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白众和卫月桃二人离开之后,缙云走到了冷东方的床前,看着冷东方盯着外面的月亮发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明天他就要结婚了。”
冷东方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缙云坐到冷东方的身边,双手撑着脸,看着外面,附和着说道,
“明天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让她们顺利成亲,可能凤斯年这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是左丘长老了。”
冷东方听完转过头来,看着缙云,问道,
“缙云,你为什么那么确定他是左丘长老。”
缙云看着冷东方的眼睛,小声地说了一句,
“因为你相信她是左丘长老。”
她说完并没有移开目光,而是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冷东方,似乎是想等她的回应。
冷东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转移了目光,不敢直视缙云,缙云却接着说道,
“东方,我……”
害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的冷东方,突然岔开了话题,
“你说该怎么样,才能让凤斯年在明天的婚礼上意识到自己是谁?”
缙云见冷东方故意岔开话题,突然笑了一下,回忆起之前白众以同样的方式向自己说话,总有一种风水轮流转的既视感,
没想到之前拒绝别人的,也会以同样的方式反馈到自己身上,她深呼吸了两口气,吐出了心中的哀伤,朝着冷东方,声息颤抖地说着,
“可能有什么关键性的东西,能够引起他的注意呢,这段时间我看他,时不时的又恢复的迹象,也会说一些凤斯年不可能说出的话,但左丘能说的出来的。”
“关键性的东西?”
冷东方重复着关键词,一遍又一遍,看着竹屋,夜凉如水,在一阵冷颤之后,突然像是意识到了,笑了出来,朝着缙云兴奋地说道,
“缙云,我有办法了,明天的婚礼,你一定要帮我拖住,等我回来!”
说完连衣服外袍都没有穿好,便翻着窗户,跳了出去,缙云还没来得及问她去哪,便整个人消失在了夜色里。
缙云看着那一抹残月,自嘲地笑了笑,双手撑在窗台上,夜晚更深露重,在她的眼睫毛上留下了点点小小的露珠,她看向这一抹残月,向自己说了句,
“东方,我只希望你能够幸福。”
婚礼如期举行,地点定在了北桐安城,这时大家才发现,原来暮色桑林后,便是北桐安城。
北桐安城比之前缙云的国家,规模稍小一些,由于背靠暮色桑林,所以与外界的交流也更少一些,是一个封闭的小城市。
不与外界通人烟的结果就是,城镇里的民俗风情比较独特,有独特的衣着,以及不同的建筑风格,说话也有着自己独特的口音,但是说的慢点,他们也是可以听懂的。
通过赵慈心给的地址,一行人一早便来到了北桐安城的最中心,周围里三层外三层摆满了鲜花,鲜花中放了大小不一的桌子,上摆满了这种奇珍异宝,
围观的都是陌生面孔,也不知道是邀请来的宾客,还是过路的路人。
白众被这盛大的场面震撼的‘哇’了一声,左右探头,像是在找什么人。
“你干嘛偷偷摸摸的啊?”
卫月桃看着白众,有些丢脸的问道。
“你说这个赵慈心是什么来头,这个场面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弄出来的吧,看样子应该是准备了很久,肯定耗费了不知道多少财力物力,就算是缙云以公主身份出嫁,短时间内也很难弄出来这么大场面吧。”
“我也觉得奇怪,你看赵慈心和凤斯年居住的地方,看起来也不像是有什么实力的?难不成这个赵慈心也是个什么公主?”
说到公主,缙云咳嗽了两声,尴尬地小声嘀咕,
“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哎,对了,缙云,怎么没有看到东方姐啊,该不会看到凤斯年结婚,太难过了,所以不敢来了吧,怕看到伤心。”
卫月桃轻轻打了一下白众的额头,
“你在想什么啊,东方肯定是有她的打算,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没头脑。”
白众揉了揉额头,嘟囔着嘴,
“人家这不是开个玩笑嘛,你们真不幽默风趣。”
随着一声高昂的唢呐声,从鲜花的尽头,走出来了两个人,穿着大红色的吉服,牵着红绸绣球,缓缓走了出来。
“呦,真不知道左丘长老,要是恢复记忆了,知道自己已经成亲了,会是一个什么表情?”
白众看着脸上毫无笑意的凤斯年,玩心大发地打着趣。
“怎么了,你现在承认他是左丘长老,不是凤斯年了?”
卫月桃在一旁问道,
“说啥呢,我一开始就知道他是左丘长老,心里不愿意相信罢了,毕竟之前左丘长老风华绝代,如今不得不承认了,能将这么俗气的喜服,还能穿的这么遗世独立的,也就只有左丘了。”
“对了,缙云,东方怎么还没来?”
卫月桃语气也开始有些着急了起来,这再不来人家堂都要拜完了。
缙云朝着四周的看了一下,人头攒动,根本不知道冷东方在哪,想起了冷东方让自己尽量拖延时间,硬着头皮,抢在新人上台之前,站到了台子上。
这一举动给白众整蒙了,
“缙云,这是发疯了吗?”
赵慈心拉着红绸的手一顿,凤斯年也停了下来,二人只能看着站在台上的缙云,看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缙云朝着台下挥了挥手,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周围人还以为是抢婚,一个个都提起来兴趣,看着台上的缙云。
缙云硬着头皮,不在意头上一直往外冒出的冷汗,朝着周围人挥了挥手,语气兴奋地说道。
“今天,我代表新郎的夫家人,来参加这场婚礼,看到穿着喜袍的新人,我激动万分,在此,我想给大家讲讲,新郎一直以来,成长的故事。”
白众站在下面,低着头,脚指头都要抠出来一栋魔法城堡了,对着身旁同样低着头的卫月桃说道,
“缙云,是想要干什么啊,这么多人,大庭广众之下,我真的抬不起头了。”
白众直了一辈子的腰,终于还是弯了下去,口中小声地念叨着,有没有人上去,把她弄下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