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他看到沈墨已然一饮而尽时,心中不禁又犯起嘀咕:“若是我不喝下这杯酒,这小子万一再生出什么事端来,那刚才硬着头皮喝下的整整三大碗酒岂不是白喝了?”
想到此处,房玄龄只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陪着说了几句场面话后,便也将手中酒杯里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沈墨见状,眼疾手快地又赶忙替房玄龄把酒斟满,而且每倒一杯酒,都能找出各种各样看似合情合理、实则有些牵强附会的理由,让房玄龄难以推脱。
就这样,一杯接一杯,似乎没有尽头一般。
此时此刻,在座的其他人也渐渐瞧出端倪来了,沈墨这小子打的算盘竟是要把房玄龄给彻底灌醉呀!
只不过,众人与房玄龄相识已久,平日里难得见到,向来稳重自持的房玄龄如此放纵饮酒,因此竟然出人意料地没有人站出来加以阻拦。
非但如此,更有那么几个脸皮颇厚之人,趁着这个机会落井下石,时不时地找个由头过来敬房玄龄几杯酒。
在这一片嘈杂喧闹声中,房玄龄只觉得脑袋愈发昏沉,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迷迷糊糊之间,不知怎的,他突然张开双臂挥舞起来,脚下步伐踉跄,摇摇晃晃地朝着大殿中央走去,竟混入那群正在翩翩起舞的舞姬当中,跟着她们一同扭动腰肢,跳起了舞。
众人皆惊,瞪大了眼睛看着房玄龄,一时间各种喧闹响彻整个大殿。
沈墨使劲的拍着手掌,大笑着说道:“房大人真是好酒量啊!这舞姿也是一等一的好!”
“房爱卿,今日这舞跳得甚是不错。”李世民也跟着笑道。
说话的功夫,房玄龄已经牵着一个舞姬的小手左右扭动起来。
程咬金笑的一手使劲的拍打着自己的大腿,一手指着房玄龄,“哈哈,俺就说房相深藏不露吗,看看这舞跳的多美。”
尉迟恭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到程咬金旁边,然后用粗壮的胳膊肘轻轻拐了拐程咬金,压低声音说道:“老程啊,快把你那白盒子烟给我来一根尝尝呗,我方才可是都瞧见啦。”
原本还正乐呵呵的程咬金,笑容瞬间僵住,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他像个贼似的,鬼鬼祟祟地左顾右盼一番,接着狠狠瞪了尉迟恭一眼,低声骂道:“你他娘的,能不能小声点?就属你那双眼睛最尖!”
这一回,程咬金甚至都没有把烟盒从怀中掏出来,只是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怀里摸索了一阵,然后从中抽出了一根香烟。
看着那根烟,一脸不情愿地递给尉迟恭,同时嘴里嘟囔着:“就只有这一根昂,剩下的可都是俺要留着自个儿慢慢抽的。”
就在这两人在一旁偷偷摸摸、嘀嘀咕咕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中间的房玄龄不知怎的突然一个踉跄,身体失去平衡,直直地朝着一名正在翩翩起舞的舞姬扑了过去。
只听得一声惊呼响起,房玄龄和那名舞姬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双双摔倒在地。
“老房!”
“房相!”
“房大人!”
一时间,周围的人们纷纷发出惊呼声,一群人如潮水般迅速涌上前去。
而坐在一旁的沈墨,嘴巴微张,叼在嘴上的香烟不知不觉间掉落下来,他却浑然未觉。
直到过了好几秒,他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你大爷的,这下可玩儿大了!”
说完这句,三两步的就冲了过去,伸手拨开眼前的人群,
待众人纷纷凑上前去之后,方才看清眼前这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
只见房玄龄这会儿正如同烂泥一般趴在一名娇艳欲滴的舞姬身上,双眼紧闭,嘴里还不时地发出阵阵哼哼唧唧之声,那张嘴巴更是像一条濒死的鱼一样,时不时地撅起,用力地亲吻着舞姬粉嫩的脸颊。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程咬金猛地打破沉默,大声嚷嚷道:“我嘞个去,诸位,这到底是扶还是不扶啊?”
说着,他挠了挠头,满脸纠结地看向身旁的其他人。
尉迟恭闻言,鄙夷地瞥了一眼程咬金,没好气地说道:“你是不是傻啊?老房这明显是喝高了,要是没人扶他,难不成他还能自己爬起来不成?”
然而,就在尉迟恭话音刚落之际,站在一旁的魏征却毫不留情地怼了他一句:“哼,若是你真将房相扶起,待他清醒过来,怕是要恨你一辈子!”
这话瞬间让尉迟恭愣住了。他难以置信地转过头,死死盯着魏征,急切地质问道:“啥?不是,老尉,你可得跟俺讲明白喽!俺好心好意扶他起来,他咋还会记恨俺呢?照理说,他应该对俺感恩戴德才对啊!”
面对尉迟恭的质问,魏征只是轻描淡写地斜睨了他一眼,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二傻子!”
这下可算是彻底激怒了尉迟恭,只见他怒发冲冠,伸出粗壮的手指直直指向魏征,气急败坏地吼道:“你大爷的!你个老家伙,竟敢骂俺二傻子!信不信俺现在就打得你满地找牙,让你也尝尝当二傻子的滋味儿!”
只见尉迟恭双手握拳,怒目圆睁,口中高呼:“呔!我今日定要与你一决高下!”说罢,他便做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抬起脚,仿佛下一秒就要真的冲上前来与人厮杀一般。
而站在对面的魏征见状,则是下意识地向后退缩,脚步踉跄,嘴里还念念有词:“哎呀呀,莫要冲动,莫要冲动,君子动口不动手……”
一边念叨着,一边迅速往李世民的身后躲藏。
然而就在此时,尉迟恭却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往日里只要自己摆出这番架势,总会有人上前阻拦劝解一番,可今儿个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满心狐疑地转头看向程咬金,对着他使劲儿眨巴眼睛,希望能得到一点回应。
但程咬金却像是没看到一样,完全将其无视掉了,自顾自地低头看着房玄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