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午餐老白做得很卖力,是不是拿手菜不知道,但肯定是继承者们最爱吃的。
外面的春雨在午饭时光悄悄止散。
风扯阴云,阳光穿过裂缝,残照到人间。有的像光梯,有的像围墙,有的像闪电,有的乌七八糟什么也不像,很多光怪陆离的形状在人类的想象中找不到任何对照。
人类的想象桎梏于有形,光无形,风无影,这类存在却又无形的物质,是人类穷尽想象也只能笼统概括万万万万分之一的宇宙中的平常一物。
残薄的阴云一直倔强到下午,它们苟延在天空,聚不成雨,也遮不住天。有几朵顽固分子,被太阳融化成了半黑不白的诡云。它们负固在天空,打算用成仁取义的壮烈行径,顶着烈日向全天下宣告:这片天空曾经有过一场大雨。
可那又能怎样呢?过去的过去一去不复返,未来充满无定,但一定不会重演过去。否则,那还叫什么未来!?不如叫圆周率算了。
倘若过去真的不断在未来上演,那这片土地一定是悲哀的。进步不是滚着重复,而是如可控核裂变般充满无数个美好的未来。
因为过去不是未来,那些活在过去的迂腐之人,万不能以自己的仇恨和绝望的态度,来摧毁无辜的年轻人拥抱世界的决心。
不爱请别伤害,不赞同请别拳脚相加。请把迂腐烂到自己的肚子里,不要随便拿出来毒害年轻人,阻碍美好的未来。狗都知道不挡道。
天空放晴,阳光充沛,草地上的残滴映着阳光,好似荧光千点。一阵微风轻抚而过,闪闪烁烁地动着,宛若整片草地镶了钻。
继承者们无所事事在下午,谁也没有去打扰谁,各自闲着。
只有五妹午休起来后就一直在书房刻苦,没打算让自己闲下来。
可能是午饭过于丰盛,晚饭即便清淡,也有继承者选择了断食。
老二杨伟国的食欲就如他对女人的需求,永远喂不饱,填不满。他的晚饭不亚于午饭,大鱼大肉地吃着。
坐在一旁喝粥的老四张佳男不经慨然:哥,要是有个游戏比谁吃得多,你绝对能拿第世界第一。
坐在客厅的老三陈仁听到后,补充了一句:要是比谁拉得多,他也能拿第一。蠢猪一个。
谁也不能干扰老二杨伟国享受美食的过程。他谁也没有搭理,继续海吃。
到了晚上七点,除了五妹罗拉,大家又聚到一起各自取走了自己的手机。
大姐拿到手机后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她拨通了一个让他忌惮的号码。拨通之前她甚至还在卧室里踱了一阵,前思后想,一腚坐下,拿定了主意。
“喂,老张,忙吗?”大姐端坐在梳妆台前,好声好气地问。
老张是市里安全部门的一把手,办事手段狠辣,从不拖泥带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无论是义薄云天的好人,还是无恶不作的坏人,落进他的手里,不出三天,都是妈妈的乖宝宝。
“不忙不忙领导,在您这里再忙也有空。”老张措辞虽然恭敬,但语调低沉且充满杀气。
面对这种狠辣的角色,大姐从来没有废话。
“出个价吧,这几天我需要你和你的队伍,全力支持我。”大姐挠挠紧锁的额头,预估着对方可能会开出的价码。
“领导,那要看支持到什么程度了。”老张明知故问,意要抬高价码。
大姐听到以后眉头更是愤怒地锁到了一起,红艳的朱唇不出声的吐出了一句话——你码隔壁。
“全力。”大姐异常冷静地说。她深知,千吨黄金的遗产,要么别有想法,有想法了就必须要全力以赴。她打算独吞掉这笔遗产,一分一毫也不分给自己的弟弟妹妹们。
“全力到什么程度?”老张继续挑战着大姐的耐心。
“全”大姐内心其实是想说——全力到你妈生你时的用力程度。
正当大姐思考怎么圆话的时候,老张先开口了。
“全力到需要弄出人命的程度?还是要有出人命的准备!还是,只是吓吓他们。”听老张的口气平淡到就像是大爷和老伴商量吃啥晚饭。一点儿也没有因为要弄出人命而有心理负担。
“准备额要有出人命的准备。就是不需要特意弄出人命。”大姐这么说其实是为了自己的腰包着想,并不是因为弟弟妹妹们的安全。
“嗯,能先说说具体情况吗?我好给领导开出一个合理的价格。”老张吐完烟接着说,“放心,领导,咱俩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我老张不会漫天要价的,毕竟我还要考虑到以后。说不定还有求着您的时候。”
大姐听完老张的一段服软告白,一颗悬揣在嗓子眼的心,多少落下去一点儿了。她推算凭老张最后那句话,怎么也能省去几个亿。
“我正在我爸老宅这里分遗产。”大姐说。
“嗯,这个我知道。”老张说。
张晋,老宅,这四个字本市的人无人不晓。张晋去世子女如何分配遗产,这几天可能是本市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像老张这种拥有绝对权力和实力的人,不但知道,为了分一杯羹,极有可能已经派人监视在老宅周围了。
“为了避免出现差错,我想请你过来帮帮我。后天(第五日)需要你跟踪每一个走出老宅的继承者,如果有必要就绑了他们。目前确定的,后天我妹妹肯定会出去。”大姐表情冷酷,与镜中的自己对望着说。
“最多会出来几个人,怎么确定需要绑了他们。”老张详细地问。
“最多四个,如何确定绑不绑?就看他们去不去信物银行。如果去就绑了,决不能让他们踏进信物银行半步。绑了以后,把他们交给雷军处理。”大姐心里盘算,不能让老张审讯逼问。因为任何有用的线索都会让老张狮子大开口,更别提能继承千吨黄金的信物了。
无论是信物,还是有关信物的线索要是真要老张逼问出来了,大姐要想得到手,起价最少是百亿了。
“嗯,好的,交给我吧。小事一桩这样我算你”老张以为没有其它事了。
“等等,还有一件事,能帮你在市里立大功。”大姐打算利用功劳和老张讨价还价。
“领导,别逗我了,都什么年代了,立功哪有金钱实惠。我就算立个天大的功,退休后我戴个奖章就能在天上人间像赵公子一样免单?还是把奖章供奉起来,每天三炷香,子女们就能锦衣玉食了?不现实!立功的事还是让给你养的那只雷老虎吧!”老张非常直白地说
“你真的不想听听?”大姐故意卖起了关子,企望能勾起老张的兴趣,好在最终价格上可以有优惠。
“听听又无妨,你说,你说。”老张无奈地妥协道。
“我爸找来的监督分配遗产的人,各个都带着枪。”大姐把语调压低,营造出一种神秘的严重感。
“枪?这么夸张!合法吗?”老张难以置信地问。
“当然不合法,市里谁有枪,谁没枪,你老张还不清楚?再说了,市里一共能有几个人配着枪。可这伙人,各个都带着。”大姐声情并茂地拱火。
“这伙人有多少人啊!”老张似乎挺感兴趣,问起了人数。
“他们都戴着面具,衣服也是一样的,总数可能有点偏差,但大差不差,”大姐下午没事就躲在二楼卧室的窗帘后面,数崔经理他们有多少人。“可能有三十个左右吧。”
“三十个?你没数错吧。”老张惊讶地问。
“当然没错,我还非常确信他们各个都配着枪。”大姐言之凿凿道。其实她只能确定崔经理的随身保镖带着枪,其他人她只是推测。她撒谎就是为了引起老张的重视。老张越重视,她就越安全。
“这可确实是件天大的功劳啊!要是能抓获他们,都可以在全国受到表扬了。”老张故意用重语调说,“雷老虎那里你是怎么安排的。”
“你放心,他就算是头功,顶多也就是官升两级。而你老张可就不一样了,凭这件事,我保你能进常委班子。”大姐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哇哦——能进班子确实不错,”老张假装开心,但转口非常务实轻笑地说,“哈哈哈,可我这年龄进去也干不了几年,捞不到什么像样的好处!我啊,还不如,老老实实待在我这个单位,静待退休生活。”
大姐知道无法游说这个老狐狸,冷静下来坦然地说:“好吧!你说的也对。不过你就真不管这些人了吗?咱往大了说,他们的行为可是构成危害国家安全了,你们单位可是专管这事啊。”
“等危害了再说。对方都拿着枪,我总不能让我的部下无缘无故又无油水的去冒生命危险吧。”老张毫不知耻地说。
“老张,这可是你的本职工作啊,你难道真要放任这么一伙人,在咱们市里拿着枪,不管不问吗?”大姐打算拿老张的职责说事。希望不出钱就能把崔经理一伙抓进去。
“管是要管,不过要等他们出了老宅在管。你应该清楚,如果我要是在老宅把人抓了,到最后查起来是谁雇的他们,老爷子的名声是小事,遗产可能会被别有用心的冻结才是大事啊。你说,我说得对不对,领导。”老张那边传来了打火机点烟的声音,“我这也是为你着想啊。”
老张其实心里早就猜到了,大姐是想利用自己。至于目的为何,无非就是遗产或者是打击报复,或者两者皆有。无论怎么样,越是非常时期,越能勒索到一个好的价钱。绝不能被这个老女人白白利用了。
一阵短暂心酸的沉默过后,大姐终于咬着牙开了口。
“好吧,你开个价吧。事就这些个事。”大姐内心气急败坏,嘴上努力不表现出来地说。
“那最后这件事?要不要帮你把这帮带枪的家伙全部抓进去?”狡猾的老张把带枪这件事也当做大姐的要求,而不是按照大姐的理解,是自己的本职工作。
大姐一秒也没有犹豫说——要。
“那这样的话,你一共给我转十亿吧。”老张更是不犹豫地说。
“什么?十亿?疯了吧你。”大姐郎向红破口大喊了出来。“我自己总共也没那么多钱(谎话),我踏马到哪给你十亿啊!”
老张一直等大姐半发泄半咒骂的情绪发泄到差不多的时候,才笑呵呵地开口说话。
“呵呵呵,领导,你骂够了没有。”老张被骂也没有生气,因为他笃信自己能赚到这十亿,“你现在有没有十个亿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保证你能单独继承几百亿甚至是几千亿。你想想,咱们市,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有这样的能力了吧。”
“可你这狮子口这次也开的太大了吧。”大姐郎向红稍微冷静了点,像个小女生一样娇怨地说,“这可是十个亿啊,你以为我家在地府是开银行的啊,就算是给你转账这十个亿,也会被上面注意到。”
“这十个亿又不是我一个人拿,就算不绑人,光对付你家里那三十个带枪的人,我最少要出动两百人左右的队伍。”老张娓娓道来,不疾不徐,貌似有十足的信心让大姐乖乖交出十个亿来。
“你少哄我了,你是以公家的名义出动队伍,这十个亿不是你拿,还能谁拿!”大姐虽然在抱怨,但口气中明显已经带着无奈和妥协。“说白了,你连油钱都不用出。”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等再次开口时,语气中已经没有说笑。
“小红,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你求我办事,我出价。你要是觉得不合理,可以去找别人。但我这里这次就是这个价。”老张用那种低沉且极具威胁的口气说。
“可是”大姐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老张打断。
“好了,你好好考虑一下吧。我还有事,挂了——”老张假装生气地说。
“别别,好,就十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