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贵生与张文清经过商量,没让杨深出任下坝乡党委书记,薛立明很不高兴。
耿贵生和薛立明谈了谈,时隔不久,县委常委会召开,任命王乐为下坝乡党委书记,不再担任县纪委副书记一职。
与此同时,吴亮的职务得到了晋升,与王乐一起调到下坝乡担任人大主席一职。
乡人大主席是正科实职岗位,吴亮没当上团县委书记,当了乡人大主席,也不错。
如果没有薛立明的支持,吴亮不可能有这样晋升的机会。
虽然当了乡人大主席不错,但一看见王乐当了乡党委书记,吴亮的心情便好不起来。
乡人大主席对于年轻干部来说,也是一个跳板,当乡人大主席是为了下一步当乡镇长,当完乡镇长才能当乡镇党委书记。
因而,别看吴亮与王乐的级别现在变成了一样,但他与王乐之间差两个职务距离,这叫隐形台阶。
不管吴亮看王乐爽不爽,好歹提正科了,知足吧。
县委组织部的领导把王乐和吴亮一起送到了下坝乡。
坐在车子里,王乐一路向下坝乡而去,心里头有几分感慨。
此前,韩月在下坝乡中心小学教书,他多次去过下坝乡,韩月调走后,他又去过一次,见了马保山老人。
如今再次去下坝乡,却是成了下坝乡的党委书记,不由地感到肩膀上的担子很重啊。
乡镇党委书记在县里头是一方大员,份量比县直各大局的局长还要重一些,如果是中心镇,那更了不得了。
下坝乡并非中心镇,与九屯乡差不多,但即使如此,能成为一个乡镇的一把手,是非常难得的。
关键是,王乐年轻。
如果是之前他在九屯乡担任乡纪委副书记,突然让他担任乡镇党委书记,他肯定胜任不了。如今,他历经几个岗位锻炼,更重要的是,跟着系统学习了不少领导能力,他有信心当好下坝乡的党委书记。
系统上有许多学习的榜样供他选择,在别人眼里,他年纪轻、经验不足,实际上,他的脑海里充满着各种官场经验,如果不是他坚守本心,早就变成官场老油子了。
到了下坝乡之后,王乐与县委组织部的领导一起下车,吴亮坐后面一辆车子,这时,杨深出来迎接。
杨深心里很郁闷,很恼火,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让他担任乡党委书记的,反正是耿贵生和张文清二人不同意,深层原因,薛立明也不知道。
现在县里安排王乐过来担任乡党委书记,在杨深看来,他之所以没能上位,是王乐的原因,耿贵生和张文清任用亲信,压制了他。
虽然看出这个情况,杨深没有其它办法,只能接受县里的安排,欢迎王乐的到来。
杨深的个头不高,长的很壮实,他长期在乡镇基层工作,经验十分的丰富,王乐与他握手时,明显感到他的手很有力。
杨深面上带着笑,王乐见了,心里一惊,正常情况下,杨深没当上乡党委书记,心情应当不好,此时能笑起来,说明此人不一般。
如果王乐是之前的官场菜鸟,估计会让杨深这一招给蒙住了,可惜王乐已经不是刚参加工作时的官场小白。
王乐一脸真诚与杨深握手,见他这个样子,杨深心里轻视起来,面上变的似笑非笑。
县委组织部的领导向会场走去,杨深急忙松开王乐的手,走到前面带路。
全乡领导干部大会召开。
宣布了县委对王乐的任命,以及吴亮提名为乡人大主席的决定,吴亮也坐了主席台,风光了一回。
看着王乐和吴亮二人坐在主席台上,乡党委副书记郑三明坐在主席台下面,面色有些发紧,如果王乐不来担任乡党委书记,杨深上位,他有机会当乡长。
如果吴亮不来担任人大主席,他也有机会被提拔为正科,担任人大主席,结果一个也没弄上,能不郁闷吗?
郑三明与杨深的关系不错,与此前的乡党委书记赵行功关系一般,因为赵行功比较忌讳别人叫郑三明为郑书记,仿佛郑三明是一把手似的。
聪明的人在赵行功面前,从不叫郑三明为郑书记,而是叫三明书记。
与郑三明坐在一起的是杨天伟,杨天伟先王乐一步来到下坝乡担任纪委书记,这下又与王乐成为同事了。
看着王乐坐在主席台上,成为了下坝乡的第一把手,杨天伟心里不是滋味。
想当初,王乐不过是从九屯乡纪委借调过来的人物,以惊人的速度当上了县纪委副书记,如今又当上了乡党委书记,不说他杨天伟不服气,好多人都不服气吧?
现在且看王乐怎么当这个乡党委书记,当党委书记与在纪委办案不一样,看王乐怎么领导好全乡的干部。
王乐坐在主席台上,看到了杨天伟,也看到了其他班子成员。
当乡党委书记与办案确实不一样,在纪委办案,三两个人就能启动调查,主要是做事,而当党委书记,既要做事,又要领导好别人,让别人努力地去做事。
全乡有多少名干部?王乐后来算了一下,全乡有一百多名机关干部,如果加上农村干部,就更多了。
还有学校的老师呢,全部加起来,公职人员不少。
理论上,这些人都归他领导。
怎么才能领导好全乡的干部?
王乐通过系统学习,当领导要学会提纲挈领,行政的本质是一级抓一级,只要掌控了乡党委会,让乡领导班子成员服从他,发挥好乡领导班子成员的作用,这个纲就抓起来了。
然而,仅仅知道这个道理没有用,关键是怎么才能让乡领导班子成员服从他?
散会后,等县委组织部的领导一走,王乐召集乡领导班子成员开会,看着他们坐在那里,一个个像虎豹豺狼,没有一个省油的灯,这些人为什么服从他啊?
因为他是乡党委书记,别人就要听他的吗?理论是如此,但权力的运作不是理论,而是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