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究竟是什么人要对咱们家赶尽杀绝？”
钟灵雁疑惑不解，她爹娘都是与人为善的性子，即便被族中人欺负也只是一笑而过，从不曾记恨。
怎会得罪人呢？
钟母摇摇头，“娘如何知这事儿，早上你爹说去趟族中将这个月的供奉上交，刚回到家呢和我还没说上几句话，就有个蒙面人冲了进来，二话不说提剑就砍。”
光是想想她还心有余悸，“你爹若不是为了护我，也不至于被杀死。
究竟是什么人要对我们下如此狠手？！”
她强忍心中悲痛，将事情娓娓道来。
其实她自己都尚且懵懂，不知道怎么就招来这灭顶之灾。
今日的一天同往常并无任何区别。
他们这样天赋不显的钟家人，每个月都要上交一部分的供奉，如此才能在钟家有一席之地。
每个月至少要上交三千下品灵石。
“难不成是爹无意间撞破什么？”钟灵雁有所猜想，今日之仇她一定要报的，看样子得回族中好好调查下，“娘，您好好休息。”
她还欠着丹阁掌柜一屁股债，这债得还。
当时她看得分明掌柜明显是要拒绝的，是看了阿禾炼制的丹药后才改口。
难不成这里头有什么渊源？
她定了定神，从房间里出来，一直在不远处等着的小童忙迎上来。
“这位小姐，我们掌管的有请。”
“还请前方带路。”
到时，掌柜正把玩装那枚丹药的药瓶，就算他是丹阁掌柜，也没那么奢侈地拿丹药把玩，玩坏了可就卖不了灵石，他会心疼的。
“今日之事多谢掌柜，我钟灵雁日后必定报答。”
钟灵雁一进去再次诚恳道谢。
若是今日没有掌柜施以援手，她娘怕是……
打断心里不好的念头，强打起精神同掌柜说话。
“小友客气，老夫也不是那铁石心肠之人。”掌柜笑得慈眉善目，“找小友前来也是为了解惑。”
“掌柜请问。”
掌柜将药瓶中的丹药倒出来，试探般问：“不知这丹药小友是在何处买的？”
整个大陆的丹药除了个别修士会零散摆摊外，基本上炼丹师炼制出来的丹药都会卖给丹阁，相当于丹阁垄断了丹药。
尤其丹阁还供养数位高品阶的炼丹师，当今大陆品阶最高的丹师便在丹阁之中，日日上门求药之人不知凡几。
钟灵雁心生防备，即便掌柜对她有大恩，但也不是她出卖朋友的理由。
她不知道丹阁和姜禾之间是否存在仇恨，万一丹阁要对阿禾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岂不是能通过她找到姜禾？
掌柜少说也有三百岁，又日日同不同的人打交道，早已练就一双火眼金睛，一看便知眼前女子对他生了防备。
他也不恼，依旧笑着开口：“小友莫慌，我与炼这丹之人相熟，她今日午时还来丹阁售卖不少丹药，只是不曾见过这丹药，一时好奇才会询问一二，还请小友莫怪。”
钟灵雁并未因为掌柜的话而松懈，她对掌柜依旧防备着，又顾念是她的大恩人，斟酌着开口：“抱歉，这丹药来历不便告知。”
她十分不好意思地说出这话，此刻她觉得她就像是一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对方刚救了她娘，不过是向她打听点事情，她都不肯如实回答。
如此一想，不免有些唾弃自己。
可阿禾待她那样好，她也做不出出卖阿禾的举动。
掌柜心下了然，看来不是从旁处买的，若是买的必定大大方方告知。
索性转了话题：“小友姓钟，可是钟家人？”
“正是。”钟灵雁点点头，“今日掌柜大恩，晚辈没齿难忘，您放心，这回春丹所需的灵石，我一个月后必定如数奉还。”
她已经决定等安顿好她娘后，她就去灵兽森林猎杀皇灵兽。
只要能猎杀一头，所欠的灵石便能都结清。
这灵石要是不还清，她寝食难安。
知是钟家人，掌柜也没有过多为难，又闲聊几句才让钟灵雁离去，还叮嘱她放宽心，这灵石不用着急还。
等钟灵雁走了后，他乐呵呵地摸着胡须，垂眸看着手上的丹药，姜禾小友也是明明能炼制出定坤丹也不卖给他。
真是不拿他当朋友。
这事儿他可真是冤枉姜禾了，姜禾只以为炼制的是效果加强版的五转丹，哪里知晓误打误撞炼成定坤丹。
她只以为这是加强版的清虚丹。
实话说定坤丹她连听都没听说过，更何况这能促进修士气血流通，从而帮助身体回归自然状态，又能加速修炼的宝贝，她和小伙伴们自用都不够。
怎么可能还往外卖！
她现在又不是当初那个急缺灵石的她了。
要说掌柜这般对姜禾示好，是他潜意识觉得姜禾未来成就不低，提前交好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每一枚丹药都能炼制出丹纹的，整个大陆也只有七品以上的丹师有这个水准。
他是商人，怎会放着不交好而无故与人交恶呢？
看样子等姜禾小友下次登门的时候，他得好好卖卖惨，叫对方将这丹药卖他。
若是能得到丹方那就再好不过。
钟灵雁又招来一位小童塞了些灵石给她，请她帮忙照顾钟母，她才回家，途中还去买了副棺材。
她爹的尸首还没有安葬，还得回去处理，总不能让她爹就这么曝尸在外吧。
怀着悲痛的心往家赶，她爹还倒在血泊中。
反而那具蒙面人的尸体不见，那刹那她遍体生寒。
她父母究竟是无意间撞破了什么？
还是拥有了什么宝贝不自知？
对方竟然派了两波人，就为了万无一失？
她上前背起她爹找了个山灵水秀的地方，一边沉默地哭一边挖坑。
挖好坑之后，她对着她爹的尸首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才流着泪将钟父搬进棺材中。
棺材长埋地下。
她对着立起来的字碑，发誓道：“爹，您放心，女儿一定会找到仇人，替您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