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不像寨子里面的人啊?乌萨你怎么可以带寨子外面的人进寨子!”
那个彝族青年瞬间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光芒,提高了音量有些生气地大声说道。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情绪十分激动。
“程乾阿哥不是外人……”乌萨满脸焦急,眼睛里充满了急切,想要努力解释清楚,可话刚到嘴边还没说完,就被程乾果断地打断了:“你好,我或许可以治好你阿爹的病!”程乾的声音坚定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满满的自信。
““你?我凭什么相信你?你们这些汉人就会花言巧语。”彝族青年怒目圆睁,鼻翼剧烈地翕动着,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响亮,充满了怀疑和愤怒,看向程乾的目光里满是不信任和深深的敌意。
程乾皱了皱眉头,向前一步,直视着彝族青年的眼睛,说道:“我理解你的怀疑,但我是真心想要帮忙,绝无半点虚假。”
彝族青年冷哼一声,“真心?我们这里不欢迎汉人,谁知道你是不是另有图谋!”
程乾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我只是想救人,你怎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地拒绝?”
“少在这里假惺惺,我们彝族的事情不需要汉人插手!”彝族青年大声吼道,情绪愈发激动。
“力满让他们进来吧!”就在程乾和这个彝族青年对峙的时候,门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妇人声音。那声音仿佛是从岁月的深处传来,虽然虚弱却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不容抗拒的威严,仿佛是一道不可违背的命令。
“阿妈!不能让他进来,你忘记了阿姐是怎么死了的吗?”彝族青年一边张开双臂,那姿势像是要筑起一道坚固的防线,将门口牢牢堵住,一边头朝愤怒地往门里喊道。
他的脸上瞬间写满了痛苦和倔强,那是过往的伤痛在这一刻被重新揭开的痕迹。他的双眼因为激动而布满了血丝,声音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而变得有些沙哑,仿佛是被撕裂的绸缎,“阿妈,汉人不可信,他们曾经带给我们的只有伤害和痛苦!”
“怎么,你不听我的话了吗?你是想要你阿爹死吗?”妇人带着哭腔,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心头滴下的血珠。
那哭声中充满了无奈和悲伤,仿佛是被命运扼住了咽喉,“力满,阿妈也不想这样,可是你阿爹的病不能再拖了,我们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这个汉人真能治好你阿爹,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们也不能放过啊!”妇人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回荡,透着深深的绝望和最后的一丝祈求。
那个彝族青年身子猛地一颤,脸上的愤怒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痛苦与挣扎交织的复杂神情。他紧咬着牙关,眼眶泛红,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缓缓放下张开的双臂,肩膀无力地耷拉下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不甘:“阿妈,我……我怕又是一场空欢喜,怕再受到伤害。”
妇人悲切地说道:“力满,阿妈知道你的顾虑,可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阿爹……”说到这里,妇人的声音再次哽咽。
彝族青年沉默不语,只是紧握着的拳头慢慢松开,最终无力地垂在身侧,像是妥协,又像是仍心有不甘。
程乾和乌萨走了进去,踏过门槛。拉起了藏蓝色的布帘。
屋内弥漫着一股浓厚的草药味道。微弱的烛光在角落里摇曳,映出墙上斑驳的阴影。
程乾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屋子一角的床上,那里躺着一位面色苍白的男人。而旁边床上坐着一个包着蓝色头巾的老妇人,老妇人的脸在微弱的烛光下显得微黄。
乌萨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小声说道:“阿雅奶奶,程乾阿哥来给阿木爷爷看病了。”
老妇人抬起头仔细端详程乾,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期待。
程乾快步走到床边,轻声说道:“嬢嬢,您别担心,我会尽力的。”说着,便开始仔细地为老人查看病情。
这个叫阿木的老人静静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尚有微弱的生命气息在艰难维持。他那饱经风霜的脸色蜡黄如纸,深深的皱纹如沟壑般纵横交错,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艰辛。
他干枯的嘴唇毫无血色,犹如被秋霜打过的枯草。
程乾神情凝重,缓缓地伸手轻轻搭在阿木老人瘦骨嶙峋的手腕上,全神贯注地仔细感受着脉搏的跳动。
乌萨和彝族青年力满在一旁屏气敛息,紧张地注视着,眼睛一眨不眨,大气都不敢出,仿佛连呼吸声都怕惊扰了这凝重的氛围。
过了片刻,程乾松开手,微微皱起眉头,深邃的眼眸中满是思索,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力满再也按捺不住,心急如焚地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样?到底能治吗?”程乾抬起头,目光深沉地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情况确实不太乐观,但请相信我,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想办法的。”
“哼!我就知道,你们汉人没一个靠谱的!”力满怒目圆睁,双手再次紧紧握成拳头,额头上的青筋暴起道:“一
开始我就不该让你们进来!”
还没等程乾说话,一旁的老妇人怒道:“力满,你怎么能对客人这么无礼?你阿爹以前教你的,你都忘的一干二净了?”老妇人的声音颤抖着,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她那原本就布满皱纹的脸此刻因生气而显得更加沧桑。
“阿妈,我……”力满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无奈地低下了头。
老妇人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说道:“程乾是来帮助咱们的,不管结果如何,咱们都应该以礼相待。你这般冲动无礼,如何对得起你阿爹平日的教导?”
力满咬了咬嘴唇,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低声说道:“阿妈,我知道错了,我只是……只是心里着急。”
老妇人看着力满,眼神中既有责备,又有心疼,“孩子,阿妈知道你心里苦,可咱们不能把气撒在别人身上。”
程乾上前摸了摸老人的额头,很烫,那热度仿佛能将他的手掌灼伤。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接着,他又仔细看了看老人那只摔伤的腿,虽然敷着绿色的不知名草药,但是还是能看伤口周围红肿得厉害,淤血凝结,甚至已经开始溃烂,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程乾轻轻叹了口气,转头对众人说道:“这伤势拖得太久了,已经引发了高烧,如果再不及时治疗,恐怕会有生命危险。”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