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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幻境

    凌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起先上门求酒,司成不搭理,给他吃足了闭门羹。

    后来这小子就偷偷摸进酒窖偷酒,酒还没摸着,便被司成扔出去,好几次摔得鼻青脸肿,险些师父司墨跟前露了馅。

    为了酒,凌云是个能屈能伸的,他豁出脸皮,各种卖乖讨好,腆着脸前倨后恭一口一个师叔的叫着,求着司成赏给他一小壶。

    这下刷新了司成对凌云的认知,真没想到,司墨那个自以为傲的端方清正大弟子竟然都是装出来的,而且还骗过上青阳观上下这么多人,委实有趣的很。

    青阳观每代的弟子都不少,收的徒弟也就更多,司成还真不缺师侄,但他缺有趣的人,更缺愿意帮他扛活的有趣的人。

    后来,凌云就承揽了醉翁居的所有脏活累活,白天忙完道观里的事,晚上去干半晚的活,换得半壶酒,凌云觉得这买卖划算,司成觉得这个师侄是个傻实在,留着也不错。

    再加上凌云嘴甜,平日对师叔嘘寒问暖的,一来二去两人倒是处出了叔侄的情分,如同多年老友一般。

    话说,司墨去世的前一年,凌云奉了师命下山历练,等他半年后回来的时候,醉翁居里的灰都积了厚厚一层了。

    他从别的小道士那里打听到,司成有次酒喝多了,醉死在醉翁居前的山泉里,就埋在后山历代道士的墓地。

    凌云没想到司成居然会因酒而亡,但想着这也许就是爱酒人的宿命吧,也算求仁得仁,倒也没有多想,去司成坟前上了香,烧了纸,好生祭奠了一番。

    平日凌云空了便去醉翁居打扫一下,再去酒窖里拿壶酒跑到司成坟前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一喝,扯两句闲话,也算圆了两人多年的情谊。

    直到后来有一次,凌云去给他师父打扫房间的时候,竟然在床底下扫出个酒葫芦。

    这个酒葫芦很是精巧,半个巴掌大小,嘴儿扁扁,肚儿溜圆。

    司成在醉翁居前种了十年的葫芦才选出这么最中意的一个,平日跟宝贝似的,从不离身,平日要么把葫芦放手里盘着,要么放衣兜里宝贝着,里面灌得酒也是醉翁居最好的酒。

    葫芦在师父的床底下发现,凌云当时都懵圈了,这怎么可能!

    自从司成搬到醉翁居,便很少再回道观,只在偶尔的几次大典中露个面。

    跟司墨更是话不投机,即便在众人面前,也只是不走心的应付个招呼,算是在后辈面前给观主个面子。

    凌云留了个心眼,没有去问师父,他揣着葫芦悄悄离开师父的住处,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对。

    之后的凌云便不再山上山下的乱跑,他平日里悄悄跟踪了师父。

    渐渐的,凌云便发现,师父经常在夜半时分往后山梅林去。

    只要师父进了梅林,任凭凌云再怎么寻找也寻不见师父的踪影。

    凌云白日忙着道观事宜,夜里还要跟踪,难免有撑不住的时候。

    有一次,他在梅林外倚着一棵老树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他没等到师父出来,倒是等来了找他做早课的小道士,只说师父因他迟了早课,要罚他呢!

    凌云到的时候,早课已经结束,司墨斜了一眼凌云,沉着脸道“凌云,你今日为何迟了?”

    凌云早就想好了理由,他说,昨夜跑到梅林喝酒,不慎睡在了梅树上,因而迟了,请师父惩罚。

    司墨便以他在观内酗酒,贻误早课的名义,将作为大师兄的凌云重罚,从第二日起便去青阳观旁边的常青洞思过。

    夜里,凌云想着自己要去常青洞了,带着酒葫芦不便,便想着装壶酒给司成送去,也算是个临时的告别,毕竟师父可没说什么时候让他回来。

    凌云在司成墓碑后挖了个坑,刚把酒葫芦埋进去,便觉眼前一花,再一睁眼,竟是到了师父的屋子里。

    凌云担心师父回来,正想往外走去,却听到了师父回来的脚步声。

    凌云吓了一跳,赶紧躲去屏风后边。

    师父开门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人,随意的往地上一扔,凌云探头看的清楚,这是是他的另一个师叔司音。

    可是这个司音师叔早在十五六年前便因练功走火入魔,不幸辞世,给师叔整理遗容的时候,凌云也在现场。

    凌云隐隐觉得,自己或许是碰触了什么了不得的真相,他心惊胆战,手一下扶在屏风上。

    更让凌云害怕的事情来了,他的手竟然穿过了屏风,带动着身子也往前一倾,整个人一下到了屏风前边,完全暴露在了师父跟前。

    司墨恍若未觉,他走到书架旁,轻轻扭动托起书架上的道德经,另一只手伸进去一摁,书架慢慢移开,露出一截向下的台阶。

    凌云此时也悟出来了,他应该是到了幻境中,师父自然也就发现不了他,索性,他便大大方方的跟着提着司音的师父,进了地下室。

    凌云数的清楚,整整往下走了九十九级台阶,才到了一处地下密室。

    地下密室很宽敞,中间一个丈余的圆台,看上去像个祭台。

    祭台上画着繁复的纹路,上面隐隐透着一股邪气,让身在幻境的凌云都感觉毛骨悚然,全身不适。

    司墨把司音往祭台上一扔,司音缓缓醒来,他打量了周围的一切,看着若无其事站在一旁的司墨斥道“司墨,你这是何意,你要做什么?”

    司墨站在旁边的桌旁,手里慢慢画着符咒,等画完一张,司墨轻轻吹了吹,才不在意的道“师弟莫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司墨将符咒贴在祭台的周围,他坐在司音身旁,催动符咒,祭台上的纹路发出淡淡红光,这些红光仿若生了灵性一般,竟然蜿蜒着附在司音身上。

    司音身子不能动,发出惊恐痛苦的喊叫声。

    那些红光仿若蛇虫,游走在司音的身上,又从司音身上游走到司墨身上,直到过了半个时辰过后,司音昏死过去。

    司墨又过了一会儿才起身,他神清气爽的笑了一会儿,才拖着司音出了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