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实话,你三弟李睿到底去哪了?为何这么久,我始终没有看到他。”深宫一处偏殿,太上皇李齐狠狠瞪着李昭,怒火中烧道。
“正如朕刚才所说,李睿去蜀地办事了,一时半会可能回不来,父亲无需过于担心。”李昭面无表情安慰道。
“我已有四个月没有见到他,什么事情需要办这么久,你真当我老糊涂了?”
“事关重大,不便透露;父亲还当静下心来,以免伤了身体。”
“你,你说。”李齐指着李昭,手指微颤,“你是不是把他杀了?”
李昭摇了摇头,神色略显惊讶,“父亲怎会这么想呢?朕岂会残害手足兄弟。”
“你二弟李炎,数年前不知所踪,你又该如何解释?”
“朕早就和你说过,李炎一心向往山水田园,不愿沾染俗事,他现在蜀地隐居。”
李齐闻言暴怒,高高扬起右手,作势要打李昭。
周围数名侍卫迅速上前,挡在中间,凶神恶煞般看向李齐。
李齐脊背有些发凉,被迫缓缓放下右手。
但心中依旧气愤不已。
他总共四个儿子一女,对李昭早就死心了;剩下的几人,李炎、李睿均生死未知,仅有幼子李策尚在金陵。
次女李雨青处境倒不错,驸马是徐国公之子。
至于李云欣,反正不是亲生的,李齐丝毫不在意。
哪怕得知李昭把她纳入后宫,也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将来,你会不会把李策也杀了。”李齐死死盯着李昭,咬牙切齿道。
“朕素来重视四弟,父亲此言属实让人费解。”
“我不信你,你可敢当着我的面指天发誓。”
“只要四弟老实本分,此生必会安然无事,锦衣玉食。”李昭不咸不淡道。
“你必须立下誓言,否则我难以安心。”
李昭嘴角微微一撇,即使李齐绰绰逼人,他也没怎么生气。
“父亲保重,朕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话音刚落,不管李齐在身后如何怒吼,李昭自顾自离开了这里。
他许久没有来看李齐,没想到今天刚进来,李齐就关于李睿的事冲他大发雷霆。
想想也正常。
李睿消失了这么久,李齐自然能察觉到异样。
而四弟李策,李睿一事后,他明显低调了许多,压根不敢询问李睿去哪了。
皇叔李宣更是常常闭门不出。
李昭对这些并不是太在意,本就没多少感情。
可若是杀了李齐,又确实难以下手。
范硕曾力谏李昭:无论李齐做了什么,绝不能做出“弑父”之事,否则将承担千古骂名。
骂名不骂名的,李昭不在乎。
大秦基业又不是李齐建立的,李昭才是开国之君。
他真正忧心的,是自己开了坏头,导致后代子嗣有样学样。
再一次,李昭动了改史的念头。
目前记录大秦国史的是起居院,史官刘笙是蜀地人氏,想来是听话的。
次日,起居院送来了他们平时记录的内容。
上面确实记载了李睿一事,对里面几句话,李昭要求修改。
没想到,他刚一提及此事,刘笙竟婉言拒绝。
哪怕对方是皇帝,也完全没让步的打算。
李昭暗暗恼火,没有进一步逼迫他。
但刘笙依然心事重重,他能拦得住一次,拦不住第二次。
皇帝显然没放弃此事。
李云欣
“二妹上个月来宫里看我,谈及了李睿一事。”
李云欣寝殿内,看着面前摆弄棋盘的皇帝,貌似随意道。
李昭心中顿时不悦。
又是这件破事!
没完没了了。
他被刘笙气着了,本想来李云欣这放松下心情,结果却变得更加恶劣。
“她想知道什么?李睿死了还是活着,或者说李睿人在哪里?”
“虽没明说,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听出皇帝话中恼意,李云欣平静道。
“朕记得,当初在长安时,你和李睿、李炎他们,好像并不怎么亲近。”
“嗯。”
“既然如此,你就不要管了,朕不想再提这个。”
“嗯。”
见李云欣这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李昭火气渐渐消去。
恍惚间察觉到了什么,李昭环顾四周,奇怪道:“为何你寝殿内,宫人这么少?”
顿了顿,自言自语道:“是宫里没有安排,还是因为朕来了,你让他们出去了?”
“刚来金陵时,殿中有人闲言碎语;妾身不喜,于是只留了两名宫人。”
李昭表情一滞。
具体什么样的“闲言碎语”,他当然清楚。
不仅金陵,早些年在成都;茶馆酒肆里,有人喝多了,也会议论此事。
最终在李昭强势压制下,声音慢慢少了很多。
实际上,李昭当时确实有些冲动。
事后想起来,稍微有些后悔。
但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只能去面对。
他从不是怕事的人。
但李云欣这边,的确承担了不小的压力,这让李昭感到惭愧。
“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你若还在意,要不踢朕几脚。”李昭讪笑道。
李云欣秀眉微扬,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妾身早就放下了。”
“那就好。”
“不过有的时候,确实是有些无聊。”李云欣眸色深沉。
“朕明日,会让管事的太监,多往你这里安排几个宫女太监。”
李云欣微微摇头,指尖间用力揉了揉,“陛下可知,妾身年龄几许?”
“二十有六。”李昭道。
李云欣比自己大一岁,很容易算的出来。
李昭恍悟,她是想要个孩子。
两人谁都不再说话。
宫人们很快退了出去,窗户、殿门紧闭。
没人敢擅自进来。
屋内仅剩下了二人。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难以言说的躁动气息。
它像是一缕轻烟,悄无声息地缠绕在每一个角落。
理智被冲击!
血液在沸腾!
心脏在狂跳!
李云欣感觉到耳畔的呼吸声越来越灼热,转头看向李昭。
他的眼睛中写满了狂热,仿佛随时会突破束缚,燃烧自己的灵魂。
动了!
很剧烈!
从桌子到床上
外面的宫女偶然间听到了那隐约传来的声响,她的脸庞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抹红晕。
脑海中,顿时浮想联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