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山里的虫鸣声泛滥,就像人类的合唱团抑扬顿挫。
一天的豪雨不仅仅把山林濯的新黄嫩绿,就连这些小动物们的嗓子似乎也被清洗了一番,鸣声分外的清脆响亮。
一些不坚定的意识和无据的杂音,根本不是雨后虫鸣的对手。没有睡着的人们,耳洞里,脑袋里早被这些虫鸣声填满。有的人顺势就睡着了,有的人则被吵叫得静无心,睡无意,彷徨在失眠的夜晚,静候天明。
老天爷可不管你困不困,斗转星移,天说亮就亮。
五妹罗拉照例还是第一个起来,一杯浓咖啡,躲在绿植后面,透过叶隙,期待着对面卧室门被打开。走出一个裸男或者是一个裸女。
咖啡刺激了他的大脑和神经,这种兴奋感,使她摆脱了累赘的德道,开始了一段不良的揣测。
第一晚是二哥和女佣,第二晚是大姐和管家,第三晚是二哥和管家,那这第四晚应该是大姐了。应该是谁走出大姐的房间呢?男女,女男,男男,以此类推不会吧
噗——
五妹罗拉把一口刚进口的咖啡,一滴不剩地喷到了绿叶上。咖啡的汤水,顺着绿叶下落。其中一些溅到了墙上,弄得污渍斑斑。
她迅速捂住自己的嘴巴,顾不得其它,生怕对面的人听到动静。
她刚刚的推理是正确的,果然是女女。女佣李华润光着屁股慵懒地走出了大姐的卧室。罗拉看到她甚至有点跛,天知道她们昨晚玩得有多疯狂。
等女佣李华润回到一楼卧室以后,五妹罗拉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这他妈就是成年人的生活!
难怪女佣不怎么干活,原来她的存在就是为了五妹罗拉边想边走出了老宅。
父亲会不会也会和女佣,还有管家也发生那种事?不能再往下想了,五妹罗拉急需要一些外物转移注意力。否则父亲的高大形象可能会受到影响。
五妹罗拉突然想到一个转移注意力的好方法,急忙小跑到后院车库。
厚重的车库大门差不多有两层楼那么高,有两台电机在里面驱动左右开合,由密码控制。自从张晋死后这扇铁门就再也没有被打开过,开门的密码好像是被改过了。
管家白成试过很多次了,始终没有打开。
问苗律师,苗律师也说不知道密码。
密码掌握在谁的手里,目前还是一个谜。
五妹罗拉站在铁门跟前,想象着里面停放了上百辆名贵跑车,其中最多的便是奔驰——benz。
前三个字母正好与目前所知道的信物提示吻合。
五妹罗拉不知道这是不是个巧合,但从张晋生前的爱好来判断,能得到一千吨黄金的信物很有可能就是其中一辆奔驰汽车。
张晋除了喜欢赚钱,最大的爱好就是收集名贵跑车了,尤其是奔驰系列。他为了能够得到自己心仪的爱车,不惜多出几倍的价格去收集。
懂张晋的人,求他办事的时候不会送钱,而会想办法从海外淘一些绝版名车送给他。效果出奇的好。有时候,不需要送太贵的车,只需要是绝版的就会深得张晋的喜爱。
张晋晚年在老宅里,做的最多的运动就是擦车。庭院里的打理有老黄就够了,张晋就自己每天提桶水,拿个抹布,待在车库里能擦几辆是几辆。偶尔也会打着这些铁疙瘩宝贝,让它们出出声,活动活动筋骨。
擦到特别喜欢的一辆,张晋自己能鼓捣一下午。尽管已经很干净,他还是要把每个能擦到的地方,细心用抹布过一遍。他是真享受抚擦爱车的过程。
那些叹为观止的设计,流光溢彩的漆水,独一无二的布局,赏心悦目的内饰,精妙绝伦的机械都是深深吸引张晋的原因。
望着它们,就犹如十八岁的张晋偷瞄自己的初恋,二十八岁的张晋盯着心仪的女神,三十八的张晋眼里馋着丰满少妇,四十八岁的张晋眼里含着二十大几黄花大姑娘,五十八岁的张晋色眼咪咪地看着刚成年的大学生,六十八岁的张晋望着天
总之满眼都是发自肺腑的爱。见一个爱一个,绝对不虚为。和这个姑娘好的时候,绝不三心二意的爱着下一个。
有人说男人好色,张晋在晚年总结说——放他妈的屁,女人更色。
晚年患病后的张晋望着爱车,回忆着和不同女人在每一辆爱车上发生的地震,总是能陷入沉思。
他的总结是——还是美国原装车(主要指档位在方向盘上的美国车),以人为本。
有人问过张晋国产车怎么样,张晋毫不避讳地说——移动的小发廊。大概意思就是,除了内饰好看和空间大,能满足俩人的各种姿势,其它别无他处。
奔驰系列是张晋最喜欢的汽车,生前没人知道原因,死后更没人想知道。儿女们只知道这山体车库里面,有一半都是奔驰汽车——benz。
五妹罗拉站在大铁门跟前试着输入一些密码。
Benz——滴,发出了错误警告声。
Benx——滴
Benb——滴
Book——滴
五妹罗拉随意输入一通,滴滴滴,系统提示仅剩一次机会了。她停了下来,感到时间不早了,为了不引起怀疑,她结束了这次探险回到了别墅内。
在回去的途中,罗拉猛然间发现今天的后院里没有帐篷,也没有任何游戏设施
罗拉走进餐厅的时候,大伙都已经坐在餐桌上面了。
“你干嘛去了?”大姐小心翼翼地把一片全麦面包放到自己嘴里,有目的地故意问罗拉。“是不是去车库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去后院想看看今天玩什么游戏。”五妹罗拉不太会撒谎,急忙把一片面包塞进了自己的大嘴里,试图堵住自己的嘴,以免说漏嘴。
“你不知道他们是在大帐篷里搭建游戏场地的?”老三陈仁与大姐左右配合,上下开弓,一起为难自己不太会撒谎的小妹妹。
“知道,知道。”五妹连罗拉显然是谎了,红着脸说。
“哈哈,知道还去!”大姐用长辈拆穿晚辈谎言时,得意地眼神盯着五妹。“还说不是去车库,哈哈,小屁孩连谎都不会撒。”
“你不会以为那些提示是打开车库大门的密码吧。哈哈哈。”老三陈仁嘲笑地说。
“我在想,如果信物真是汽车,你有驾照吗?”大姐明知故问,“要是没驾照可就糟了,你该怎么把车开到信物银行呢?”
五妹罗拉目前还没有驾照。
“后院今天没有搭建游戏场地。”五妹罗拉把脸栽进碗里,边大口喝牛奶,边说。
“什么?没有场地?”大姐保持着警惕,半信半疑地问。
“是的。”五妹罗拉把最后一口牛奶咽进肚里以后才说。
老三陈仁顾不得热喷喷的早餐,急速窜到能看到后院的地方,确认了一眼后,慢慢地走了回来。
“嘿,还真他妈没有,这又在搞什么鬼啊。不会今天没游戏吧,不对啊,我记得是明天才是休息日啊。”老三陈仁边说边坐了回去,继续吃早餐。
“他们(游戏工作人员)睡觉的帐篷还在吗!”大姐问。
在。
在。
五妹罗拉和老三陈仁同时答。
“今天的游戏不会是在那些小帐篷里玩吧。”老四张佳男也去确认一遍,坐回来后,自言自语地说。
“什么样的游戏能在那么小的帐篷里玩呢?”老三陈仁眉头蹙起,一副考试时遇到难题的样子。
正在大家疑惑之际,老二杨伟国黑着脸从从二楼走了下来,死气沉沉地坐进了餐桌。
见自己的队友下来了,老四张佳男莫名开朗了许多。忙把刚刚的发现说了出来:“二哥,二哥,他们今天没有搭建游戏场地,你说今天是不是休息了。”
老二杨伟国就像故意没有听到一样,兀自吃着早餐。
老四张佳男用主动换来了二哥的沉默,突然一下感到自己很可悲。
“你跟他说这干什么,他个大淫棍,只知道玩女人。你要问他女人的构造,他门清。尤其是吕娟那老娘们的。”老三陈仁边说边把面包揪下来,捏成疙瘩,扔进嘴里。
砰——
老二杨伟国把牛奶碗重重地砸到桌面上,牛奶被溅的到处都是。
餐厅突然惨默,大家都选择安静,避免把矛盾扩大。并把注意力集中在老二的脸上,妄图通过望闻问切的望闻,诊断出他为何如此生气。
老三是个好事的主,天生满身反骨,逞强凌弱是他的看家本领。见老二上了脾气,他反倒是更来劲了,瞪起牛眼,咧开小嘴露出金牙,打算硬碰硬。
纵观全局的大姐,看出了老三的小心思,抢先一步发话:“老三,吃饭!”
老三陈仁艹字刚出口,扭头看见大姐满脸严肃和不容置喙的火眼,瞬间矮了半截。他身体上那股刚烧起来的气势犹如遇到了凛冬,顿时萎谢。老三屈从大姐,委屈地喝起了牛奶。
老四张佳男本想对自己的二哥说点什么,还没开口也被大姐瞪着眼制止了。
很奇怪,老四这次没有反抗,顺从了大姐的意愿,没在打扰二哥。他可能是感觉到了,大姐的初心是真心为二哥好。
就在人们把游戏的事情淡忘的时候,崔经理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餐厅,郑重地宣布了今天的游戏。
“今天的游戏是捉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