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邑!你快给老子滚出来!”
“宁邑!你个狗官,居然纵兵抢夺我们的粮仓!”
“天杀的宁邑啊!你快给老子滚出来!还我粮食!”
…
次日一早,一群身着绫罗绸缎,脸上满是富贵之相的商人聚集在县衙门前,他们满脸愤怒,各种污言秽语不断倾泻而出。
然而这群人却被门口的一队衙役拦住了去路,不知是不是早有准备,今日县衙大门前比以往多了数倍的守卫,有一百余人守在县衙门前。
而宁邑、宁宜春、闻岳等人也似乎早有预料,一群人早早的便在县衙内堂坐着喝茶。
宁邑等人眼神有些怪异的看着宁宜春,见状宁宜春摸了摸脸,迎着他们的目光,有些疑惑的问道
“各位叔叔伯伯,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沉默了片刻过后,廉四幽幽说道
“我们是有些怀疑你究竟是不是宁邑的儿子,以他的秉性,怎么会生出你这么腹黑的儿子…”
“你将粮商的仓库位置告诉巩泉不就得了,为何还要替他引路?你是生怕别人找不到吗?”
宁宜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啊,你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那个…夜黑风高,泰安城说小也不小,他们的粮仓又很是隐蔽,不带路我还真怕他们走错了,不过结果是好的不就行了。”
“那巩泉心满意足的领着军队走了,你们也不用出一斤粮食,那巩泉还算有良心,知道我引路不易,还给咱们留了三千石粮食,也不枉费我大半夜为他引路。”
若论对城内这些个粮商的了解程度,除了他们自己,那估计便是坐在此处的这些泰安城衙吏了。
虽然不敢对这些粮商动手,但是他们藏在城里的粮库宁邑等人可是调查的一清二楚,接着廉四不动声色的问道
“那你昨夜带他们去的是哪个仓库?他们又拿了多少粮食?”
宁宜春缓缓摇了摇头,说道
“去的是城西那个最大的粮库,他们不许我靠近,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具体拿了多少,不过我估计拿走的不会少于一万石。”
宁邑等人相互对视一眼,对这个数据也是感到有些吃惊,而后宁邑有些感慨的说道
“没想到,不仅一斤粮都不用给,还能入库三千石,这…”
紧接着,便听到外头越来越激烈的吵闹声,宁邑便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而后有些不满的瞪了眼宁宜春说道
“还得让我给你擦屁股,跟着湊什么热闹,若不是你跟着一起去,他们哪里知道这事儿还有我们泰安城一份。”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外走了出去,然而他的话却引起了宁宜春的不满,只听他看着宁邑的背影嘀咕道
“昨天你领粮食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你这人变脸是真快…”
他身旁的廉四会心一笑,接着便朝他说道
“你们父子两个,一见面就争吵不休。”
紧接着他脸上的表情一变,看着宁宜春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而后带着些许感触的说道
“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都能为你父亲分忧了,我们都老咯,不中用了,以后这泰安城的天可能还得靠你来扛着。”
宁宜春沉默了片刻后,摇了摇头,缓缓回应道
“不,比起父亲,我还差的远呢。”
廉四笑了笑,目光柔和,颇为欣慰的看着他。
而另一边的宁邑也走出了县衙,外头这群叫骂了许久的粮商一见着他,便宛如看到了杀父仇人一般,瞪着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宁邑!你居然还敢出来!你还我粮食!”
宁邑大步跨出县衙大门,双手背负身后,神情平静,面对质问也只是淡淡的回应道
“此地是泰安城衙门,本官添为泰安城县令,如何便不敢出来?”
为首一位粮商想冲开守卫,看那模样似乎是想冲上去将宁邑狠揍一顿,城西那个仓库是他们一群人合伙共用的,而他囤积的粮食大半都放在那个仓库内,这也就导致他成了这次事件最大的受害者。
一想到这个他这心就止不住的疼,他在得知了朝廷派兵前来云州平叛后,料定军队所过之处粮价必定飞涨,这才将所有身家拿去换了粮食。
本想着趁着这个机会大赚一笔,没想到现在钱还没赚到,粮食还被强人劫走,不知所踪,他当然不甘心,所以才领着人来到县衙闹事。
他眼神中饱含愤恨,面色阴沉地不断向宁邑扑去,然而皆被挡在前方的衙役推回,见此情形,他也只能心有不甘地朝着宁邑高声喊道
“宁邑!你敢说不是你干的?这泰安城除了你,还有谁能做出这是事?”
“也只有你们泰安城县衙才能有那么多人手,三万石粮食,一晚上掳走了大半,除了你们还有谁能办到?”
而他的话语也得到了众多粮商的认同,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朝着宁邑大声喊道
“没错!宁邑,你身为泰安城县令,居然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你简直是无耻至极!”
“没错,宁邑,你还我们粮食!”
……
看着他们露出这副姿态,宁邑心中不禁暗自发笑,一群无良奸商竟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斥责他人无耻,然而他内心虽然觉得可笑,脸上却没有显露分毫,反倒脸色瞬间阴沉了起来,紧接着便朝着他们厉声呵斥道。
“都给本官住口!”
一群人有些懵逼的看着发火的宁邑,但片刻过后,心中本就汹涌的怒意因为宁邑的呵斥,宛如在烈火中添上了干柴一般,张口便要骂。
然而宁邑却直接抢在他们前面,朝着面前的衙役怒声叫喊道
“这里是泰安城县衙,岂能容你们放肆!众将听令!”
“把这些胡言乱语、聚众滋事的刁民全部拘捕!如有反抗,棍棒伺候!”
一群本就被这群粮商搅的烦不胜烦的衙役,听到宁邑的话瞬间眼冒精光的看着他们,齐声应道
“遵命!”
紧接着,一群人纷纷朝着这群粮商拳脚相向,下一刻,接连不断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宁邑!你敢!你如此胡作非为,便不怕太守大人降罪吗?”
宁邑冷哼一声,冷眼注视着他们,大声回应道
“若非是顾及太守大人颜面,光凭你们胆敢在这县衙大门前聚众闹事,我便能将你们全部打入死牢!”
“现在知道提太守大人了?本官告诉你们,晚了,将他们全部打入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