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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雅往事

    殷异抱着风听屿靠近冰湖,刚想将她丢进浮冰湖水,忽听到殷大公子的呼喊声:“五弟,快把妹妹抱过来!”

    少年一怔,紧了紧五指,只好不情不愿地将她抱去给殷大郎。随后原路返回,走到几具尸体旁。

    他看着死态扭曲的尸体,微微蹙眉,心道可惜。

    若是眼睛没瞎,做成傀儡可以暗夜视物,兴许能帮他多杀几个仇人。

    少年唇瓣翕合,十余条黑黢黢的多足虫随咒语从雪层冒出,沿着尸体脖颈血管攀爬,钻进嘴巴里。

    几具尸体下一刻直板板地立起来,木然地喊了声主人。

    殷异命令道:“往前走五十步,右转,走七十步。”

    傀儡们乖乖照做,迈了百余步后,一下子踩空掉进冰湖里。躯体僵成木块,挣扎不起来。

    殷异漫不经心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这些巫虫本来是他为殷姒准备的,奈何殷姒恶人命硬,都这样了还不断气。

    朔风呼呼从耳边掠过,风听屿身体晃晃悠悠间,思绪不觉飘回到前世。

    她出生捉妖世家,是风家第一继承人。这身份不说尊贵,金枝玉叶不假,但无奈风听屿过得比较苦逼。

    她自小钻研邪祟一道,及笄年岁提刀离家,历练完还未继任家主之位,上京已是奸佞当道。

    国师殷异生得倾城绝美,脾性温雅纯善,身负驱灾除灾、求雨得雨的神力,是百姓心中福泽天下的神。

    风听屿得知后冷笑连连。她第一眼见到殷异就知道他是妖,且是满身凶煞与杀孽的强悍大妖。

    偏他总一身好脾气,君子般雅正端方,连看到路边濒死的野狗都会褪下锦袍怜惜地为其盖上。

    城府之深,可见一斑。

    他没有原则与弱点,诬陷忠良的诡计如蛛丝精密,坑害她一次又一次。却有一次……

    有一次她气惨了他。

    彼时殷异重瞳冰冷,眸光阴沉,安安静静拉过被子盖住一丝不挂的身躯,冷声骂她不知羞耻。

    这件不雅之事,说来话长。

    某个飞雪天,她再次暗杀殷异,谁知那厮翌日死而复生,强行拦住她,又强行请她去品茶。

    在那个独属于殷异的昏暗楼阁里,伪神终于暴露了他的真面目:

    一袭潋滟紫袍,逶迤曳地的衣摆绣满绯红彼岸花,昳丽炫目,在暗影中诡谲难言。

    不需要伪装成君子,他随意披散着长发,遮住上挑的眼尾,看起来阴翳颓然。

    风听屿掀开半掩的幕帘往里走,不耐道:“什么茶?品过的恐怕没必要再浪费时间。”

    殷异撩起一缕发丝别到耳后,雅然勾唇:“大理寺卿的血,不知甜不甜。”

    大理寺卿是风听屿的老师,亦是她敬重的忠骨老臣。

    此话一出,风听屿一把掐住他白玉修长的脖颈,强硬拉近:“你找死。”

    殷异垂眸,口吻无辜:“我很凶很不好么?风大人为什么总对我那么坏?”

    风听屿火冒三丈:“讨厌你还要理由?”

    殷异视线定在她眉宇,忽然笑了:“我很好奇,风大人生气了还会怎么杀我。”

    言罢,他指节轻轻一勾,懒懒垮下衣袍。

    风听屿冷眼看他发疯,眼疾手快攥紧他衣襟,还没拢回去手腕被他一把桎梏住,强制往下拉。

    在她难以置信的目光下,他身上的衣衫滑过肩头堆叠在腰间,露出冷白肩背和流畅脊骨。

    风听屿别开眼:“你有病!”简直靡丽艳俗,不堪入目!

    男子眸光平静淡漠,昳丽面容上没有相宜的媚与欲,却比魅妖更能惑人堕落。

    “我给你的罪名,是渎神。”铲除一个清正清廉之敌,污蔑是最佳方式。

    后来呢?

    后来全世界看她的目光都变了味道。从前人们眼中刚正不阿的大理寺少卿,变成轻浮浪荡、为美人折腰的庸才。

    千人唾,万人骂,敌党动辄弹劾。

    关于奸臣的风流韵事愈演愈烈,狗皇帝为博殷异一笑,竟昏聩到当堂询问他是否愿意娶她。

    而殷异虚伪地笑笑,说几句不妥道几句不当,然后冷声吐字:“不,娶。”

    风听屿郁闷不已。

    她从未想过这世上有一个地方竟黑暗至此,令人沉浮窒息。连手刃敌人也无济于事。

    骤雪嘶嚎,她独自走在凛冬街头,任朔风掌掴,说她很没用,责任、承诺、大义……皆不成。

    风听屿心头压抑,鬼使神差地,也不知怎的就冒着大雪走到殷异常留的楼阁。

    夹杂着厌烦、厌恶、厌恨的心脏在暗夜禹禹前行,终究逃不过浸染脏污。

    她想,凭什么?

    凭什么殷异用一张堪比艳鬼的美人面笑一笑,轻易就能让所有人相信他的片面之词,轻易就能让她身败名裂?

    她为何不能……为何不能像他那样卑劣?用他那样阴损的手段报复他?

    风听屿越想越恨,越恨越想,恨极时一举闯上殷异的华楼,一脚踹开他房门,径直朝他走去。

    殷异不疾不徐地站起身,视线掠过她凌乱的头发,沾雪的裙裳,重落回她染上濛濛灰的剪水瞳,垂眸。

    “风大人此时来访,恐不妥。”他笑意矜雅,仿佛在善意提醒私闯民宅的她,说你回错家了。

    风听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猝然抓住他,在他错愕的目光中将他用力摁倒。

    一声闷响,瘦削的蝴蝶骨重重砸在桌案上,殷异蹙眉,眸色终于不再凉薄戏谑,也终于生气了。

    “风听屿,你发什么疯?”

    “你不是诬陷我渎神吗?总归罪名在我,我坐实了又如何?!”

    他不是洁身自好吗?被自己最讨厌的捉妖人给睡了,只怕这污点用尽余生也洗不干净……

    之后的事,风听屿总回忆不起来。

    当然,那种不堪入目、不可描述的事情,她并不愿意多做回想。

    折辱报复的快意并无多少,令她经年难忘的,是一双死气沉沉的重瞳,孤冷死寂如不会泛起波澜的沉潭。

    事后她肠子都悔青了。贞节牌坊是不会立的,只觉不堪回首,于是闭口不提。

    殷异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冷,风听屿倒也不怕他。只是有这么条专盯着她咬的疯犬,实在令人防不胜防。

    斗到最后,她疲惫不堪,死得突然而突兀。

    深深白雪染上寸寸殷红,她死那天,殷异屠尽保皇派和太子党,就这么水灵灵地加冕称帝了。

    风听屿那叫一个气呀!

    若不是神翎为她凝聚散魂,助她重活一世肃清恶妖,她早凉透了。

    至于为什么她会进入到殷姒躯体内,一是为了更好地找到诛杀殷异的办法,二是因为这段时间她的本体瘫痪了。

    没错,就是这么简单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