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一脸的不好意思。
大概也是因为他知道王威看穿了他守在路边的意图。
他收下烟，嘿了一声，又看了看那辆已经上了牌照的轿车。
再看看自己的出租车，好像又觉得自己的条件没有那么好了。
王威看着司机离开时稍有落寞的表情，也明白，这个社会已经不知不觉地开始拿钱衡量一个人了。
没办法，改革开放最先就是从这片热土搞起来，一切向钱看也是这片土地的标准。
卢清卿坐在这辆新车气味未散的车内，没有一点好奇。
即便是她知道这辆车的来路不正，她也不会多嘴问一句的。
只是她会比较好奇，“刚才那辆出租车为什么一直守在外边？”
王威说，“你还是要感谢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的。”
“他啊，虽然只是一个平凡的出租车司机……但却小心地守护着乘客的安全。”
“那是怕我是人贩子。”
“如果你长时间不出来的话，他可能会报警的。”
卢清卿突然就看懂了王威刚才给出租司机拿烟的动机。
但是她更好奇了。
通常有人被别人语会成坏人的时候，哭笑不得是正常反应。
气愤也是正常反应。
证实自己是无辜者时，得理不饶人，也都是正常反应。
像王威这种在第一时间感谢别人的善意的，确实有些出乎人意料就是了。
卢清卿问，“他把你当人贩子，你都不生气吗？”
王威说，“社会多一分质疑，群众的安全就多一分保障嘛。”
“无论是火车上，客车上，还是候车大厅里，不明情况下，多嘴问一句，顶多就是耽误十几秒……”
“哪怕是错过一趟车，也比错位的人生来得划算，你说呢！”
王威抹了一把头发，“不过，他把我这么靓仔的人当人贩子，我还是有点生气的。”
“呸，你活该，本来就不像好人！”卢清卿虽然在打击，但却笑得很得意。
卢清卿话音一转，双手撑在副驾的纯皮制的坐椅上，“王威，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不能！”王威当场拒绝都不带犹豫的。
卢清卿嗔了一声，“你都还没听我说是什么事，你就说不能？”
王威说，“你这么问，我肯定是不能答应的。”
“不信，你问！”
卢清卿扭头一脸坏坏地看着王威，“你能答应我以后副驾都不许再坐别的女人吗？”
王威点点头！
卢清卿满怀期待，笑容渐甚地听王威说，“你看，我说不能吧！”
我……卢清卿的脸一下就黑了。
这下是真的生气了，王威时不时地瞅她一眼，心说，女人是真的会得寸进尺。
有了一寸，就让你再进一点！
或者可以理解为怎么才一寸？不能再长点？
在卢清卿看来，就这么一件事，王威为什么都不愿意答应？
就算他敷衍一下也好啊！
但是对王威来讲，这件事压根就不是什么小事，更像是一个他要守护的阵地。
王威和卢清卿本来也就什么关系，没有答应她这些无理要求的基础。
不过看到卢清卿真的生气的样子，又不能不哄。
于是王威问，“我妈算不是别的女人？”
卢清卿本来还在气呢，一口接住，“那除了阿姨和我。”
王威又问，“你妈呢？”
卢清卿又是一懵，“那除了我妈、阿姨和我……”
王威接着问，“那朱玉颜呢？”
“她又不会开车！”
卢清卿这下急得跳脚了，“你可以让她坐后排。”
王威问，“我老板，还是她老板？”
“你……”卢清卿的嘴就像被什么东西给堵得严严实实的一样，看起来比刚才更激动，但实际上又没有刚才那么生气的样子。
卢清卿憋了半天，气鼓鼓地问，“我们现在去哪里？”
王威说，“送你去机场！”
卢清卿彻底急了，“王威！”
“到！”王威答应得很干脆。
卢清卿都快被气笑了，“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我不能生气的，你总是气我。”
“我晚上的飞机，现在还是上午，你就要送我去机场？”
副驾的危机就此解除，这种事根本就不可能有正确的答案。
保证了做到，就是给自己挖坑。
不保证能做能，就是态度有问题。
王威的回答看似胡搅蛮缠。
但也算是在拿事实说话，他这辆车的副驾怎么可能只坐卢清卿这一个女孩子呢？
总还有朋友、长辈之类的吧？
卢清卿突然说，“你能不能带我去你的高中看一下？”
王威说，“现在都放暑假了，有什么好看的。”
卢清卿一副她不管，她就要去看的样子。
十二中的校园里静悄悄的，这个时间，除了门卫大爷在悠闲地抽烟外，再找不出第二个人的样子。
只是他在看到一辆轿车怼门的时候，放下跷在桌子上的脚，跌撞地出来开大门。
他甚至都不问王威来找谁，就把他和卢清卿给放了进去，然后去找电话，给学校的领导打电话去了。
王威把车停在操场旁边。
卢清卿下了车，也不管王威是什么反应，便围着操场散步般地悠闲地逛了起来。
王威靠在车头上抽烟，感觉还怪怪的。
以前在学校抽烟总是在教学楼背后，要么就在侧所……
一支烟，围一圈一人，你一口，我一口，还有拼肺活量的，一口能把那支烟原本的主人给吸得大叫……
王威抬头看着那长发飘逸的女孩，这个刚刚从高中校园走出来的女生，还有着与高中无比契合的味道。
走在操场上没有一违和感。
阳光完整地铺在操场上，将卢清卿的身影拉得长长的，苗条的身影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如果男生不敢盯着她的脸，那么，看着她的影子可能也是一种幸福。
什么？猥琐？不不不，没人发现，那就不是猥琐了。
王威在想，要是当年卢清卿、丁然、袁佩佩三个女生都在高中部。
操场上做课间操的时候，男生们的眼睛可能都忙不过来。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看谁才好。
王威正想着那些神仙打架的名场面时，卢清卿转身朝王威喊，“你往那边走，好不好？”
王威叼着烟，心说，小女生嘛，就喜欢搞那些浪漫的仪式感。
好在王威人年轻了，心态也年轻了，否则的话，连出门散步都会觉得累。
卢清卿走的是顺时针，她让王威走逆时针。
也许就会在十二点钟的方向遇见。
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两人的缘分。
哎，小女生的心思真是幼稚，但也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