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说的仙境真有，但人不买账你卖给谁。”
封老花也不客气的直接拽过一张椅子大大咧咧的坐下，抬手捻着自己的胡须继续说道：“既然要卖，你得卖给有需要的人。整一堆狗屁仙人，谁知道。”
钱多瑜马上凑到近前，满脸焦急的询问道：“啥意思。”
“啥意思都不懂？你真是棒槌。”封老花嫌弃的道：“买卖买卖，得有买才能有卖不是。比如你这文章叫滕王阁序，你要是卖给怡红院，他也对不上号啊。这玩意写的再好人也不买。”
钱多瑜倒是很不服气的道：“靠，您老懂不懂啊。不是我吹牛逼，就这文章，放这儿，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封老花倒也不急赤白脸的争辩，只见其又拿起几张纸来回翻看后，点了点头道：“千古第一了。”
“哼！”钱多瑜仰着脖骄傲的发出一个语气助词，以宣告自己的胜利。
“但是。”
果然，没有“但是”的对话是没有灵魂的。
只听封老花继续说道：“文学是文学，艺术是艺术，买卖是买卖。不能整混咯。这点道理都不懂？”
“道理我懂，但我相信，一切都会在绝对实力面前灰飞烟灭。”钱多瑜一句话说完竟然还握出拳头，一脸坚定。
封老花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和怡红院谈文学，谈艺术，谈实力，你是不是有病。”
“不行么？”
“行么？”封老花反问后继续道：“好，就算行，你以为艺术这么容易卖么？”
钱多瑜不解的问道：“那咋卖？非要等我死了才能值钱？”
“你别说，你小子这话还算有点道理。”封老花微笑表示认同后继续道：“艺术那必须有艺术的卖法。”
经过封老花的一通解释，钱多瑜最终算明白了什么叫艺术，什么叫艺术买卖。
简单来说，艺术是一个高大上的东西，越让人喜欢且看不懂才越值钱。就拿这篇文章来说，往外一贴，全城人都觉得写的好，但估计有九成以上的人根本不知道好在哪里。
如此一来，觉得好的人他觉得好，觉得一般的也觉得好，觉得不好的更觉得他好。根本原因就是——看不懂。
而艺术买卖？那学问就高了。按封老花的话说就是很微妙，很繁琐，主打的就是一个高端且针对性。
所谓高端？那自然就是看不懂。自古以来爱买艺术那都是有钱人。你说这些人能有多大文化素养？多大艺术造诣？不见得。但就是有钱。
钱多了人就空虚，空虚就需要所谓的精神物质。好巧不巧，艺术诞生了。为什么？因为艺术就是看不懂啊。你瞧，我爱艺术，我不仅有钱而且有涵养，玩的都是你们看不懂的。
所谓针对？那更简单了，这玩意就好像门口的对联，你不能说一个卖煤的门口贴一副：进门来乌云居士，出门去白面书生。合着你不是卖煤的，是美容院。
那话又说回来，这文章给了怡红院，别说是人写的，就真是神仙写也不能要。因为高端却不针对。
都到怡红院了，就不要觉得你玩的是艺术了，人那里玩的才叫真艺术。不说别的，哪个老爷们进去不是乐着出来。
听完封老花的综合化分析，钱多瑜甚至没有任何犹豫，当即问出一句：“那咋整？”
“咋整？”封老花反问：“自然是写与怡红院相配的诗词。”
钱多瑜陷入了沉思，脑海中将十二年的语文书过了一遍，可哪踏马的有写青楼的啊。
“也不用写青楼”封老花似乎看穿了钱多瑜的想法，而后继续说道：“写给青楼主要有这么几个特点，小家碧玉、情真意切、温婉动人、感人至深。”
“就是~”钱多瑜思考了一下后答道：“家国天下的不行？”
“去青楼谈家国天下？”封老花再次反问，而后起身来到钱多瑜身边，抬手拍了拍钱多瑜肩膀后说道：“那是艺术。”
说完一句，封老花转身朝外走，刚出门，其声音再次飘进钱多瑜耳朵里：“在写三首短的，明天给我看。”
听此，钱多瑜愤愤的坐下，封老花这个样子怎么让自己觉得回到上学的时候了呢？检查作业？这都穿越了还逃脱不了这个宿命？
悲惨。
而且一张嘴还要三首？搞咩啊，他十二年一共才学了多少。
不过话又说回来，封老花和他讲的道理他还是听得懂的。看来想要靠艺术卖钱，只能按照封老花的话写三首小家碧玉、情真意切、温婉动人、感人至深的了。
这很难啊，倒不是想不出来，而是十二年学习生涯好像很长，但除了普通现代文，文言文，之外，剩下的古诗词也不是很多。
这些古诗词在省去家国天下的，剩的也不多啊。
何况自己还得留点后手不是，毕竟对于一个学渣来说，可是用一手少一手啊。
磨磨蹭蹭眼看就要天黑了，也顾不得吃晚饭，钱多瑜领着钱发和阿大匆匆往城东赶去。
当封老花接过钱多瑜手上的三张纸后，扔了一句：“这么快？”便自顾看了起来。
可他来回翻看的动作着实让钱多瑜有些急不可耐。
“好没好啊，行不行啊，差不多了吧。”
钱多瑜没好气的一个劲催促。
不过回应他的却是封老花的不解与动手动脚。
只见封老花用手拨弄了几下钱多瑜的脑袋后，一脸不解的问道：“你小子这脑子怎么长得？”
一把打掉封老花的手，钱多瑜满脸不耐烦的接道：“被闹，行不行啊到底，我这等着用钱呢。”
“那是太行了。”说着，封老花将三张纸又递回给钱多瑜道：“拿去卖吧。”
“谁啊？”钱多瑜自问自答道：“我啊？！我就这么去啊，进门大喊一句有没有人买词。人不得打我啊。”
“不是吧？！不是吧？！”这次倒是轮到封老花惊疑：“你一个城中家喻户晓，人尽皆知的败家子，青楼没去过？这找个熟悉的什么珍儿啊、铃儿啊、凤儿的一唱，不就解决了么。”
可看着对面钱多瑜瞪着30的卡姿兰大眼睛一动不动，封老花也是败下阵来。
叹了口气后道：“得，还得靠我啊。”
“嘿嘿嘿，要不说您是大师呢，还得是您啊，您是那个啊。”
说着，钱多瑜一脸谄媚的搀着封老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