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如海这次认真扫视了对面十四名弟子。
这一看,很快就把目光定在了一直无声无息,将自己藏在两位元婴身后有意无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两名金丹之人身上。
同样是金丹修士,那两人却给人一种普通金丹修士都没有的深不可测的感觉。
一男一女,女子是修真界难见的品貌,但第一眼看去庞如海注意到的却不是她的美貌,反而是她不菲的实力。
全身灵力内敛不张扬,却一眼就知道她不好对付。
男的气质似剑似金,十分锐利,一身剑气收都收不住,越是如此就越是证明他已到臻境,不出十年可入半步元婴!
年轻又可怕的对手,庞如海暗暗心惊,开始为自己这边的人感到压力。
察觉到他的目光,梁望舒没理会,只是对着自己师兄的传音不时点头。
只有陈道徖,抱着剑抬起头,不卑不亢直视对方,丝毫不惧对方是元婴期修士。
庞如海脑子迅速一转,就知道这两人是谁了。
飘渺宗当代骄子骄女!
意识到这两人的身份,他眼底深处杀意一闪,如果能将这两人扼杀于摇篮之中,飘渺宗从此再不足为虑!
除了庞如海,姫生令也在观察飘渺宗一行人,他一眼就看到了梁望舒。
这是他见过的最让人惊艳的女子,外貌美丽魅惑,身姿风流,却内里藏冰。
薄唇微挑,他起了几分兴味,而他身旁的师妹则是微微愤恨。
她当然不是愤恨于姫生令的态度,她讨厌的是梁望舒与陈道徖的天资。
应万花生来就是梅山祁宫长老之女,她父亲是莫圣通的同脉亲师弟,所以一出生她在宫里的地位就极高。
可惜的是她的资质却与她的地位极不相配,五岁测灵根时,测出她只是个三灵根,三条灵根最高灵值不过七十一,那时已经懂事的她觉得天都塌了。
她如今已经四十又八岁,用了无数资源才堆砌到筑基后期的修为。
前阵子姫生令从拍卖会上得到一枚破境丹,她索要未果。
姫生令为了不让她以父势压人,生生把本来能留于金丹后期再用的破境丹当面服下。
气得她亲自跑了一趟药王谷,但药王谷明言最后一颗破境丹已被服用,最终无功而返。
她的修行之路越不顺,就越讨厌那些天之骄子。
对面那两人都比她年轻,但一个金丹后期,一个金丹中期,自己天资寻常的事实再次生生刺痛她那颗敏感嫉妒的心。
但她却不是蠢人,修为差距过大让她不敢多看,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眼睛瞟到姫生令盯着对面的女人,她冷冷一笑,讽道:“五师兄这是看上人家了?”
她师伯收下的这个五弟子,虚伪又阴狠,她向来是极看不上的,但有时又不得不佩服他的手段,多数时都是奏效的。
况且又生得一张好面皮,凭着优雅大方的作派,宫里不少认不清他真面目的女弟子都暗倾心于他,殊不知都是被敲骨吸髓的结局。
姫生令微微一笑,他的唇虽然薄,但一双眼是丹凤眼,鼻梁高挑,皮肤极白,对着人笑起来总给人一种深情款款,眼中只有你一个人的错觉。
他没有回答应万花的话。
卫原站在人群最后,一身青衣毫不起眼,趁着人多目光不易引人注意,偶尔抬眼将场中一切尽收眼底,又平静垂下眼睑。
庞如海回身看了一眼自己带来的弟子,四个金丹期中分别是一个后期一个中期,两个初期。
人数上看似不落下风,但打起来结果就不好预料了。
但没办法,梅山祁宫这边只有他一个元婴期,能牵制对面两名元婴不下场他就已经尽到他的责任了,其它的就看他们自己了。
庞如海嘴唇噏动,传音叮嘱几句。
双方约定完了,三个元婴就共同出手破阵。
六阶守护阵法是极高的阵法,但可能是年代久远了,没有充足的灵气维持阵法运转,三名元婴修士轮流攻击半天,终于使阵法逐渐薄弱,但想彻底破除还是不可能的。
最后,决定三人同时发力,在阵法上撕开一道口子,让弟子们进去。
飘渺宗除开紫灵和逐风,来的弟子加上炼气期五名弟子总共十九人。
紫灵环视一圈,在卫原身上顿了顿,上次开宗是三年前,修士的记忆力极佳,卫原是那次弟子中唯一登顶天梯的,她当然还记得他。
短短三年,对方就到了炼气九层,这个修炼速度让她侧目。
她记得对方是相克灵根,但两条灵根的灵值都十分优异,这种修行速度她也不知是不是正常的。
毕竟相克灵根记载的本身就很少,内容还多是相克灵根的修炼结果会爆体的后果上。
修炼得越快,爆体而亡的速度也就越快,她有些惋惜,但也没有多想。
她只是叮嘱众人进去后尽量不要单独行事,以免陷入梅山祁宫弟子的包围。
然后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多搜刮洞府,能得到传承最好,得不到也没什么。
众人面上答应,但心里想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进去了,怎么甘心遇到宝物时相让?
如果双方遇上了,肯定免不了一番争斗。
紫灵叮嘱完了也不管他们心中的真正想法。
逐风对梁望舒该说的的都说了,也不再多言,三名元婴合力同一外各施其法,半刻后,阵法终于强行被撕开一道人高的口子。
“进去!”逐风低声道,对面庞如海也开口示意让梅山祁宫的人进去。
陈道徖与梁望舒的速度是最快的,姫生令迟了半步,他眼底闪过一道暗光,手微动却最终又放松。
应万花也不甘人后,她待阵法一开就飞身而上,梅山祁宫的人也有意相让,于是成为第四个进入阵法之内的人。
卫原与众炼气期弟子一同,是最后一批进去的人,等他们一进去,阵法马上就合上了,将里面和外面切割开来。
卫原站定后才发现一同进来的人全都消失了,他正站在一片空地上,周围只有他自己。
看来即使是同时进入,也会被分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