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王威不高兴。
而是这些钱不足以让他高兴。
就算挣的钱是十倍，百倍，对他来讲也就那样了。
而真正让王威享受的点在于创造财富的这个过程。
如果不明白，想想为什么不喜欢吃快餐，喜欢套餐，就明白了。
当你知道结果就那个样子的时候，结果其实不重要，反倒是过程越曲折，花样越多，最好反倒越有意思。
有人大叫，不可能，我在家也不喜欢玩花样！
呵呵，你敢吗？媳妇问一句，哪学的？人都麻了。
好了好了，扯远了，此时的王威知道收网的时间差不多该到了。
……
卢佳乐轻轻地敲姐姐的门。
姐姐没有回应。
妈妈在客厅说，“你不要烦你姐姐好不啦？”
“她一会打你，我可拦不住。”
卢佳乐没理妈妈，继续敲。
妇女正在削水果，还花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分到三个小碟子里。
“老卢，女儿的大学你准备让她去哪？”
男人斜靠在欧式沙发上，借着小圆桌上复古灯的暖色光看着上面新下发的文件，“她从小就有主见。”
“这么多年，学习上的事我们也从来都没有操心过。”
“她想去哪读大学，你不该去拦，而是想着应该怎么去给她兜底！”
女人翻了个白眼，撅嘴说，“哎哟，你不是她的好爸爸？平常什么事，她都跟你讲，我都插不上话。”
“我让她出国，她不肯，那就好好考个复旦，再去国外读硕嘛！”
“滨海哪里不好，留在滨海，要是学校住不习惯还可以回家住。”
这是读大学？男人一边翻文件，一边苦笑，儿女嚷着上大学，最重要的一环在于离开家。
而离开家的意义，是为了证明长大。
要是上了大学，还走读？又怎么证明自己的翅膀硬了呢？
他知道女儿恐怕不会留在滨海哟，女儿不止一次跟他打听南方的情况啦。
卢佳乐敲了三四次门，姐姐死活不理他。
他就跑到客厅，把妈妈刚刚分好的水果端着去开姐姐的门。
夫妻俩看着儿子谨小慎微的样子，好笑，又心疼。
卢佳乐开了姐姐的房门。
姐姐正在做大题，他把装着水果的小碟子放在姐姐的面前，还刻意地挡着那个电子宠物，顺手拿着电子宠物就想往外走。
卢清卿冷冷道：“放下！”
“不是，姐，你一回家就拿过来玩了，我都还没玩？”
卢清卿也不理他，集中注意力把大题最后一问给做完后，一把从卢佳乐的手里把电子宠物给拿了回来，点开看看小鸡崽子是不是饿了，又得吃东西了。
卢佳乐急得去抢，“姐，别喂！”
“吃撑了会一直拉屎。”
“多拉几次就会死。”
“你昨晚不知道给它喂了多少次。”
“今天早上就死了。”
卢清卿说，“别废话，你都玩了一天了，给我玩玩怎么了？”
卢佳乐大叫冤枉，“我上学的时候没有玩。”
“没玩？”卢清卿面无表情地逗着小鸡崽子，“你要是没玩，你们学校的同学为什么会一窝蜂地冲到文具店里去问老板？”
(O_O)卢佳乐瞪着大眼，“你怎么知道？”
卢清卿诈弟弟，一诈一个准，没心眼的小学生，心中藏不住一点事。
再说了，卢佳乐这小子灵得很，朋友又多，老师以前告他的状，说他带头造老师的反。
人家老师碍于老爸的面子不好在班上批评，都是直接到家里来家访的。
他在学校这么受欢迎，要是有个啥玩具，其他同学不是抢着买吗？
卢清卿一边投喂小鸡崽子一边问，“你的同学们都去文具店了？”
卢佳乐一边看着姐姐投喂上火，一边不耐烦地说，“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我真的没有在上课玩。”
“就下课玩一会，他们就跑到文具店去找老板买。”
“五年级、四年级的小屁孩他们都不知道电子宠物是什么东西，也吵着要买，学人精，哼！”
卢清卿咧咧嘴，她在想，看现在的情况，拿出这个销售策略的人是不是准备要收网了呢？
她其实对这些小招数还挺感兴趣的。
就是不知道文具店的那些老板会不会中计就是了。
卢清卿把电子宠物给关了，装进口袋，“明天早上还你。”
“我……”卢佳乐都要哭了，可是看到了卢清卿那冷冷的眼神时，嘴一瘪，气鼓鼓地回了房间。
连发脾气都只能憋着气，真的好气。
卢清卿拿着笔，准备继续做题的时候，突然有点想看看是谁在做局，在弟弟的学校和自己的学校同时进行。
会不会其它学校也在同步进行呢？
卢清卿把电子宠物拿出来再看看，不是招数有多高明，而是她恰恰喜欢小宠物。
喜欢的同时，又害怕分别。
听说狗狗和猫猫也就十几年的寿命。
她真的特别害怕告别，特别害怕……
要是这些宠物能活得久一些就好了。
哎呀，鸡崽子又死了！寿命这么短怎么当宠物啊？烦死了。
重开！重开！
……
王威没有再去小学门口，而是来了中学门口。
下午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个把背篓放在学校门口卖麦芽糖的壮汉。
这壮汉有多壮呢？
把他放在家门口，不经意看，都以为是只石狮子。
只是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些空洞，像被什么束缚把他的心留在了某一个时刻。
王威倒是知道许多上过战场的老兵在离开部队之后，都会有一些轻重不一的后遗症，症状很严重。
王威之所以会朝这个方向去考虑，是因为许多人都只把注意力放在对越南猴子的那一个月的时间里。
实际上之后的十年，一直都在交火过程当中。
八大军区轮番上阵，拉过去练兵。
93年，也就是当下，中越边境才刚刚解除一等战备。
所以，王威会下意识地认为他是不是把什么东西留在了战场上边？
李家旺在旁边小声说，“大佬，我没说错吧！”
“他那个块头一拳能超度我。”
“可是他情愿抱头挨打，也不跑。”
王威说，“先别管他人了，去送货吧！”
李家旺把一大包的电子宠物给扛了起来，走进这所中学旁边的文具店。
李家旺还是有点紧张，不时地回头张望，王威在法国梧桐树下，靠着拦杆抽烟，还朝他扬了扬下巴。
李家旺，吞了吞口水，朝文具店老板喊，“老板，送货。”
卢清卿刚刚结束考试，提前交了卷从校门当中出来。
还是老规矩，先来一个搅搅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