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和裴言清把叶遥安置到隔间后,便往刑讯室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都没遇见什么人,只有甬道尽头传来打斗声。
二人飞掠而去。
戒一在内的五人小队,正被一群入魔的弟子包围,约莫三十人左右。
这些弟子被魔气驱使,戒一他们却不能下死手,一时处于被动地位。
“秦漠,把他们引到一个地方去。”
秦漠听到,马上便让戒一他们分散作战,将零散的几个入魔弟子引到远离刑讯室的宽阔位置。
“戒一!带人往外撤!”
戒一得令,马上行动起来,和小队其他几人慢慢聚到一处。
裴言清快速结印,赤华分身百剑,疾速向那些弟子压去。
掐准时机,戒一带人在剑阵落下的前一刻退出范围。
“少司!”
秦漠摆手,示意他们跟上。
“剑阵维持不了太久,先去把人带出来。言清?”
裴言清现在还能分神,便道:“三刻钟。”
“好,够了。”
秦漠踹开刑讯室的铁门,戒一带人分列两侧。
三刻钟时间没到,秦漠便出来了。
他一身黑衣,但有些地方洇出块块湿润粘稠,应该是血。
剑阵又一次变换,将那些弟子暂时围困住。
裴言清吞下补充灵力的丹药,对着秦漠道:“如何?”
“我已让戒一带队,把黑斗转移到其他地方了。”
秦漠的声音似乎有些古怪。
“你受伤了?”
裴言清上前一步,颜无絮给了几颗疗愈包,但他一靠近,便见秦漠立马后退,挥手打落疗愈包。
“无事!只是内息有些乱。”
裴言清收回手,看着他,似乎觉得没什么异样,笑着道:“既然黑斗已经带走,那我们便先离开这。”
他站着,似乎在等秦漠的回答。
“我们,先走?那这些弟子怎么办?不是有人,可以医治他们吗?”
“没有。得找长老为他们净化。”
“嗬嗬嗬——”
秦漠的身子突然爆发出古怪的笑,嘶哑如某种兽类,等他抬头的时候,裴言清便看到一对儿全红的眼睛。
剑早就握在手上了。
“你是什么东西。”
“秦漠”歪歪头,亮出已经变得尖利的雪亮牙齿,“魔使。”
他好像捕捉到空气中的气味,沙哑的嗓音到:“你的身上,有……的气味……告诉我,她在哪。”
回应他的,是裴言清的剑招。
魔使,是魔族的附庸,不同于被魔气侵蚀,魔使附身的人,其修为只会在原有基础上增加,行动灵敏,并不迟缓。
苍云老祖设下的护宗大阵,让魔族不能以身潜入,至多只能用这种方式作恶。
“秦漠”步步杀招,裴言清又多有顾虑,被迫将赤华全部收回,那些入魔的弟子又卷土重来。
不能,真的杀了这些无辜的弟子。
不能,让这个东西找到叶遥。
如此无止尽地消耗灵力,他最后,似乎只有死路一条。
脑中想到叶遥之前画的地图,地牢关押犯人的地方,遍布机关阵法,如果将人引到那儿去,便能消耗掉一些,又不危及他们的性命。
几个攻击符篆扔过去,暂时得到一点喘息的时间,他先是捏碎亲传弟子的令符,随后便借着曲折甬道的掩映,将几个弟子引到阵法处。
令符一碎,师尊必然能知晓,只等内门长老过来营救。
兴许,师尊也会来。
被阵法困住的弟子,嘶吼着攻击法阵,却徒劳无功。
如法炮制,现在他要面对的,就只剩秦漠了。
“啪——”
鞭声破空而来,裴言清长剑旋击,借力震开一道道银色鞭花,紫色的雷电之力从掌心汇集,钩织成一条雷鞭。
裴言清试着甩了甩,不太顺手,但也能用。
半空中电光同银光相接,火系法术攀上银鞭,黑色魔气也缠绕上去。
一时之间,紫电灵鞭处于下风,但牵制住了银鞭。
右手握剑,攻击“秦漠”空档处。
被闪开后又是一个剑招,却见“秦漠”一笑,立在那里不再躲避。
裴言清剑势急转,避开腰腹要害,只穿过“秦漠”的左肩。
“呵……”那个魔使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人族最大的弱点,就是抛弃不了所谓感情……你不敢杀我。”
裴言清杀不了他。
无需长期使用,他也不用顾及这具躯体,要害死穴全不遮挡,只全神攻击裴言清。
每一招都是杀招。
白衣修士已经半跪在地,身下汇聚出一个血洼,腰腹处的伤口离丹田仅有半指距离。
“秦漠”抬脚蹍上他撑地的手,“她在哪儿?”
没有得到回答,反而被裴言清一掌击中胸腹,雷电之力渗入心脉,就见“秦漠”捂住心口,呕出一口血来。
“嗬嗬,蝼蚁之力。”
“秦漠”站起身,“你不愿说,在想什么……想拖到有人救你?”
他嘲弄的语气:“不会有人来了。”
“啊哈,”他捂着心口的手拿了下来,“你猜猜我刚刚发现了什么?”
张开手心,是一张传音符。
只见他催动符篆,躲开裴言清的攻击。
魔气附着在符篆上。
“丙字七。”
裴言清已是强弩之末,他身上鲜血淋漓,仅剩一只完好的手,却拦不住在魔使附身下,不会疲惫的秦漠。
“秦漠”感应到魔气的方位,抬步往一个方向走去。
身受重伤,灵力将近枯竭,他只觉意识和体温在慢慢流失。
艰难地从怀里拿出传音符。
“叶遥,别出去。”
周遭空寂,便无人知晓,地上的修士,倏地睁开眼睛,一双暗红色的眼眸,跳动着诡异的暗光。
一道符文则慢慢爬上他的侧脸。
他站起身,发现自己身上都是伤口,尤其是腰腹那处。
“啧”了一声,“蠢货。”
周围都是难闻的人族气息,他血瞳一转,看到被困在阵法机关的数十个弟子。
稍稍操作,阵法破开,那些入魔的弟子就要扑上来。
只见他抬手按在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弟子头上,黑色魔气从那弟子的周身涌入他掌心。
腰腹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他把被吸干魔气后晕厥的弟子丢开,目光贪婪,转向其他几个阵法。
剩下的入魔弟子: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