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武侯秘录 > 第12章 伏杀(2)

第12章 伏杀(2)

    只是两三个呼吸间,两名一等一的黑袍人已经被牧辰干脆利落地斩杀了,剩余黑袍人不自觉地全身都泛起鸡皮疙瘩,他们的手掌中尽是冷汗,就连长剑都快把握不稳了。就在他们因为忌惮而稍稍迟滞的那一瞬,牧辰快速迎上,趁其不备迅速点刺、撩拨、横斩……用最为基础的几招剑招再斩杀了两名黑袍人。这些剑招纯粹以一个“快”字先发制人,克敌制胜,生死相搏唯快不破果真是至理。

    短短几口茶的功夫,牧辰已干脆利落地斩杀了四人,看上去虽轻描淡写,而事实上却是耗费了他不少的真气。此刻,他体内的气血又开始翻涌,只得缓下来,默运功法调节内息恢复真气。

    一连折损五名同伴,黑袍人首领罩袍下的脸色难看至极,平日果决狠辣的他不免也有些举棋不定。他们与别的门派不同,虽然门中有着极其严酷的门规刑罚,但平日里自由度极高。每一队成员都是自己的私兵,门内每月都会发放十分可观的奉银饷钱,但是平日执行任务中获得的财货尽归自己所有,皆不必上缴。门中像他们这样的队伍众多,具体数量只有门主知晓,门中时不时地开展各种各样的切磋比试,并按胜负排名,当然,获胜后也会有极其丰厚的奖励。正因如此,他才这般舍不得队员的折损。长久以来,他们在门中一直排在丙、丁左右的位置,即便执行再困难的任务,也鲜有伤亡,没想到今日却直接折损了五名同伴,而且还是折损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青年手上。

    牧辰见对方迟疑不定,心中一喜,于是加紧运转内功心法,尽快恢复真气。

    就在牧辰和一众黑袍人再次陷入对峙的时候,远处水杉林中,响起一个极轻的骂声:“没想到冥卫中的丙字一队,竟然这般废物,当真该死!”

    水杉林中,身着青、紫锦袍的两名绝美女子隐匿在一株两人怀抱的大树后,满面怒容地顿足咒骂,她们尽量压低声音,生怕惊动了岸边的双方。

    青衣女子面色铁青,娇声骂道:“确实愚蠢之极,倘若剩余之人一起出手,就算那青年武功再高也绝计会横死当场!这么多六七品的高手,竟然这般畏惧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简直废物至极。”

    紫衣女子同样脸色铁青,附和地骂道:“没错,看来不能指望他们。要不我们冲过去,一剑了结了他?”

    “不可!你看那虬须大汉,似乎根本不担心他的安危,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太古怪了!”

    “那大汉或许……只是普通的仆人随从。”青衣女子有些迟疑,似乎连自己都不太相信这个判断。

    “普通的随从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即便没有吓跑也不可能这样从容自若,估计也是一个绝顶的高手。”

    “那我们该怎么办?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吗?再等下去,等他恢复真气,剩余之人恐怕也会被他逐个斩杀的,到时候如何跟小姐交代!”青衣女子话说至此,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不知为何,我总感觉那虬须大汉早已发觉我们藏在这里,或许我们应该赶紧离去!”紫衣女子从一开始就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她天生就是一个敏感、谨慎的人,每每都能提前觉察危机。

    作为十几年间如影随形的姐妹,青衣女子也知道她的这个特异能力,所以也不敢轻视,略一思索问道:“离的再远一些,你再感应一下是否危险,如何?”

    紫衣女子闻言点头答应,两人悄然后撤,待到退后了一里多远方才停下,相隔如此远的距离,即便两人武功不弱,也已经看不清对峙双方的情景。

    “凭各位的武功,在江湖上应该名声不小,但是……在下想了许久,还是也猜不出各位的身份,实在是……惭愧……!事已至此,各位前辈,不如报一下名号,万一与在下师门有些渊源,说不定我们可以化干戈为玉帛。”牧辰见对面八人蠢蠢欲动,调笑道。

    “小小年纪,不仅武艺高绝,而且心性狡诈,下手更是狠辣无情,当真是了不得!”黑袍领头人第一次回应道,“不知是哪个门派的前辈高人,居然培养出你这般的青年,在下属实钦佩得紧哪!”

    黑袍人虽然言语平静,口中说着“钦佩”,但任谁都可以听出咬牙切齿的恼恨之意。

    “家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牧辰呵呵笑道,得意至极地看向立在一旁的聂天命。

    黑袍众人顺着牧辰的目光转头看向聂天命,见到一脸淡然负手而立的虬须中年人,全都面露惊惧。如此年轻的弟子都已然这般厉害,可想而知此人将会多么令人恐惧,黑袍众人又是不约而同地连退几步,仅存的那点勇气在刹那间荡然无存。

    黑袍首领,心念急转,赶忙抱拳行了一礼,客客气气地说道:“不知前辈高人在此,多有得罪,万望海涵!”

    这番话倘若换个别的时间,或放在别的场合,或许也不觉得有多少突兀,但在五名同伴被对方斩杀后,反而恭恭敬敬地向对方赔礼请罪,这种反转不得不叫人大跌眼镜。

    余下黑袍众人罩袍下的脸色也各有不同,有不齿的、有无奈的、也有理所当然的……不一而足。

    弱肉强食便是江湖,仅此而已!

    聂天命根本没有理睬黑袍首领,任由他卑躬屈膝的告罪,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们,却始终没有说话。

    黑袍首领吃了一瘪,脸色愈发阴沉,他在心里憋屈地咒骂了聂天命百遍不止。作为江湖上一等一的刺杀高手,只用刀剑论生死,不擅口舌辩是非,见对方自命不凡,不愿理睬,便也不再自讨没趣,心中急速盘算着应对之策。

    息后,聂天命幽幽地说道:“不要浪费时间,如果恢复得差不多了,就抓紧了结!”

    黑袍众人闻言又惊又怒,想要一拥而上,却又各怀心思,颇为忌惮。然而,正是因为这一刻的迟疑断送了他们最后逃生的一线生机。

    聂天命的话音刚落,牧辰便展开了身形,再次使用缩地成寸的身法,眨眼袭到一名黑袍人的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在拔出利剑的同时将他的心脏搅得稀碎。长剑上的血线还连在先前那人的心口,身形已经闪至另一名黑袍人的身后,用相同的手法将这名黑袍人刺杀。

    待牧辰将要转向下一名黑袍人时,六柄长剑已齐齐向他的头颅、咽喉、心窝……等要害袭来。牧辰早有防备,所以即便对方快得惊人,他也并不吃惊,长剑临身的瞬间,他的左手五指成爪,扣住身前已无生机的黑袍人脖颈奋力将其砸向六柄长剑。

    “噗、噗、噗”那名被砸出去的黑袍人一瞬间被斩成了十数块,血肉横飞,场面惨不忍睹,血腥至极。就在尸块散裂的同时,四柄柳叶飞刀从尸块缝隙间激射过去,两柄洞穿咽喉,两柄贯入胸口,四柄飞刀全都没入身体,四名黑袍人立时气绝身亡。

    牧辰全力出手如九天雷动,摧枯拉朽势如破竹。他出招狠辣无情,迅猛利落,令人防不胜防。

    黑袍首领目眦欲裂,提剑直扑牧辰,嘶哑的声音怒吼道:“小子该死,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退!阎王胆……!”伴随着聂天命的提醒,“嘭”的一声轰响,原本牧辰站立的位置突然炸开一团黑雾,黑雾如四散的飞鸟,迅速弥散开来,仅仅几个呼吸便已笼罩了方圆百米的空间,炸裂的中心仍不断翻滚着喷出黑雾,令黑雾团久久不散。

    足足过了一刻钟,清晨的江风才将形如小山的浓雾逐渐驱散。

    “这就是阎……王……胆!”牧辰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口中喃喃自语,后背不禁也渗出了冷汗。

    富春江边十一具完整的白骨显得那般刺眼,白骨上缠着的一条条碎布条在晨风中随风飘起又落下,江边的芦苇、一人高的茅草、石缝中的青草和野花尽皆枯成黑色。地上的一些鹅卵石上钉着一枚枚细若毫毛的细针,显然都是从阎王胆中爆射出来的,实难想象如此细的针是如何射入坚石之中的。

    原本郁郁葱葱的水杉林被浓雾拂过的那一片变得犹如被烈火焚烧过一般,在晨风中不断飘落下枯枝、枯叶,一些树干上同样插着一些不易察觉的毫毛细针……。

    聂天命心中也颇不平静,因为他曾经见过几次阎王胆的爆裂,虽然也很骇人,但其威力远没有这般恐怖,很显然青城山墨门在阎王胆之上又做了许多改进。因此,他不再敢确定,墨门中是否还有比之更为强大的阎王胆。若面对这种阎王胆,他虽然自信以自己深厚的内力,不至于丢了性命,但倘若突然爆发,一时不察,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今日,幸好及时觉察,否则以牧辰先前真气损耗严重的状态,估计很难完好无缺地逃脱。

    牧辰的双眸已然赤红,眸中迸发着冰冷的恨意,但凡遇到跟墨门相关的人和事,他都难以平复自己的情绪。师父、师娘七窍迸发黑血的惨死一幕,就会如挥之不去的噩梦一遍遍地浮现在眼前。

    牧辰紧握长剑,手指咯咯作响,沉声低喃道:“墨门!即便有阎王胆,我也一定会将你们斩尽杀绝!很快了,很快了!

    两名身着青、紫锦袍的年轻女子,战战兢兢地跪伏在天秀楼船上的一间厢房中。厢房的秀床边摆着一个高约四、五尺的浴桶,桶内热气蒸腾,一股清香的药草味弥漫了整个房间。浴桶中一个绝美的年轻女子正盘膝修习着功法,一缕缕白气不断从她的头上升腾起来,颇为玄妙。

    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浴桶中原本早该冷却的药水,始终保持着温热,只是浓浓的药水变成了清水也不再有水汽继续升腾罢了。司马欢欢缓缓睁开秀目,两道精光在明眸中流转,片刻后消失不见。她慢慢站起身体,清水从她凝脂般的肌肤上滑落,竟然没有沾上一滴水珠,傲人的身段、体态比她绝美无双的面容更加动人,让人血脉喷张难以把持。恐怕普天之下鲜有男子能见之不乱。

    未见其如何使力,司马欢欢如仙子一般跃出了浴桶,又如仙鹤一般轻轻地落在地上,没有溅起半点水花。她探手一揽,秀床上的亵衣、长裙、锦袍……都被她不急不缓地一一穿上。

    待到穿戴整齐,司马欢欢才缓缓坐到梳妆台前,认认真真地梳理起自己的三尺青丝,宛如一根根地精心呵护一般,慢慢地梳着。

    跪伏在地的青、紫锦袍二女惶恐不安,额头冷汗直冒,却不敢率先开口,甚至连呼吸都格外地小心翼翼。两人宛若空气一般,根本没有引起司马欢欢的注意。

    就这样,约莫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司马欢欢转身面向二女,微笑着幽幽地问道:“美么?”

    “美!”二女没有丝毫迟疑,异口同声地回答,但声音中惶恐显而易见。

    “嗯,不错!”司马欢欢似乎很满意二女的答案,起身坐到边上的软榻上,声音骤冷地问道,“出了变故?”

    “是……是的!”二女相视一眼,紫袍女子开口应道,“冥卫丙队十三人,仅队长候梁奎一人凭借阎王胆逃得一命,其余十二被尽数斩杀。”

    “阎王胆?仅队长一人逃脱?怎么可能!”司马欢欢难以置信的喃喃自语。她先前见二女跪伏请罪,便已预料刺杀牧辰二人的行动应该遇到了变故,但一个冥卫队几乎全军覆没,这样的结果是她从未料想过的。

    “奴婢二人亲眼所见!奴婢原本以为凭借冥卫丙队便可以轻松斩杀二人,所以起初并没有露面,只是隐在一侧观看,谁知那二人武功奇高,而且狠辣无比……待到奴婢二人想要出手相助之时,候梁奎已然掷出了阎王胆……无奈,奴婢二人只能回来复命!”紫衣女子思维机敏,口舌乖巧,一番言辞简明扼要地把发生的事情述说了一遍,只不过整件事情经过她的描述,已然完全没有了她们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