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废弃砖厂里闪动火光。
三个人影站立在白sir倒下的位置。
三人两男一女。女的穿着露脐的黑色夹，超短的黑色热裤，嘴里嚼着泡泡糖，神情不屑。
其中一个男的手掌摊开，一团火焰就悬浮在他掌心，另一个老成些的男子穿着嘻哈，脖子上挂着一堆叠戴的项链和头戴式耳机。
“是这里了，白影（白sir）的生命气息消失的位置。”露脐女睁开眼，结束了自己的感应。
露脐女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嘲弄，“我说这白影还真是天煞孤星啊，把原来的组员全给克死了，现在连自己都死了。”她仿佛在说某个她讨厌的人，而非同组的伙伴。
举着火焰的人没有接露脐女的话，他说：“老狗，用鼻子好好闻闻，咱们D组的人可不能不明不白的死了。”
被叫老狗的嘻哈男朝着四周嗅了嗅，除了空气里的灰尘和血腥味之外，他嗅到了两个觉醒者的味道。
古河他俩在这里动用了天赋，加上老狗升格序列很特殊，所以他俩的气息就被老狗捕捉到了。
“男的，十几岁，是……”老狗眼睛闪过金光，食物两个字被他生生吞了进去。
食物对他们来说就是经验条，吃进去，就能升级的！
他很需要升级，他真的难以忍受自己的后辈，踩在他头上当他的小队长了。
他不服，但因为等级低，这些不服只能埋在心里。
老狗脑子一转，萌生了想吃独食的想法。
“是什么？快说。”露脐女并不客气。
“没闻出来。”老狗谄媚的笑，可内心想的是：臭婊子，等我升级……
“废物。”露脐女不屑冷笑：“胆小如鼠，揣着邀请函却连任务都不敢接。”
“你可得好好感谢老大，要不是他收留你。你现在就该在组织里扫厕所。”
“老狗和厕所很配啊，狗改不了吃屎……”露脐女越说越阴损。这已经不是在阴阳怪气了，而是赤裸裸的鄙夷。
老狗的目光森寒。
“蝶，够了！”举着火焰的D组老大开口：“老狗，你别往心里去，你知道的，蝶就是嘴臭而已。”
“没事。我不会在意的。”老狗赔笑，但心里想：臭婊子，我不会放过你的。
“还有什么信息嘛？”D组老大问。
“味道很淡，我没办法……”老狗演技大爆发。
“撤吧，我去写报告。还得向那群疯子……”D组老大叹气，他真觉得队伍不好带，本来应付日常任务他就很头疼了，现在小队里死了人，他还要去给上级汇报，他只感觉身心疲惫。
他说：“带上白影的尸体，回去去让侦察组帮忙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收队！”
话毕，废弃的砖厂火光熄灭。
一阵风吹过，这里毫无生气。
……
张和煦和古河此刻正在别墅的露台等待女管家为他们准备夜宵。
夜里无风，张和煦坐在露台的围栏边上，两只脚夹着人字拖在那晃悠。
“说说吧。”古河看向张和煦。
沉默。
“为什么是今天啊？”古河问。
沉默。
“为什么选我做棋子？”
古河眼底有些光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疑惑，还有如墨色一般陷入泥里的思绪。
——张和煦对他有真话吗？
张和煦回头：“你都猜到了吧，白sir就是我最后一个仇人。”
“而且，今天杀他是最好的机会。”张和煦准备全盘托出。
“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他（白sir）是调查我父母死亡原因小组里唯一活着的。”
“包括白sir，其他调查员也是我杀的。”
张和煦说得平缓，情绪上没有丝毫的波动。
——害怕。
而古河内心再次被震撼，张和煦杀了这么多人？
“他们都是升格者，而我父母（亲生父母）成为了他们的食物。”
“所以，我杀他们。”
“我完成了复仇。”
张和煦昂着头，月光洒下来，勾勒出他萧瑟又单薄的身影。
“我确实利用了你，我在你身上闻到了觉醒者的味道，本来只想给你一些觉醒者的经验。”张和煦开始解释，“但没想到化学老师居然是升格者。”
“我救下你，杀了他，误打误撞的开始了我最后的猎杀计划。”
张和煦说得很平静，他的眼神也如一潭死水。
“昨晚我确认白sir会介入化学老师的死因调查时，这个计划就已经开始了。”
“所以你对我隐瞒了一些细节，然后用我做鱼儿，钓白sir？”古河努力让自己的情绪不那么激动。
但他是真的不喜欢被人蒙在鼓里。
“鱼饵从头到尾都不是你，而是我和你。”张和煦平静的说着，“今天我知道了白sir去学校找你，那时候我的脑子里有声音在告诉我：今天就是最好的机会。”
“所以下午放学我才会做那样的安排。在白sir面前晃，然后故意让他故意察觉到我们俩都是食物。”
“我们做的越粗糙，他就越会自大，最后，自大的让我有机会送他最后一程。”
今晚的计划张和煦就像拿了剧本，严丝合缝的没有出现任何的失误。
“你怎么能确定他不会通知他背后的组织？”古河皱眉，询问。一旦有帮手，那今晚的结局就得改写。
“我在赌。”张和煦淡漠的看着古河。
“拿我和你的命赌？”古河恨不得把张和煦推下去。
“你的命本来就是我救下的。”张和煦不服软的嘲笑着：“你忘了吗？”
古河沉默。
“对不起。”张和煦的声音又软了下来，他叹气道：“我就是个想复仇到极致的疯子。我道歉了，无所谓你原不原谅我。”
古河在张和煦的脸上看到了自毁的倾向，他抓住张和煦的手臂，不让他跳下去。
在心底古河其实没有什么恨，只是觉得他该提前知道一切。
“神经病。”古河泄了气，他换了个话题：“你怎么知道他会跟我们去砖厂？”
“砖厂没人打扰他啊。”张和煦说得理直气壮。
“对于一个想吃独食的人来说，还有哪里比无人问津的砖厂更适合。”
“我明白了！”古河松开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张和煦把一切都说的很明白：复仇、利用、设计、杀戮。
一气呵成，成熟到让古河觉的这人是天生的杀手？首领？
古河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不生气了，但又憋着一股气。
“杀了警察你要怎么办，就算他是升格者……”古河话说完就觉的自己在问一个白痴的问题。
白sir都是最后一个了复仇对象了，处理尸体这种事，张和煦肯定有办法完美解决。
自己简直太蠢了。
“别担心，万事有我。”张和煦回头，泪痕清晰。
报了仇，他肯定是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