有些说辞,至于最后定论我也无法现在就告诉你。”朱九洛仰头看着天空轻轻地说道,话语说毕还不忘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像是在哀叹也像是在惋惜。
“朱掌门,云风自小在九龙山道星峰长大,他是您看着长大成人的。你和师姐没有儿女,师姐便将云风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这一点相信朱掌门不会不看在眼里。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景道派将云风正法吗?”冷箫莺话语中竟然有些激动。
“箫莺,云风是我朱九洛捡回来的,也是我道星峰抚养长大的,且不谈箫娥她是怎么对待云风的,我朱九洛代他也不薄,只是他的举动实在让人心寒。他为了一己之私竟然挪动我景道派千百年的根基,那他至我景道派千百弟子与何地,我想他现在考虑的已经不是我们所能想象了。”朱九洛咬着牙齿凶狠道,但是显然他努力装出来的凶狠根本没有说服力。
“我也知道云风此举实在是有太多不对之处。但是就凭云风用景道派的十一颗圣灵珠炼制神器就断定他是偷盗景道派圣灵珠的真凶是不是太过武断了?难道您也相信一个太青界的弟子就能偷盗你们景道派十一颗圣灵珠吗?就算是你们九龙门疏于防范,那三清门和青城门可是设置好了重重机关的。”冷箫莺极力为云风辩解道。
“冷掌门!”朱九洛的话语突然间强硬起来,“冷掌门,你不要再说了。景道派不是我朱九洛说了算,这些话你应该去说给我们派宗大人,亦或是太虚师兄他们。不过有一点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我们景道派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当然,我们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不义之人。”朱九洛突然变得暴戾起来,这一点倒是冷箫莺没有想到。
想来朱九洛和师姐冷箫娥同时突破达到太虚界,他们夫妇在景道派的发言权应该很有力量才对。达到太虚界的朱九洛为何一谈到云风就如此不安也是让冷箫莺有些疑惑。“朱掌门留步!”看到朱九洛转身要离开,冷箫莺立即追上前叫出声来。
已经走出四五步的朱九洛闻声突然站在了原地。风起,吹动朱九洛的天蓝色道袍,他的神色有些迷离。背对着冷箫莺的朱九洛静静地站着,虽然看不到朱九洛的表情,但她还是清楚地感受到朱九洛心头的不平静。
山风吹动着山谷间的流云,云海茫茫游动在脚下,二人都静默了。
“铛……铛……铛……”
道极峰上响起悠远的钟声,穿越古今的钟声回荡在九龙山的峰谷之间。朱九洛和冷箫莺一前一后静静地站在九龙泉旁。
“朱掌门,我今天的态度并不代表我玉仙访的态度,我们的谈话仅限于我们两人之间,我不想更多人知道。”冷箫莺的声音流散在风中,轻飘飘不着痕迹,精通声乐的她自然知道怎么把持声音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