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中城,太守府邸。
一年轻女子正在梳妆打扮,邓羽 、邓永琪站在其身后。
邓羽道:“明天,李昭会派人来南中迎亲。你嫁到成都后,最好能尽快诞下子嗣,维持好李邓两家的关系。”
邓永清表情苦涩,低头道:“女儿尽力而为,但是。”
“但是什么?”邓羽不悦道。
“父亲真的相信,李昭会允许你永镇南中?”邓永清素来聪慧,根据李昭过往的所作所为,心中压根不信任李昭。
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对方是在施缓兵之计,背后必有图谋。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你只需尽心服侍好李昭,其他不用管。”
“女儿明白。”邓永清无奈道,一双美目中,带着淡淡的忧伤。
邓永琪见邓永清一身红装,心中隐隐作痛。
兄妹间感情甚好,他实在不愿将邓永清嫁给李昭;暗自下了决心,他日必须灭掉李昭。
“迎亲的队伍马上来了,务必招待好他们。”邓羽看向邓永琪。
“是。”
众人正说话时,府内管家匆匆闯了进来,神色无比慌张,气喘吁吁道:“大人,他们来了。”
“嗯,知道了。”邓羽以为是李昭派来迎亲的人,并未在意。
邓永琪和邓永清,却发现管家表情不太对劲。
“是昭武军在城外。”管家急声道。
“你说李昭派昭武军来迎亲。”邓羽依然没反应过来。
其他两人却听懂了,邓永清脸色变得苍白。
邓永琪刷的站了起来,又惊又怒,“父亲,你怎么还不明白。李昭背信弃义,根本没打算迎娶三妹,昭武军杀来了!”
邓羽神色剧变,旋即跑出屋子。
父子二人,立刻骑马赶到城门处。登上城墙后,见城外乌压压一片。
数万昭武军将士,列队整齐,阵中异常的安静;腰间长刀虽尚未出鞘,却已散发惊人的杀气。
一百多台大型床弩,摆在阵列最前面。周围弩兵,正有条不紊为其装上箭矢。
“李昭这个恶贼,毫无信誉可讲。”邓羽暴怒,眼睛气的通红。
“说这些已无意义,当下唯有竭力守城,昭武军短时间内,也难以攻克南中城。”邓永琪道。
因南中蛮族众多,为了挡住蛮兵,城墙建的又高又厚。虽比不上成都,却是称得上是一座坚城。
“派人去联系朱帆,然后再聚集蛮兵,和昭武军死战到底。”邓羽心中恨透了李昭,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我马上去办。”
“万万不可!”邓永清紧跟在两人后面,刚刚爬上城墙,听到二人的谈话,连忙出声制止。
“为何不可?”邓羽眉头紧皱。
邓永清跪在地上,眼中含有泪水,“父亲,兄长,从成都到南中,路程超数百里。我等事先却没收到任何预警,以至于敌军悄然杀到城下;很明显,李昭为此战筹谋良久。若负隅顽抗,我恐邓家将有灭门之祸。”
她说的这些,邓永琪早已想到。但直接就这么降了,邓羽和邓永琪皆难以接受。
“妖言惑众,乱我军心,来人!将她带下去,严加看管。”邓羽厉声道。
霍氏家主霍健,站在他们不远处;见邓羽没投降的打算,心中一叹。
全军已准备完毕,陈哲却没有立刻出击;直到城墙上站的士卒越来越多,下令弓弩手攻击。
密密麻麻的箭雨,疾速射向城墙上。
邓永琪急令举盾或躲闪,然,箭雨比想象的要猛烈。一波接着一波,一直没有停下。时不时有人中箭,倒地不起。
除了攻击城墙上的士兵,床弩射出的巨箭射程更远,大量箭矢也射入了城内。
为了给予敌军更大的杀伤,一半的抛石车投掷巨石,另一半投掷火油罐。
盾牌防不住巨石,更防不住烈焰。
有士卒被砸的头破血流,脑浆流了出来;也有人身上着火,嘴中发出痛苦的嚎叫,在地上来回翻滚,期望扑灭火势。
邓永琪不甘心被动挨打,下令弓弩手反击,却被昭武军强力压制。
邓羽和大部分人一样,躲在墙角,以防被砸中。
心中惊骇,粗略估计下,守军死伤已超百人。这种情况下,昭武军仍没有攀爬城墙,只是一味的远程攻击。邓永清刚才说的没错,如此巨量的箭矢,李昭果然是谋划已久。
“陈将军,可以停下了吧,光靠弓弩和抛石车,也拿不下南中城。”宋俊淡淡道。陈哲曾经只是一名降将,如今却在他之上,心中有些许不满。
“宋将军莫急,再等等。”陈哲微笑道。
在箭矢的掩护下,昭武军步卒扛着云梯,快速向城墙逼近。
箭阵停下后,步卒立刻沿着云梯,向墙上爬去。
因此战发生的太过于突然,城墙上没有备齐火油、金汤等物。且由于刚才的猛烈攻击,墙上守军并不多;已有近百名昭武军士兵,顺利登上城墙。
邓永琪见状大急,连忙指挥城内士卒登上城墙,与昭武军厮杀起来。双方短兵交接,皆狠狠砍向对方。
“两位将军,还在等什么?”陈哲道。
韩志远、宋俊未有耽搁,立刻率麾下攻去。
宋俊见邓永琪挥刀迅速且凶狠,持刀迎了上去。两人交手十几招,宋俊心中一沉,托大了,对手实力比他强悍;两人再打下去,恐怕会死于对方刀下。周围昭武军数量少于守军,也不具备群殴的条件。
咬咬牙,宋俊又撑了十几招。幸好韩志远发现他处境不妙,与他一同对抗邓永琪。
邓永琪认识韩志远,骂道:“亏你读过圣贤书,竟不顾廉耻,以身侍贼。”
“我已竭尽所能,成都依然失守,非我之过。”韩志远反驳道。
城内大量守军登上城墙,城门处士兵不到百人;霍健率领三百名家兵,悄悄靠向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