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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师恩

    “在你们出事后的第二天,柴老三便带人找上门来,不由分说,就给林叔暴打了一顿。”

    听到这里,再想到师父那孱弱的身体,我的心顿时就感到像针扎一样的疼,双眼一下子就红了,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让我喘不过气来,胸膛剧烈起伏着,紧紧握着拳头,一副要失去理智的模样。

    本来不喝酒的黑子猛地就抓起大圣面前的酒杯,一口就将满满的一杯白酒灌进嘴里。

    大圣在看到我俩难过的表情后,长长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柴老三在打完林叔后,逼问林叔你们的下落。你们也知道林叔的脾性,不要说他不知道你们的下落,可就算知道他也不会说啊。

    眼见从林叔嘴里得不到你们的消息,柴老三便向林叔提出赔偿柴瞎子二十万的要求。

    你们也知道林叔的家底,他就是砸锅卖铁也拿不出来这么多钱啊。可柴老三哪管这些,放出狠话,要是林叔不赔钱的话,就把林叔的另一条腿也打残。

    林叔也是倔,从头到尾也不肯说句软话,摆出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架式。

    于是,柴老三在无计可施下,虽然没有真把林叔的那条好腿给打残,但还是毒打了林叔一顿,直至把林叔打得不醒人事后,他们才扬长而去。

    本以为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了,可让林叔没想到的是,柴老三在三天后又找上门来,这次是居然是带着徐丽来的。”

    大圣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在深深看了我一眼后,接着说道:“柴老三这次是拿徐丽来威胁林叔的,柴老三跟林叔说,要么把你们交出来,要么就赔钱。”

    我打断大圣,向他问道:“徐丽当时受到伤害了吗。”大圣向我摇了摇头,说他也不知道。

    我的心开始在滴血了。

    手上的筷子被我一下子给掐断,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屋内的气氛也是在我的情绪感染下,变得极度压抑起来。

    黑子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向窗外,过了半晌,用着低沉的声音说道:“大圣,你知道柴老三的住址吗?”

    黑子的话,我们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大圣把征询的目光看向我。

    我做了个深呼吸,极力压制着内心翻滚的怒火,对大圣说道:“接着说。”

    于是,大圣接着说道:“林叔开始的时候还是没有屈服。可柴老三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便对林叔威胁道,如果林叔不赔钱的话,那他就让徐丽赔钱。要上徐丽也不赔钱的话,那他就当着林叔的面把徐丽……”大圣没有说下去,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面朝窗外的黑子,猛的就把身体转了过来,一伸手从后腰把枪给拔了出来,“卡叭”一声就把子弹顶上了膛,扯着大圣的胳膊就往外拽,把大圣从椅子上给扯了个趔趄。

    大圣一脸惊恐地盯着黑子手上的枪,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看着我。

    黑子见大圣还在征求我的意见,就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用着狼一样的凶光盯着大圣,一字一顿地向他问道:“你到底带不带我去。”

    那握枪的手不停哆嗦着,看情形只要大圣敢说个“不”字,黑子都能一枪把他给崩了。

    我不停地吞咽着唾沫,极力克制着自己要不顾一切地找柴老三报仇的冲动。在略微冷静后,我对黑子喊道:“黑子,别冲动。”

    黑子倔强地也不吭声。

    我向他恨声说道:“黑子,有账不怕算,不差这一时半会。”黑子这才缓缓地松开大圣的胳膊。

    我示意大圣继续说下去。

    于是,一脸心有余悸的大圣接着说道:“徐丽哪见过这种场面啊,早就吓得没魂了,当场就瘫倒在地上,不停地哭。

    或许,林叔真害怕柴老三会对徐丽做出那禽兽不如的事情出来,于是为了徐丽,他委曲求全地答应柴老三赔钱。

    可他手上确实也没那么多钱,于是,向柴老三哀求能不能宽限些时日。

    柴老三像是早就谋划好了,他心里肯定也知道林叔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便向林叔提出来可以把手上的地盘交出来,算是抵十万块钱,剩下的十万块钱三天内凑齐。

    你们也知道林叔早就准备把手上的地盘交给唐老大的,这样做至少可以在不坏了师门规矩的基础上,让手下的弟兄们还能有口饭吃。

    可眼下,被柴老三拿徐丽要挟得没办法了,只好咬牙答应了柴老三的要求。

    直到现在林叔还为这事感到愧对手下的弟兄,每到逢年过节的时候,他把大家伙比例聚到一起,请大家吃顿饭。

    其实,底下的兄弟们都明白林叔的心意。林叔这是想弥补自己对他们的愧疚。”

    说到这里,大圣发出感慨道:“林叔手下的兄弟们真是好样的,绝大部分在地盘归了柴老三后,都洗手不干了。有的人宁可去捡破烂都没再重操旧业。

    可就算是十万林叔他也拿不出来呀。但他又怕徐丽出事,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让柴老三把人先放了,三天内上门拿钱。

    徐丽在柴老三的眼里那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随时都可以抓来威胁林叔。

    于是,很痛快就答应了林叔的要求。

    林叔因为徐丽在柴老三手上投鼠忌器,只好先把手上的积蓄再加上一根金条,再有就是他的那套房子全都变现交给了柴老三。

    可即使这样,还差一万多,林叔答应柴老三一年内补上。

    柴老三也同意了,估计他就是想看看林叔这个瘸老头手上没了地盘,还能靠什么活着。

    或者他是想林叔可能会为了这一万多块钱去联系你,从而顺藤摸瓜地把你给抓到。

    可让他都没想到的是,林叔居然放下从前当老大时的面子,风里来、雨里去的给人家修自行车赚钱还债。

    开始的时候,柴老三还认为林叔这是装给他看的,还派人盯着林叔,可后来在没有什么发现后,便逐渐放松了对他的监视,林叔也是在一年后如数把钱还给了柴老三。”

    说完,大圣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那眼神里充满了敬佩之色。

    而我在听到师父为我付出的代价后,内心自责得是痛不欲生,大口大口地喝起酒来,我就只想用酒精麻痹我自己。

    终于,在喝完第四杯的时候,我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悲哀,趴到桌子上痛哭起来,再往后我就不记得发生什么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床上,头疼得像是要裂开一般。

    我努力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终于在我想起林叔后,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可脚刚一沾地便头重脚轻地一头栽倒在地上。

    可能是黑子和大圣听到我发出的动静,两人急匆匆地从外屋跑了进来。

    黑子见我趴在地上,一脸惊慌地向我问道:“天哥,你怎么了?”

    我晃着浑浑噩噩的脑袋,向他说道:“没事,酒劲还没过去。”

    黑子听到我的话后,长长舒了口气,一边扶我起来,一边向我埋怨道:“可别这么喝了,多吓人啊,你刚才喝醉了,拔出枪来要自杀,我和大圣差点没被你吓死。”

    我确实对自己的行为没印象了,便在嘴里嘟囔道:“我怎么不记得了呢,这酒是假的吧,酒劲这么大。”

    黑子从后腰抽出我的枪还给我说道:“你就往酒上赖吧。”

    我讪讪地笑了笑,看了眼窗外,向黑子问道:“几点了?”

    黑子告诉我说下午三点多了。

    我把目光转向大圣问道:“大圣,你带我去看看我师父吧。”

    大圣在听到我的话后,把征询的目光转向黑子。

    看到大圣的神态,我估计肯定是在我睡着的时候,他和黑子说过什么。

    果然,就听黑子向我说道:“天哥,刚才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大圣说的对,咱们要是在这光天化日下去看林叔,估计日后会给他老人家带来麻烦。”

    黑子的话音刚落,大圣接口说道:“天哥,虽然柴老三现在不再派人监视林老爷子了,可整个省城黑道都是柴老三的天下,保不齐有哪个眼线在看到你和林老爷子见了面,那对林老爷子来说可是灭顶之灾啊。”

    听到大圣不无道理的话,我点了点头赞同道:“也对,那咱们就等天黑偷偷去师父家。”

    听到我的话,大圣点了点头。

    可在坐了一会后,我因为迫不及待地想看一眼近在眼前的林叔,便对大圣说道:“大圣,要不你带我俩打车过去,我俩不下车就是远远地看看林叔,行吗?”

    黑子在听到我的提议后,很赞同似地同样把渴望的目光看向大圣。

    大圣听到我的话,苦笑了一声对我说道:“我敢不带你俩去吗?你俩一个动不动就要掏枪杀人,另一个掏枪要自杀。”

    听到大圣调侃的话,我和黑子相视一笑,便在大圣的带领下走出家门。

    我坐在出租车的前排,黑子和大圣坐在后排,出租车在大圣的指引下疾速行驶着。

    随着大圣一句“前面的路口就到了。”

    我的心一下子就狂跳起来,目光死死盯着前方的路口。

    随着出租车放慢速度抵近,我一眼就看到了林叔的身影。

    大圣和出租车司机说些什么我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就是眼巴巴地看着那佝偻着身体正在扒着车带的林叔。

    就见眼前的林叔扎着个胶皮围裙,一丝不苟地干着手上的活。

    林叔那满头的白发在裹挟着尘土的风中胡乱地飞舞着,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不再是干净白晰,取而代之的是布满了灰尘。

    那双曾经探囊取物的修长手指,此时正缠着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胶布,动作熟练地向着车带涂抹着胶水,接着又把涂好的胶水用打火机点着。

    突然,那双试图去摸胶水的手像是被烫到了似的,猛地就缩了回去。

    我不停地用手擦拭着风挡的玻璃,我想看清楚林叔的手是不是烫坏了,可不论我怎么擦玻璃就是看不清。

    我猛地就拽开了车门,想不顾一切地冲过去,结果被后面坐着的大圣一把将我给摁住,拍着我的肩膀安慰着我。

    我使劲掐着自己那条打着钢钉的腿,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不停刺激着我的神经。

    我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惩罚自己,眼前的这个老人就是为了我才落魄到今天这种地步的。

    正当我自责得无以复加的时候,又一个我熟悉的人影便走进我的视野。

    其实这个人一直就站在林叔旁边,只是我的注意力都在林叔身上,所以才忽略了他。

    斗鸡眼拿过师父的手,用嘴轻轻地吹着,像是在和林叔在说着什么。

    林叔摇了摇头把手给抽出来,继续着手上的活。

    斗鸡眼还梳着我记忆当中那中分的头型,依旧打着头油乌黑锃亮。

    只不过如今的他已经不再穿着那身绸缎衣服,而是和林叔穿得差不多,也扎了条布围裙。

    在接过林叔手上递过来已经补好的车带后,熟练地把车轱辘给装了回去,在接到客人给的修车费时,依旧还是那副点头哈腰的模样,一脸赔笑地把客人送走。

    可此时的我再也没有取笑他的心思了,我内心开始为自己曾经对他的鄙夷感到深深的愧疚。

    就听坐在后面的大圣在我耳边说道:“这些年多亏了斗鸡眼在林老爷子身边照顾着,和老爷子同吃同住的。老爷子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他在忙前忙后,我告诉你的好多事,都是他告诉我的,老爷子嘴严,什么都不跟我说。”

    说到这里,大圣由衷地感叹道:“人真是不可貌相啊,当年老爷子让出地盘后,斗鸡眼是第一个站出来洗手不干的,从此就和老爷子相依为命了。”

    我看到斗鸡眼掏出根烟给林叔递了过去,爷俩也不知道唠着什么高兴的事,就见斗鸡眼一脸兴奋地在林叔面前比划着,林叔也是满脸笑意地看着斗鸡眼。

    看着眼前的情景,我在心里暗暗地对斗鸡眼说道:“大哥,我张啸天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