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岁在甲午。
历史轮回双甲子,岁月如梭转眼间。
在滇省那绵亘不绝的哀牢山脉里头,群山高耸巍峨,起起伏伏,云雾如同轻纱般缭绕其间,仿若仙境一般。那些古老的树木参天而立,仿佛在默默诉说着无尽的沧桑故事。
程乾领着十多个志愿者,脚蹬登山鞋,艰难地跋涉在这片充满神秘色彩的原始森林当中。他们身上肩负着一项非同寻常的“使命”:要去寻找二战时期驼峰航线美立坚援华志愿航空队坠毁的飞机。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爆发,标志着中国全面抗日战争开始,日本对中国的侵略行为引发了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
日本作为一个亚洲发达的工业国对中国这个还是半殖民地只有轻工业的落后农业国展开了全方位的碾压与侵略。
中国的空军力量相对薄弱,难以有效对抗日本侵略者的空中打击。
因此,中国政府寻求国际援助,希望能够增强空中防御能力。国府聘请聘请了美立坚退役空军中校克莱尔·陈纳德为国空军顾问。
在战争初期,美利坚对中国的援助有限,但随着战争的发展,老美逐渐意识到支持中国对于阻止日本扩张的重要性。于是美国向中国提供了100架P-40战斗机。
陈纳德利用这些飞机和在美立坚招募到的志愿者,在缅甸的仰光组建了美立坚援华航空志愿队,并于同年12月20日在昆明首战告捷。
此后,飞虎队改编为美利坚陆军第10航空队的第23大队。他们在战争中承担了驼峰空运任务。
驼峰航线的开辟是由于中国在抗日战争期间,中国对外陆上交通线被日军切断的结果。1942年5月,日军攻占缅甸,切断了滇缅公路,这是中国当时对外的主要物资供应通道。
为了支持国国的抗战,中国和美立坚两国在1942年6月签署了《中美抵抗侵略互助协定》,决定通过空中运输来为国提供必要的军事物资。
驼峰航线因此而生,它连接了中国滇省的昆明和印度的加尔各答,航线全长约500英里。
但是由于驼峰航线需要穿过世界最高的山脉:喜马拉雅山脉,所以飞行员们需要面对极端的气候变化,包括强烈的紊流、突如其来的风暴、极端的温差等。
再加上当时的导航技术相对落后,飞行员需要依靠地标和有限的导航设备进行飞行,这在恶劣天气条件下极为困难。而且航线途经的地区常有小日本的空军活动,飞行途中可能会遭遇敌军的拦截和攻击。
根据历史记录,驼峰航线在二战期间共有约600架飞机坠毁,中美两国飞行员牺牲和失踪的人数超过2000人。其中,美国空军损失飞机563架,牺牲和失踪的人员达1579人;中国牺牲飞行员168人,损失率接近50。
这些在驼峰航线上不幸坠毁的飞机,宛如刻印在中国广袤大地上的隐形伤痕,它们静静地躺在哀牢山深处,隐秘而难以寻觅,仿佛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悲壮传奇。
程乾的爷爷,是那段苦难岁月中深受日本侵略苦难的一位受害者。在那风雨飘摇的战争年代,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
在一场小日本对昆明的空袭中,程乾的爷爷的父母也就是程乾的曾祖父和祖母丧生了。年仅十一岁的程乾爷爷就成了孤儿,为了活下去,程乾的爷爷开始在昆明城周遭流浪找吃的。
一次外出时的遭遇,成为了他爷爷年少时不多的美好回忆。那时的程乾爷爷提着个破烂包在小土路上漫无目的的寻找吃的,一辆深绿色的吉普车拦住了他。
车上下来几个金发碧眼的“洋鬼子”。也许看出来程乾爷爷的不安,“洋鬼子”们掏出了一块黑色的糖块递给了程乾爷爷。
程乾的爷爷后来回忆时还不断砸砸嘴,对程乾说道:“那时吃不出来啥味,就只吃出来个苦味,我还以为“洋鬼子”要给我下毒呢!”
“小娃,你爹妈去哪跌了?”一个随行的军官问程乾的爷爷。
程乾的爷爷回答道:“被小日本人炸死掉了。”
中国军官对着“洋鬼子”们叽里呱啦的说了些程乾爷爷听不懂的外国话。那些“洋鬼子”对着程乾爷爷露出同情和可怜的眼神。
“洋鬼子”们忽然吵了起来,后来一个“洋鬼子”蹲了下来。他摸着程乾爷爷的脑袋操着僵硬奇怪的口音一字一句的说道:“小鬼,愿意跟着我们吗?我们有很多好吃的!”
程乾的爷爷自然是愿意的。
看到程乾爷爷点头,“洋鬼子”笑着将他抱了起来,坐上了吉普车。
回到“洋鬼子”们的驻地,果然有很多好吃的,程乾的爷爷第一次吃那么饱那么满足。
后来程乾的爷爷知道了那个抱他上车的“洋鬼子”叫鲍勃。鲍勃才26岁,他自愿参加援助中国的航空队。在驻地程乾的爷爷跟着鲍勃他们一起训练,鲍勃还专门给程乾的爷爷做了一套小军服。
可好景不长,那天鲍勃戴着头盔,亲吻程乾的爷爷道别。他要去拦截小日本的飞机了。也就是那天,鲍勃开着战机飞上了蓝天,再也没有回来。
后来鲍勃的战友们哭着跟程乾的爷爷说鲍勃牺牲了,鲍勃击落了两架日本飞机后,机翼被流弹击落坠毁在哀牢山脉。
1945年8月15日,日本天皇裕仁宣布日本无条件投降。昆明街上都是庆祝的人群,昆明城的上空飘舞着抗日胜利传单。
后来美立坚国援华航空志愿队解散,大兵们想带程乾的爷爷一起走。可因为中国籍和特殊情况,就只能把程乾的爷爷留在了国。
新中国成立了,程乾的爷爷也长大了。在特殊的年代他不敢提这段经历,后来改革开放后,程乾的爷爷曾几次深入哀牢山就是为了寻找鲍勃的飞机。
想要找到鲍勃,将鲍勃送回家,可是几次深入,都没有结果。直到重病药石无医之刻,他仍叮嘱程乾的爸爸和程乾一定要找到鲍勃的飞机,将他送回家。
程乾军校毕业后成了某军工厂的工程师和设计师。后来退休后,为了完成爷爷和父亲的遗愿,他在网上发布帖子寻找志愿者。
一个哀牢山当地的在帖子下面回复说他的爷爷原来是哀牢山当地的一个猎户,老人家以前进山打猎的时候见到过飞机残骸。
程乾很激动,立马率志愿队坐火车去普洱。
几个人在那个热心群众的家里休息了一天,就跟着群众的爷爷进哀牢山了。他们走进了哀牢山深处,这里古树参天而立,它们是岁月的见证者,静静地诉说着千年的故事。
这些古树树干粗壮,仿佛是大地母亲伸出的巨臂,紧紧地拥抱着一方土地。它们的枝干盘曲有力,犹如龙蛇盘踞,充满了岁月的沧桑感。
树皮粗糙而厚实,被时光的刻刀雕刻出一道道深深的皱纹,仿佛是古稀老人的面庞,讲述着无数的风雨故事。
不知走了多久,老头指着前面喊道:“那个就是飞机残骸了么。”
程乾的目光顺着老者的手看去,一架飞机残骸静静的躺在一个巨树中间。机身上面都是厚厚的青苔,褐色的树纹藤蔓包裹着这架飞机。树皮粗糙而厚实,被时光的刻刀雕刻出一道道深深的皱纹,仿佛是古稀老人的面庞,讲述着无数的风雨故事。
父亲与爷爷的遗愿在耳畔回响,程乾心中涌动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却忘却了老人出发前的告诫。他迫不及待地冲上前去,不料一脚踩空,头顶瞬间落下了青苔与枯枝。
他陷入一阵失重的眩晕,头顶上方不断传来急切的呼救声,而他向下望去,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深渊。
但他此时没有悔恨,有的只是欣喜,因为不管他死后还是怎么样,终归还是找到了鲍勃的飞机。他可以有脸面去见爷爷和老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