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亢！”
作为伍氏的职业杀，小平头自然不是那种优柔寡断之人。
话音落，小平头手中的大黑星，便已经迸射出了一道火舌。
而袁铭看着黑洞洞的枪口，肾上腺素狂飙，却又来不及躲闪之际。
他的眼前，忽然闪过了一道黑影，并将其重重地扑倒在地。
“噗！”
黑影在将袁铭扑倒的瞬间，自己的后背溅起了一朵绚烂的血花。
“阿毅！”
袁铭惊愕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赵毅。
而后者则仿佛回光返照一般，大吼道：“小虎，拖住徐海龙，掩护三爷！”
“小武，开枪，帮我报仇！”
小虎二人，这才如梦初醒，俩人双线齐动。
“嘭咚！”
小虎暴起发力，靠着冲撞之力，将即将与小平头完成合围的徐海龙，撞得身子前倾。
小武则是将仿五四内所剩无几的子弹，一股脑地崩在了同样身穿防弹衣的小平头身上。
“砰砰！”
小平头看着身上泛起的白点，感觉自己五脏六腑仿佛都已经被打烂。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咬牙对着小武，直接开了两枪。
一枪胸口，一枪脑袋，小武后脑勺重重地砸在地上，当场气绝身亡。
“去你妈的！老子今天撞死你，也算不亏！”
袁铭趁着小平头和小武对崩的间隙，一步蹿上了奥迪车。
他一脚油门下去，奥迪车猛地向前一顶，当场将小平头撞飞了两米远。
“嗡——！”
紧接着，袁铭一打方向盘，对着正厮打在一块儿的徐海龙和小虎就撞了过去。
“……”
而小平头即便被撞飞倒地，身子都已经无法再从地上爬起来。
他依旧单手举枪，对着向前方快速移动的奥迪车，打出了弹夹里的最后一发子弹。
“亢！”
子弹穿透了奥迪车的后挡风玻璃，擦着袁铭的肩头，将前挡风玻璃打得粉碎。
“嘭咚！”
袁铭两眼一黑，脑袋重重地砸在了方向盘上。
而奥迪车，则是笔直地朝着徐海龙二人撞了过去。
俩人连忙向旁边一闪，奥迪车直挺挺地撞在了河堤边的护栏上。
“准备上路吧！”
徐海龙反手从后腰上，抄出了一个压满子弹的弹夹。
很明显，打到这个时候，徐海龙已经无心与对方继续纠缠，打算进行最后的收割了。
…
与此同时，破旧面包车上。
秃子哥表情纠结，满脸横肉都快拧成了一块。
“秃子哥，伍氏的人都走了，要不然咱也走吧？”司机畏畏缩缩地问了一句。
说实在的，像今天梅子湾大桥类似的“大乱斗”。
在整个湘中市的历史上，发生的次数都不算多见。
即便是在八九十年代，规模如此之大，参与人数如此之多的情况，都很少。
面包车司机，平日里最多算是个社会边缘人。
你要让他跟着秃子哥收收账，或是打一些顺风的“便宜仗”，那绝对没问题。
但像今天这种在旁边看热闹，都可能挨一梭子的情况，他心里属实有些缩缩。
“走？你现在走了，回去怎么跟罗哥交代？”
秃子哥极为现实地骂道：“你让罗哥怎么跟他侄子交代？”
“他侄子要是不满意了，你觉得宋家还能给罗哥安排项目吗？”
“罗哥要是没项目干了，你那个二十一岁的小媳妇拿什么养？”
“人家跟你要裙子，要包包，你给不了！”
“到时候人家给你甩脸子，你再舔着张老脸往上凑，你猜她会不会觉得恶心？”
还没等秃子哥骂完，司机就率先完成了“觉醒”。
“艹，秃子哥你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他妈还说啥啊！”
司机挂挡起步，一气呵成，压根都没用秃子哥继续做战前动员。
他轻踩离合，一点油门，老旧的破面包子就向前发起了冲刺。
“哗啦！”
秃子哥表情严肃，从兜里掏出了一把看上去年龄无限接近成年的自制手枪。
“你把车顶上去，其他人跟着我崩对伙一轮，给铭三打出一线生机来！”
“是！”众人齐刷刷地掏出了“小手枪”，异口同声地应了一句。
此刻，徐海龙已经换好了弹夹，对着袁铭驾驶的奥迪A6，一梭子直接招呼了过去。
“噼里啪啦”宛若爆豆一般的声音响起。
崭新的奥迪A6轿车，瞬间被打得千疮百孔，变成了废铁。
而袁铭早已跳车，此刻正跟着小虎一同窝在奥迪车的右侧后方。
袁铭语速极快地吩咐道：“小虎，待会我一动，你立马就往后跑！”
“三爷，你把五连发给我！待会我来吸引目标！”小虎看着袁铭手里的五连发，争了一句。
“你枪都端不稳了，你吸引个屁啊！”
袁铭皱着眉头骂道：“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但你记好一点，今天咱输了没关系。”
“等以后你体格壮实了，有心的话，就回湘中把这群人全弄死！”
打到现在这个份上，整个袁铭团队唯一幸存的就只剩下袁铭和小虎了。
弹尽粮绝之下，袁铭也决定将生的机会，留给小虎。
“嗡——！”
正当袁铭打算起身之际，破旧面包车斜插进了战场。
秃子哥带头开崩，车上除去司机之外，都跟着扣动了扳机。
“嘭！”
“嘭！”
“……”
秃子哥等人手持的自制手枪，大多都属于九十年代初期，小作坊里的产物。
准星基本没有，杀伤力超过五米，足以忽略不计，但动静极大！
说得高端一点，那就是象征意义，大过实际意义！
眼瞅着，徐海龙即将结束战斗。
秃子哥等人冷不丁出现，也让他在胸前泛起了数个白点的情况下，不得不后撤了两步。
“哗啦！”
秃子哥一把拽开了面包车门，扯着嗓子大吼道：“三爷，我们挂宋家的旗，快上车！”
“唰！”
袁铭闻声，顿时眼前一亮。
他咬紧牙关，拽着小虎，双腿后脚跟点地，一头扎进了面包车。
“嘭！”
“嘭！”
秃子哥将小手枪里子弹打完后，也是丝毫不恋战。
他连忙扭头朝司机喊道：“快走，快走！”
“嘎吱——！”
司机或许是想到了自己的小媳妇，死命一拽方向盘。
面包车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刹车声，原地掉头，宛若弹射起步。
“哗啦！”
徐海龙面无表情地再次换上了备用单机，将扳机一扣到底。
刚刚被袁铭顺势带上面包车的小虎，恰巧就看到了徐海龙横移枪口。
“三爷！”
小虎没有任何的犹豫，主动就侧身挡在了袁铭的面前。
“哒哒哒！”
随着徐海龙手中的微C，再次咆哮。
小虎身躯一阵剧烈颤抖后，眼前瞬间变成了一大片血红色。
“嘭咚！”
小虎栽倒在地后，瞳孔开始涣散。
“毅哥，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你拿的钱，比我们多了…”
“其实，我也能拿你那么多钱的…”
“只不过我后悔了，早知道听你的好了，老老实实躲在你后面…”
话还没说完，小虎就已经停止了呼吸。
袁铭怔怔地看着两眼瞪得老大，临死前似乎还想多看这个世界几眼的小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