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市公安局特警队在兰江县的抓捕任务完成之后,支队长侯勇并没有随队返回市里,而是一个人留在了兰江。晚上和李刚找了个地方,要了个包间点了几个下酒菜,准备来个一醉方休。
“对了刚子说说今天这是事是咋回事。说起来也不是啥大事,你说你们是怎么搭上我们王局的,让他亲自发话还指派特警队配合你们。可不许隐瞒,有好事也别忘了带上兄弟我啊。”侯勇边说边挤眉弄眼端起面前的酒杯准备敬李刚。
“别急别急再稍微等等我还约了个人,有些事情目前我也并不比你清楚多少。”李刚按下侯勇端起酒杯的手。
啥人物啊,还要堂堂的县公安局局长等,侯勇正纳闷。
“李局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这时一个二十出头年轻人出现在了眼前。
侯勇就更加纳闷了,好歹李刚现在也是手握实权的县公安局的一把手,自己是市局特警支队长,眼前这小子看上去不过也就二十来岁。就算是县里哪位领导家的公子,也犯不上让我们等他啊,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心里虽说稍微有些不快,可脸上却是一点也没表现出来。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警校的同学,现任中春市公安局特警支队,支队长侯勇。”
“这位年轻才俊是我们兰江县档案局的梁宁,也是我的好兄弟。”
梁宁赶紧伸出双手热情的和侯勇打招呼:“侯支队长,实在是抱歉,刚才确实有事耽误了。”
我没听错吧县档案局?一个冷到不能再冷的衙门,别说是在县里,哪怕就是市里也是一个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部门。而且刚才李刚在介绍他的时候,也没有说他职务,想必就是个普通科员。以自己两人的身份地位,干坐着等着这么个小年轻,好像真有点说不过去。
李刚似乎看出了老同学对梁宁的腹诽:“我说侯子啊,你可不许怠慢了我这位小兄弟啊,我两可也算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
梁宁明白他说的出生入死,其实就是那天在东川乡的破庙,实际上他是在和侯勇强调和自己的关系,不由感激的看了李刚一眼。
“坐坐,小梁兄弟,你侯哥我呢是个粗人,待会好好和你喝几杯。”侯勇是什么人,李刚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李刚这是再三和自己强调梁宁的重要性,虽然自己并不是很理解,但面上的功夫那是必须要做足的。
“李局,侯支队,能不能麻烦二位稍微再等等,我自作主张还约了个人应该也快到了。”李刚听到这话眼前一亮,梁宁的风格他很清楚,并非孟浪之人。今天这种聚会既然他说还约了别人,想必此人也不会是等闲之辈。
果不其然,三人刚坐下闲聊片刻,包厢外就传来了马超的声音:“好你个李刚,自己躲着喝酒也不叫上我。”
李刚对马超的声音再熟悉不过,赶紧起身一个敬礼:“马局。”李刚称呼马超马为局表示的是一种亲近,也显现他和马超的关系不一般。
同属公安系统,侯勇对马超并不陌生,赶紧起身也是一个敬礼:“马书记。”
按理来说侯勇本身也是副处级,和马超是平级用不着如此郑重其事。但马超现在毕竟是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又当过县公安局的一把手,将来回到市局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趁着这个机会把关系巩固一下,显然还是很有必要的。
马超热情地和侯勇握了握手:“今天感谢市局的鼎力支持啊,刚才听小梁说你们几人小聚,我就顺路过来蹭一杯酒。”
正当李刚准备提议大家举杯,马超笑道:“有劳大家再等等,我下班时正巧遇上伯伦,就自作主张把他一块喊过来了。”
这时侯勇看向梁宁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样了。能将副县长、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聚拢到一块儿,这个小子绝不简单,待会儿得找机会和他多亲近亲近。不多会儿邓伯伦也到了,又是一番寒暄,彼此熟悉之后大家也都放开了。
侯勇在敬过马超和邓伯伦两位县领导之后,借着酒意端起酒杯伸到梁宁面前:“梁老弟,我比你年长,托个大叫你一声老弟,以后有用得上老哥我的地方言语一声。”说完不待梁宁开口,昂起脖子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梁宁赶忙起身,双手端起面前的酒杯:“感谢候哥的抬爱,你喝一杯做弟弟的必须连喝三杯才是。”说完接连喝了三杯,这个态度还是让候勇很是受用。
酒过三巡邓伯伦问马超:“你说这段长宏跑哪去了,能逮到吗?”
“还能跑哪,跑省城他主子那去了呗,能不能逮到要看你们是不是真的想逮。”侯勇借着几分酒意说道。他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位邓县长和市公安局王局长的关系那绝非一般,也想趁此机会有意结交。
马超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邓伯伦明白,他这是对侯勇的说法表示认同。在座的人心里都明白,站在段长宏的背后是谁。这个时候候勇能够说出这话,其实是也冒了不小的风险,也可以说这是候勇向大家递出了自己的投名状。
接下来的两个月,好似一切事情都渐渐平息了下来。沙川医药的事没了下文,东川煤矿的事同样也没了下文。
就连段长宏失踪这件事也像是被大家遗忘了一样。
同样被遗忘的还有一个人,梁宁。
梁宁依旧是在他的县档案局,过着和以前一样悠哉悠哉的生活。每天就是和老陈头在一起下棋斗嘴,偶尔听听老陈头突如其来“天马行空”的说教。
梁宁也曾经好几次试探老陈头的过往,可听来听去却总是那么几句,渐渐的梁宁也失去了兴趣懒得再问。
期间顾景茹也来过几次看望老陈头,梁宁和她也慢慢的熟络了起来,可她那种小辣椒似的性格,让梁宁毫无还手之力。每当看到梁宁吃瘪,老陈头总是哈哈大笑。
不是说要调我去东川吗,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难道我又一次被组织给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