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州,州牧府。
吴抗现在所住的地方是一位廖国官员的府邸。
不过,这些廖国官员的府邸都被抄了一遍,所以现在看上去还有些空旷。
说起抄家,吴抗到现在还有些震惊,他完全没能想到能抄出那么多东西!
犒劳完将士之后,还能剩不少,至少足够当他们南征军三四年的军费了!
尤其是廖国的皇宫!廖国也才建立了十年左右,只有这一州之地。可廖国的皇宫那可是比他们家小王上的王宫豪华多了!
可见,廖国的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
吴抗虽然主要是带兵打仗,但他也一把岁数了,也算是见多识广,倒不至于对治理一窍不通。
而且他的行事风格,对于现在的流州来说刚刚好。
………………………………
这其实是吴抗第一次见黄锦,而且,还是看到了黄锦手上的那对镯子,吴抗才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将正事处理完后,厅堂里便只剩下了吴抗和黄锦。
气氛有些小小的尴尬,黄锦有些不太懂如何面对长辈,而吴抗更多的是愧疚。
最终,还是吴抗先开了口:
“那件事是冲着老夫来的,是老夫对不起你们兄妹……”
“吴伯父言重了,您只不过是因为身份特殊而成了被算计对象罢了,晚辈分得清是非对错。”
吴抗闻言倒是愣了一下,他下意识的审视起了眼前的姑娘,吴抗只看到了诚恳。
“……你是个好姑娘,你是个好姑娘……”
有福之人不入无福之家,是他们吴家没这份福气……
黄锦等了一下,却发现对方似乎只是单纯的感慨了一下,并无下文。
黄锦心里给自己鼓了鼓气,红着耳朵说道:
“那日,吴大哥将这对镯子交于晚辈,说想带晚辈去府上敬茶……今日今日……不知今日吴伯父可还愿喝晚辈的这盏茶……”
黄锦说着说着便低下了头,整张脸都红透了。
“什么?”
吴抗猛地站了起来,又缓缓地坐了回去。
黄锦低着头咬了咬下唇,但还是坚定的说了出来:
“晚辈虽是一介孤女,身世低微,但尚有一技之长,如今在王上身边当差,也有俸禄……哪怕吴大哥出来后没有谋生之技,晚辈也可以养他的!”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吴抗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他是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有些爱害羞的姑娘能说出如此的话。
不过,吴抗还是很快抓到了话里的关键词。
“在王上身边当差?”
黄锦有些腼腆的笑了一下,认真的回答道:
“是,如今朝廷正在推广的纺织工具是我与母亲两代人改良出来的。”
“……”
我家无虑这是做了八辈子好事吧?居然捡了这么一个宝贝!
想想自家蠢儿子的蠢样,他越发的觉得有些配不上人家姑娘。
黄锦还在很认真的说着:
“开阳的云西商行重新打通了古时商路,并在沙漠的另一边带回了一种名叫棉花的东西,此物能用于纺织,保暖效果极好……晚辈已经向王上请旨,明年开春跟随商队一同前往,一定会将棉纺织技术和种子带回来的。”
“沙漠的另一边?这也太远……太危险了……”
黄锦听到吴抗的话后,以为吴抗不太赞同,便立即解释道:
“吴伯父您放心,晚辈一定会安全回来的,晚辈既答应了要养吴大哥,便不会食言的!”
吴抗握着匕首的手一抖,可能是年纪大了,他还是有些不太能适应这样子的话。
“你这孩子也是个傻的,老夫分明是担心你一个姑娘走那么远太危险。”
“吴伯父放心,王上安排了人同晚辈一起前往,安全还是有……”
黄锦话还没说完,便看到吴抗递到她面前一把匕首。
“这把匕首跟了老夫多年,算得上削铁如泥,你留着防身用。”
“多……多谢伯父。”
“你能在流州留几天?咱们这里盛产毒物,老夫叫人弄点,你带上些防身用。”
“……”原来吴大哥他爹是这样性格的人吗?怪有意思的。
黄锦接过匕首,抬头看向吴抗,问道:
“您不反对吗?”
“……老夫是从一个小卒做起,一刀一枪打了几十年才走到如今……正是因为朝廷推广新的纺织工具,今年我们的将士才都有了好衣服穿,黄锦姑娘了不得……老夫若有你这般的女儿,心中定是要得意的,虽担忧前路艰难,却又舍不得阻止。”
黄锦整个人都快红透了,她咬了咬下唇,试探着说道:
“那您可愿有一个这样的儿媳?”
“……”
“我愿意的,吴大哥很好的。”
“……愿意!当然愿意!再愿意不过了!”
此刻的吴抗不是威严的将军,他只是一个慈祥的长辈,他甚至有些高兴的语无伦次了。
吴抗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又急匆匆的跑了回来,倒像是个孩子。
黄锦不禁笑了起来。
然后,黄锦便看到吴抗将一个木匣递到了她面前,眼神慈祥的说道:
“打开瞧瞧。”
黄锦听话的接了过来,打开后发现里面装的是各种珠宝!
“这太贵重了!我……”
“拿着!这是他娘留下来的,本来是就是给未来儿媳准备的。”
“……”
黄锦下意识的观察了一下吴抗的表情,便发现对方沉浸在喜悦中,一心要把东西塞给她。
黄锦却觉得手上的木匣更重。
吴伯父说这是他夫人的东西,可行军路上,吴伯父却将这木匣一直带在身边……可见,意义非凡。
“拿着!”
“……多谢伯父伯母。”
“好孩子……老夫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一辈子太长了,你日后若是遇见更好的人,这些就留着当嫁妆也行。”
“??”
黄锦脑袋有些懵,一时不知如何接话是好。
这吴伯父,到底是对自己儿子没信心?还是对她没信心?
某种程度上,这父子二人真是挺像的。
“吴伯父,敬茶的事?”
“对对,敬茶!就现在?”
“现在?好。”
尽管感觉有些仓促,但黄锦仍然迅速地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和状态。
她小心地将木匣放在吴抗身旁的桌子上,并亲自为他泡了一杯茶。
接着,她恭恭敬敬地向吴抗行了一个礼,说道:
“父亲在上,儿媳黄氏敬拜。”
“好,好好好,快起来。好喝,这是老夫喝过最好喝的茶!好孩子……”
………………………………
定泽,王宫。
秦元徵眼睛瞪的大大的,他转着圈的打量着吴抗从流州送过来的东西。
黄金做的床,黄金做的椅子,黄金做的桌子,疑似是在土里抠出来的黄金板,黄金做的的马车车厢……
秦元徵有些小小的疑惑,在只有黄金的屋子里住,眼睛不会难受吗?
而且,也不好看呀。←_←
不过,流州算得上穷乡僻壤,哪来这么多金子?
不会是从哪里找到了金矿吧?
秦元徵眼里一亮,忽然来了兴致。
吴抗没有在流州找到金矿,流州的百姓也不知道有金矿的事,就连那些廖国余孽也不知道。
平昌姑母也不像是知道金矿的事,所以不是在大雍境内?
可流州除了接壤大雍,便只跟海挨着了。
难不成是海外?出海的商船确实挺能赚钱。
嘶!有点可能。
所以,海外有金矿?(/≧▽≦/)
寡人……有些想要哎!
但大雍现在的船还做不到带着军队前去,唉。
不过,听沈瑀说,郦清妍到了衍州后恨不得天天待在船上,最近好像在研究调整船帆之类的?
也许,可以小小的期待一下?
对了,流州这个位置不错,或许也该练出一支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