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郑宏和李文兵双双愣了一下。
“这……”
李文兵欲言又止，看了看郑宏。
郑宏的表情也十分复杂。
“还有啊，我们之前确立的目标是一年做尝试，两年打基础，三年成品牌。”
“现在只是第一年的尝试初步有点效果了，但第二年的基础能不能打牢呢？第三年能不能做成可以长久运行的品牌呢？”
“我认为都还有待商榷。就以目前柳寒同志的工作成果，还是不足以支撑。”
“必须再经过至少两年的锻炼和考察！”
柳寒看着吴鹏在那里疯狂输出，也是明白了。
这老狐狸，虽然不认识这两位领导，但肯定是一眼就看出来不对劲了。
一般考察这种活儿都是工作人员干，说白了，就都是年轻人。
这一打眼上来两个看起来比他还老的考察组成员。
就算不认识，用脚想都知道这个事情并不简单！
但柳寒也是没有想到，为了挽留自己，吴鹏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出这么多话来。
关键是这些理由找的都还是恰到好处，说重了，好像柳寒干的不好，人家会考虑换人。
说轻了，又显得不痛不痒，好像也不是非要再留下来不可。
特别是他最后从打造品牌的角度，强调柳寒工作的一个连续性，这个切入点不可谓不巧妙。
正常来说，面对这种诉求，组织上还是要慎重考虑一下是否要让柳寒多挂两年。
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是很不正常了。
“咳咳，吴局长，嗯……您刚才的意见呢我们了解了。”郑宏说。
“但是好像……嗯……跟我们前期从其他人那里了解到的还不太一样。”
郑宏这样说，基本上算是摊牌一半了。
根据这次考察的流程，确实要广泛与各类人员进行谈话、询问他们对柳寒工作的评价。
但是要先谈领导，再谈其他人员。
也就是说，按道理吴鹏应当是他第一个访谈的对象。“您直接说吧，还从谁那儿听到了什么好话，我当场给你反驳一下。”吴鹏说。
“根据我们的了解，您和柳局长在工作上是很好的搭档，在私底下也……”
“谣言，全都是谣言！”吴鹏打断道。
“我和柳寒也就是正常的同事关系和上下级关系。”
“没有什么搭档不搭档的说法，顶多算是他提的建议我还相对认可，我提的措施他贯彻执行到位。”
“至于私底下那更是无稽之谈。”
“柳寒来这一年我们私底下都没有见过面！如果在工作外的时间见面了，说明我们都在加班！”
郑宏见吴鹏非要这么说，也没办法，于是打算从柳寒这里找突破口。
“柳局长，吴局长刚才说的……您都没意见呐？”
“哦，没啥意见。领导对我的工作不认可，说明我还有继续提高的空间。”柳寒说。
柳寒顺着吴鹏的话说，有两方面原因。
第一是，他确实也有点舍不得这边，一年时间有点短暂，他还想在东北多体验一段时间这边的生活和风土人情。
第二是，根据他对干部局的了解，他觉得这个时间点搞这么一出，准特么没好事！
所以他也决定采取暂避政策。
郑宏见来软的不行，索性不装了。
“好的，吴局长，您反馈的问题我们已经记录了，之后会统筹考虑的。”
“那咱们今天就先谈到这里。”
吴鹏点了点头，起身离开，柳寒也准备走。
“柳局长，麻烦你留一下，吴局长，您先走吧。”
吴鹏轻快的身子顿时一僵。
“那啥，要对我刚才说的不满意的，或者有啥想法的，咱们可以当面沟通嗷。”吴鹏说。
“没有，是跟柳局长说些其他的事情，您先去忙吧！”
话都说到这里了，吴鹏也没法硬留，只好先出去了。
柳寒也微微叹了口气。
该来的还是跑不掉啊！
“郑局长，李局长，有什么事儿还劳烦您二位亲自跑到雪木丹来一趟呢！”柳寒问。
二人见柳寒这是早就认出自己了，也就不端着了。
“柳局长，组织上十分关心各位挂职干部的表现。”李文兵说。
“这一年来你搞的那个雪画，还有农业直播，我们觉得都很有创意。”
“我们也问这边有关部门要了一些数据，发现这些活动取得的成效是很好的。”
“李局长，您就别夸我了，您是我领导，有事儿您就说吧。”柳寒说。
李文兵看了一眼郑宏，郑宏点了点头。
“鉴于你已经基本完成了挂职帮扶的工作，我们打算提前结束你的挂职，把你调任回去。”李文兵说。
“那为什么不是林耳市干部局的领导过来呢，您总不能给我直接调到潭州去吧！”柳寒笑道。
“就是这个意思。”
“这……”柳寒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只是一个林耳市自己的副处级干部，正常是不会跨市调动的，对吧？”
柳寒点了点头。
“那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怎么被调到兴资县去的？”李文兵说。
柳寒瞳孔微缩。
当时他本来是桂县文旅局长，按理说也是不会跨县调动的，但是因为兴资县情况复杂，所以由上级单位直接指派了。
再结合这一次，星南省干部局常务副局长亲自过来，要给自己调到潭州去……
说明潭州市一定有一个绝不逊色于当时兴资县的巨大麻烦！
这个麻烦已经大到他们必须从全省干部中挑选适合的人选，才有可能解决的地步。
“坦白来说，这次的问题，的确是比兴资县那回要更加棘手一些。”李文兵说。
“省里也是高度重视，所以郑局长才亲自跟我一起来的。”
“虽然说让你到岗只需要一纸调令。”
“但想要把问题解决好，如果你本人过于抗拒，就算给你调任了，也是没有用处的。”
“所以我们才过来跟你进行一个前期沟通，也是表达组织上对你的一个重视和期望，希望你能愿意担起这一份重任。”
“当然，这次和兴资县那次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