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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青霉素(5)

    只见阿珠轻缓地将先前放置着发霉橘子的那只泛黄的小巧竹篮提了出来。

    程乾则蹲伏于地,全神贯注地用竹签将橘子外皮上的青霉小心翼翼、一丝不苟地刮落下来。

    他的目光专注而坚毅,恰似夜空中璀璨的寒星,深邃且熠熠生辉。手中的动作轻柔且审慎,仿佛正在呵护这世间至为珍稀、无可比拟的绝世珍宝。

    每一回竹签与橘子皮的轻柔触碰,都显得谨小慎微,他非常认真,唯恐用力稍猛便会损毁青霉那脆弱的构造。

    程乾的额头渐次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这给了他很大的心理压力。

    他全副心思皆凝聚在眼前的青霉之上。阿珠在一旁静默地凝视着,眼神中盈满了期待,那期待之中还隐隐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

    耗费了将近半个钟头,程乾总算将青霉尽数刮下,精心地收集在一个精巧的小瓷碗中。他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缓缓直起身来,由于长时间蹲踞,双腿已然麻木,身子禁不住晃了几晃。

    阿珠急忙趋前扶住他,满含关切地问道:“程乾,你无碍吧?”

    程乾微笑着轻轻摇头:“我无妨,只是腿麻了。”

    程乾望着碗中的青霉,眼中掠过一抹深邃而幽秘的光芒。

    他深切知晓,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青霉,实则蕴藏着足以扭转乾坤的强大力量。

    他能不能让那波澜壮阔却又充满阴霾的近代历史改变就靠它了。

    近代无疑是一个风云诡谲、动荡难安的时代,世界在黑暗的深渊中艰难地徘徊摸索,人们在无尽的苦难中痛苦地呻吟挣扎。

    工业革命的狂潮以排山倒海之势汹涌澎湃而至,然而,它带来的并非皆是进步与繁荣的福音。

    相反,贫富之间的差距愈发悬殊,犹如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环境亦在这股浪潮的冲击下惨遭肆意破坏,生态平衡被无情打破。

    列强的铁蹄以蛮横霸道、毫无顾忌的姿态肆意践踏他国的领土,殖民地的民众深陷水深火热之中,在血与泪的交织中发出绝望而悲怆的呼号。

    战争的硝烟如恶魔的阴影四处弥漫,无数家庭在战火的摧残下分崩离析,温馨与安宁瞬间化为乌有。那些曾经璀璨美好的梦想,被残酷无情、冰冷刺骨的现实击得支离破碎,徒留满地的残垣断壁和满心的伤痛与绝望。

    程乾想要的是把昔日的肥羊变成一头饿狼,他要让这个饱经磨难沧桑国家屹立世界之巅,什么骨子里温良恭俭让都去踏马的,他要中国人骨子里恢复汉唐那古老的尚武精神。

    但是现在想这些都为时过早,他必须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的去做。

    他取出白天熬制的猪皮汤,因天气酷热,白日在高温下熬化的猪皮此刻尚未凝结,依旧维持着温热的状态。

    “阿珠,可有小勺子之类的物件?”程乾急切地问询道。

    “程乾,你要的可是这个?”阿珠奔至土灶旁,手持一个木制的小勺子问道。

    “对,对,正是这个,递予我。”程乾连连颔首。

    阿珠将其递来,说道:“这个我们称作‘调羹’。”

    “‘调羹’?此称呼当真奇特。”程乾一边接过“调羹”,一边不禁慨叹道。他手持“调羹”,将刚刚从橘子皮上刮下的青霉粉末均匀地撒入那几桶猪皮汤里。

    “成了!现今只需些许葡萄球菌,便大功告成!”程乾如释重负地说道。

    “葡萄球菌?此时葡萄尚未成熟呢!何处去寻葡萄球菌。”乌萨的声音蓦地从两人身后传来。

    阿珠亦满是困惑地望着程乾,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程乾话语的不解。程乾看着他们的表情,意识到自己需要解释清楚。

    “你们误会了,我所说的葡萄球菌并非真正的葡萄,而是一种常见的致病菌。”

    可瞧着两人那一脸懵圈、不知所措的模样,就跟听那晦涩难懂的天书似的,程乾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一边摆着手,一边说道:“得得得,算我白说,我也不费这口舌解释了,省得给自己找那些个不痛快。”

    “阿珠啊,你快跟我好好讲讲,你们这儿到底哪儿能找着受伤的人?而且最好是那种伤口已经化脓了的。”程乾的眼睛直勾勾地紧盯着阿珠,神色焦急地问道。

    “啥?不是说要做能赚大钱的东西吗?咋这一转眼的功夫,又要找伤口化脓的病人啦?”阿珠眨巴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心狐疑地问道,那粉嫩的小脸上写满了大大的不解。

    程乾听了这话,忍不住用手紧紧捂住额头,心里那是暗暗叫苦不迭:这一家子可真是绝了!爹是个死性不改、整天烟不离手的老烟鬼;女儿呢,是个一门心思只往钱眼里钻的小财迷;儿子更是个就知道胡吃海塞的吃货。

    “哎呀,我的小姑奶奶,你别问这么多啦!你就痛痛快快地直接告诉我到底哪儿有就行!”程乾急得双脚直跺地,一个劲儿地拼命催促着。

    “程乾阿哥!程乾阿哥!我知道,好多好多天以前,寨子里的阿木爷爷在采药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狠狠摔伤了,那腿上啊,有一个特别特别大的血口子,看着都让人觉得心惊胆战。寨子里在山上干活的人给他背了回来。

    阿木爷爷的儿子力满大哥给他敷了好些草药,日日夜夜盼着能好起来,可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情况却丝毫不见好转,那腿上的肉啊,竟然都开始一点点腐烂了。阿木爷爷白天睡觉的时候,嘴里还一直不停地在说胡话,那声音虚弱又含糊,听得人心里直发酸。”

    咱们的乌萨虽说平日里贪吃,可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从来都没有让人失望过。

    “乌萨!你可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以后等程乾阿哥有钱了,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程乾笑着拍着乌萨的肩膀说道。

    “真的吗?程乾阿哥你可不要骗我。”乌萨兴奋道。

    “当然是真的,你说程乾阿哥骗过你没有?”程乾反问道。

    “那到没有。”乌萨挠挠头道。

    “那我们走吧。”程乾已经迫不及待了。”

    “你们去吧,我收拾一下屋子。省得等下阿爹进来又挨骂。”阿珠笑道。

    “阿珠,你可真是贤惠得没边儿啦,以后指定能当一个顶呱呱的好媳妇儿。”程乾咧着嘴打趣道。

    “去你的,快滚犊子!”阿珠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气呼呼地大声嚷嚷。

    程乾和乌萨哈哈大笑着走了出去,刚把那扇破木门一打开,程乾就瞅见一个红点点,一亮一灭的。闻着周围那能把人呛个跟头的旱烟味儿,程乾心里一琢磨,就知道是那个老家伙来了。

    还没等程乾张嘴打招呼呢,老倌先冲乌萨发问了:“乌萨,这都啥时候了,你要带着客人往哪儿溜达呀?”

    武萨耷拉着脑袋回道:“程乾阿哥说想瞅瞅咱们这寨子,让我带他去逛逛。”

    嘿哟,好一个乌萨,骗起亲爹来那叫一个面不改色心不跳。程乾在心里头直嘀咕。

    “晚上麻溜儿回来,小心狼把你小子给叼走咯。”老汉一看是程乾想转转,也不好拦着,只能这么念叨几句。

    乌萨带着程乾往一条小道上走去,这清末的云南山里啊,可比后世美得多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