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沁赶忙起身拦在王浑天面前,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白玉腰带,嗔怪道:“好了,浑天,元儿已经长大成人,也要面子,哪还能说打就打?”
王浑天重重叹了口气,怒其不争道:“小时候我们就是怕他学坏,这才不让他和那些世家的少爷小姐往来,并且早早地就把他送入云霄宗,你看他回来才几天便沾染上这些纨绔恶习?”
兰沁责备地看了王浑天一眼,道:“元儿你也是,好的不学坏的学,还不赶紧给你爹道个歉!”
“爹、娘,你们真的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副样子招姑娘喜欢,我真没学坏!”
王三元见他们还是一脸狐疑地自己,又绘声绘色地把今晚宴会上的事说了一遍。
“嘿嘿,爹、娘,你们是没见宴会上那些女子看我的眼神。”
兰沁哑然失笑,打趣道:“元儿此次应该不只是来吹嘘的吧?”
王三元挠挠头,老脸微有些发红,低声道:“娘,我好歹是城主府公子,身边却连个侍女都…”
“就这事呀,没问题娘给你安排,元儿想要几个?”兰沁道。
王三元想了想,掰着手指头数起来:“捶腿的一个,捏肩的一个,扇扇子的一个,遮阳的一个,嗯,就先四个好啦。”
“就四个怎么够?爹再给你安排一名松骨的如何?”
……
巡仙司圆石广场。
裴三娘悄然挽上楚行手臂,故作好奇地问道:“妾身刚刚见公子欲言又止,是有什么不方便在风掌令面前说吗?”
楚行微微颔首,凑近她耳边低声道:“她之所以不应,一是因为对夫人误解颇深,怕我与妳有过多牵扯,二则是觉得我被夫人美色所惑,并且执迷不悟。”
“然而这些却都不是主要原因,毕竟这世上没人会嫌钱多,也没人会和钱过不去。”
裴三娘细心地为楚行拂去衣袍上沾染的灰尘,柔声道:“那是为何?”
楚行轻叹一声:“夫人看见她房内挂着的轻甲了吧?一名女子却平素喜欢着甲,其性格自此可见一斑。”
“夫人给一名法相境修士出到五万灵石,一上来时却只说三万灵石,而后被我点破才改口,她一合道修士,性子又要强,妳说她还怎么拉下脸应允?”
裴三娘樱唇抿了抿,目光如水,道:“公子,若是妾身现在回去诚心给风掌令道个歉,再加一笔灵石,可否行得通?”
楚行摇摇头,揉着胸脯道:“适才我已在她面前好话说尽,结果如何妳也看到了,夫人还是再另觅他法吧。”
裴三娘眼帘微垂,道:“可…妾身已在城内寻了一圈,都未找到合适的人选。”
说着,裴三娘眼圈泛红,眼眶中隐隐有泪水在打转,螓首低垂:“公子能不能等风掌令气消了,再帮妾身去劝劝……”
楚行见状,心中暗自发笑,这女人还跟自己飙上演技了。
“夫人…妳先别哭,我…”
楚行故作手足无措地抬手想帮她拭去眼角的泪水,手伸到一半,又好似顾忌男女之别悬在半空。
“妾身如果不能按时将那批货送达,按约便要赔付同货款等数的灵石,公子也不忍心看着妾身再回头去求那薛怀吧?”
裴三娘一双粉嫩白皙的小手缓缓抓住他那只大手,眼波盈盈地望着他。
楚行轻轻点头,苦着脸道:“只是她已先入为主认为我被夫人的美色迷了眼,我再开口的话,且不说能不能成,定然免不了挨一顿揍。”
“噗嗤~那…妾身到时亲手帮公子涂药。”
裴三娘顿时破涕为笑,俏皮地眨眨眼,声音酥软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楚行眼中显出一抹慌张和羞怯,偏过头避开她那勾人的目光,抽回被女子抓着的手。
“公子是不是也嫌弃人家的身子脏?”
裴三娘作泫然欲泣状,语气低沉而哀怨。
“没…有…”
楚行剑眉轻挑,顿了顿,伸手再次握住了她一双小手。
“公子说这话时都不敢看着人家,明明就是口是心非。”裴三娘娇嗔道。
楚行回过头,眼神略有躲闪地看着那清丽精致的脸蛋儿。
裴三娘眸中噙着一抹狡黠,微微仰头:“亲我一口,我便相信。”
楚行轻轻摇头,往后退了一个身位。
裴三娘眼中的戏谑之色愈浓,莲步轻移往前踏了一步,抬手轻托着男子下巴。
她踮起脚尖,螓首缓缓朝男子的脸凑近,眸子紧盯着他的脸上的神情。
直至两人的鼻尖都快要碰触时,她方停下了动作。
楚行轻轻推开裴三娘,目不斜视,道:“夫人,我们说正事,我若是再回去找我师姐提此事,五万灵石肯定是不够了,夫人打算让我说多少。”
“六万灵石,公子以为如何?”
裴三娘美目流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伸出一只纤秀柔夷在楚行脸颊轻抚。
“她要的也只是个台阶,我估计可以,但我并不确定。”楚行脑袋微微后仰,脸上显出一抹为难之色,道:“不过我也只敢帮夫人说这一次,如果她不答应,我也不敢再在她面前提此事。”
“公子唤妾身三娘便好,妾身相信公子一定不会让人家失望。”
“只是妾身虽不愿平白赔付他人十五六万灵石,但更不愿花费过多冤枉灵石寻人护送,毕竟运送途中变数颇多,若风掌令能与妾身签订契约,妾身愿出八万灵石。公子以为如何?”
看着眼前女子眸中的那一抹玩味之色,楚行不由地心中一紧,老脸有些发红,干咳一声道:“我只能尽力而为。”
裴三娘凑近楚行耳畔,轻声细语道:“咯咯,公子,妾身适才虽不敢以神识探查你与风掌令轻声所言何事,但妾身精通唇语呢。公子记得来彩云阁找妾身哦,想必若无风掌令在旁,公子定不会有贼心没贼胆。”
言罢,她迅速在楚行脸上轻捏一下,便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只留满脸通红直至脖颈的楚行如雕塑般僵立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