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泽是怎么死的?”李昭好奇道。
杜安微微欠着身子,“据周围的人所说,他常常郁郁寡欢,整宿整宿的喝酒,身体每况愈下。”
“你是否有派人下手?”李昭语气陡然加重了几分,目光异常的犀利。
“没有陛下的允许,微臣万万不敢做此事。”杜安连忙道。
自从知道了暗月楼的存在,黑冰台在处事风格上,明显谨慎了许多,唯恐被对方抓住把柄。
“奇了怪了,喝酒都能喝死人,为什么李佑还活的好好的,难道里面掺了水。”李昭小声嘀咕道。
尽管皇帝声音不大,杜安依然听得很清楚。
他眼睛顿时一亮,以为皇帝是在暗示他。
李昭抬眸,很容易看出他心中所想,没好气道:“莫要多此一举,朕自有打算。”
“臣遵命。”
“崔知航现在金陵,生活可还正常?”李昭问道。
“这老东西在金陵有十多家商铺,时不时还和金陵士人举行宴会,日子过得好不快活;听说其气色甚好,无病无灾的。”
李昭突然将其打断,不耐烦道:“朕问的不是这个。”
杜安心中一凛,迅速反应过来,“崔知航虽偶尔会出城游玩,但从未离开过金陵地界;臣曾故意安排一江南大族,邀请他南下余杭游玩,结果被他断然拒绝。”
李昭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倒是个识时务之人,不像孟凯这厮,眉毛都白了,还天天在宅邸内咒骂朕。”
崔知航和曹泽、孟凯等人不同,从未和秦军交过手。
他是在真定城被燕军攻破后,主动渡过黄河,千里迢迢南下投奔的秦国。
为向天下人展示大秦天子的仁德之心,李昭赏赐他大笔钱粮,还封了他一个光禄大夫的虚职。
其昔日的麾下重臣严林,历经数年,从岭南一座小城的县令,如今已官至成都太守。
可以的话,李昭还是希望崔知航不要起异心,能善始善终。
良久,他见杜安神情严肃,问道:“还有其它事吗?”
“陛下,臣今日来此,其实主要是为了姜岩一事。”杜安凝声道。
李昭面色不解,“姜岩不是被关在洛阳吗?难不成他也天天在宅邸内说朕的坏话。”
“此事不太好说,辛苦陛下看一下。”
说着,杜安拿出几张写满字的纸,交给了一旁的宫人。
李昭接过后仔细看了起来。
“往日繁华成幻梦,今朝落魄痛断肠。”
“山河破碎心凄凉,故国难回泪沾裳。”
“这几首诗,全都是姜岩写的?”李昭大为诧异,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确实如此。”
“噗!”李昭莫名笑了起来,连续拍了好几下桌案。
杜安见状有些莫名其妙,他还以为皇帝会勃然大怒。
“臣还有件事要禀告,有黑冰台的人明知姜岩作诗一事,却没有选择上报,反而帮其隐瞒。”
“是谁?”
“此女叫薛思茜,昭武四年加入的黑冰台;臣怀疑她动了恻隐之心,已将她关了起来,随时可处以极刑。”杜安道。
李昭闻言,表情变得微妙。
自古佳人爱才子,何况姜岩一天到晚,身上都散发着忧郁的气质;和他待久了,难免不受到影响。
“放了吧,允许她继续待在姜岩的身边。”
“姜岩写的那些诗,该如何处理?”
李昭思考了一会,淡淡道:“先收起来,等将来的哪一天,朕和他都不在了,再流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