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民怎么也没想到,刚才还好好的,一切都挺顺利。眼看就要拿下了,却突然之间风云变幻,这究竟是怎么转换的,他都还没搞清楚。此时听到罗玮杰宣布散会,立刻就急了。
“罗书记,你们说话可要算数!”
罗玮杰停下了脚步,回头微笑看着李富民:“李经理,我今天出现在这里,代表的那是一级组织。不过,李经理指的说话算话,不知道具体指的是什么?”
“你们刚才说的找到段长宏,就立刻办理交接。这个您不会不认吧。”
罗玮杰笑道:“你放心,等我们联系上了段长宏,会第一时间通知李经理。”说完准备迈步向门外走去。
“等等……罗书记等等。我想知道一下,你们联系上段长宏,需要多长时间?”
“这个嘛,我们就不好给李经理一个确切的时间了。你也知道,段长宏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露面了。当然啦!也请李经理放心,我们肯定会想办法,尽快地联系上他的。”跟在罗玮杰身后的,王明发不紧不慢地接了一句。
“要是你们联系不上段长宏,那不是遥遥无期!”此时李富民也是真急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李经理,这么大的事情,总要搞清楚才行。你也不要着急嘛,刚才罗书记,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等我们联系上了段长宏,立刻就着手办理。”王明发语气之中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
“那要是我联系到了段长宏呢!”此话一出,犹如一道晴空霹雳。
本来已经跨出会议室门外的罗玮杰,身躯明显地一僵。东川乡的其他人,也都面色各异僵立在了当场。
“我说要是我联系上了段长宏的话,是不是你们立刻就能办理相关的交接手续!”李富民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从东川一众人的身上,他明显看出了慌张,看到了不安,甚至是焦虑。
罗玮杰和王明发,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目光中都有一道光闪过,却又在一瞬间收敛了起来。
“余乡长,你怎么看?”罗玮杰将这个烫手的山芋又丢给了余平渡。
刚才余平渡已经被东川乡的人骂作 “汉奸”,现在罗玮杰又把这个定时炸弹丢给自己。他现在是捧又捧不住,扔又扔不出去,在心中大骂罗玮杰阴险狡诈。
“我觉得……觉得……要是……如果……”
“余乡长!”罗玮杰不满地提醒道。
见众人都停下来望着自己,特别是李富民那望着自己的眼神,此刻并不怎么友善,甚至还带有那么一点威胁的意思。
余平渡把心一横,张口说道:“罗书记,我觉得,如果李经理能联系上段长宏。而且段长宏也认可他和沙川医药之间的转让合同。我们应该尊重事实,按照之前的约定……”
“好吧!那这件事就交给余乡长具体负责。等通知到了段长宏,让他到现场确认签字。不过这一次,一定要把每个步骤都做细,不要到时候又出现什么篓子。”
听罗玮杰这么说,余平渡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看样子罗玮杰现在也是被逼到了墙角。只想快点从此事抽身,至于把这件事交给自己,也是情理之中。
作为东川乡的党委书记,他要做的是把握政策和制定方向。具体的操作,当然是交给下面去完成。
想到这里,余平渡点了点头:“好的罗书记,我们一定按照您的指示,尽快把这件事圆满解决。”
罗玮杰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便率先走出了会议室。
再说到梁宁。县公安局已经将梁宁的案件,移交给了检察院。李刚也和看守所打了招呼,所以在看守所期间,倒也没人难为梁宁。
“梁老弟,听说你的案子已经移交给检察院了,你咋就不着急?”同监舍一个面容清秀,身材瘦弱的男子,凑到梁宁身边问道。
这个清瘦的男人,名叫庄奎友。
专干一些投机倒把的勾当,这次从沿海倒腾了一批电子表。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没想到在兰江这阴沟里面翻了船。
在梁宁的眼里,倒觉得他也是靠自己敏锐的市场判断,凭本事挣的钱。所以在别人欺负他的时候,梁宁站了出来。从那以后,庄奎友就成了梁宁在看守所里的跟班。
梁宁没有搭理他,而是反问道:“你说沿海地区的经济,为什么那么发达?难道那里的人,比其他地方的就要聪明一些?”
每次一谈到生意经,庄奎友都兴奋异常。这次也不例外:“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他们并不是聪明,而是信息发达。”
“我给你打一个比方,比如说,你们乡里产煤,我呢正好知道哪里大量的需要。于是我就把你们的煤买过来,再加价卖出去。虽然每次可能挣得不多,但是如果我手中类似这样的信息源源不断,那money也就源源不断……”
梁宁打量了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男人一眼:真是人不可貌相,说起做生意,他还真是把好手。满脑子的生意经,而且通过平时的聊天,他对市场有种天生的敏锐。
“梁宁!”这时一名管教,在门口喊了一声,梁宁的名字。梁宁也有了“丰富”的提审经验,站起身走到门边,应了一声“到!”
庄奎友赶紧向旁,边挪了几步,和梁宁保持着一段距离。用同情的眼神,目送梁宁被戴上手铐,带出监舍。
李富民的办事效率,那是非常的高。第二天一大早,三辆轿车就一字排开地停在东川乡政府的大院里面。陆陆续续来上班的工作人员,看到车外站着的几个穿着喇叭裤,梳个大背头,社会混混模样的小青年。都远远地绕着走。
“李总,你说我出面不会有啥事吧,要不我看还是算了。”其中一辆车里,忐忑不安的段长宏,小心翼翼地看向身边坐着的李富民。
“瞧你那怂样,梁宁现在可是在看守所里面喂耗子。你说你还担哪门子的心,再说,齐总不是跟你说了嘛,没事!把心放这儿。”
说着李富民还用手拍了拍他的胸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