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堂下立着两人。
其中一人一名三十出头的貌美女子,穿着华丽的红色长裙,珠光宝气,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亲眷。
而另一人则是隐藏在灰色披风之下,只露出帽檐下的半张侧脸,观其身形,应当也是一名女子。
黑裙女孩刚才的问题,正是对红裙女子所问。
红衣美妇面色一苦,摇了摇头道:“那七公主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我已经派了不少人去寻,确实难以寻到!小姐,属下斗胆猜测……七公主若是没有落到广寒宫手里,那多半应该离开天羽王朝了……”
“离开……”黑裙女孩摸着下巴,幽幽道:“真是条磨人的小白龙啊,受了那么重伤,不乖乖待着,会跑到哪里去呢……”
这时,另一边的灰袍女忽然出声:“会不会去东海了?龙族水性好,一旦到了海里,说不定能施展手段逃过血宗追杀……”
对此,黑裙女孩却是轻轻一笑,妖冶的面庞更显魅惑:“去哪里都可以,但必然不可能去东海……”
“……”
红衣美妇冷冷讽刺道:“就跟我们最不想让瀚海心落到血宗手上一样,北海龙族自然也最不愿意见到瀚海心落到东海手中……那七公主就算是去广寒宫也未必没有一丝生机,但去东海,无疑是自寻死路……”
灰袍女恍然:“原来如此!”
“你这脑子以后还是莫要出来丢人现眼了,在家里好好织网也免得出来拖累人!”
灰袍女闻言大怒:“红玉!你以为你很中用吗?小姐早已推算出那龙女九成可能就藏在天羽王朝,你好歹也是地头蛇,找了这么久连一片龙鳞都没有找到,养你有什么用?”
“臭蜘蛛,说得轻巧!有本事你去给人找出来?”
“嘁!我……”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真是够了!”
在黑裙女孩的训斥下,两人终于安静下来。
女孩揉了揉脑袋,面现苦恼之色:“就不该让你俩见面,吵得人家脑瓜子嗡嗡的响……”
“……”
过了一会,女孩又摆了摆手道:“既然找不到那就别找了……只要瀚海心没被血宗那伙人取到就行……玲目,让你监视血宗那伙人的去向,你做得如何?”
灰袍女应声抱拳:“他们早在三个月之前已经尽数撤离!”
“三个月之前?他们还在这里还停留了一月之久?”
“不错……”
这时,一旁的红玉似乎想到什么,出声道:“若是我记得不错,三个月之前广寒宫清幽殿主聂清霜曾下山,来过天羽王朝……”
闻言,女孩眉毛一挑:“聂清霜?跟我娘一个级别的强者,你居然能探听她的动向?”
“说来也是凑巧……”红玉解释道:“当时我正好在临渊城那边寻找七公主的下落,遇到那位殿主在天渊之上与其他人交手,漏了些气势,被我感应到。”
“这倒是有意思……”女孩似乎起了些兴致,唇角微微勾起,带出一抹诱人的浅笑:“敢在这云洲地界和清幽殿殿主交手,你可看到那交手的是何人?”
红玉面露难色:“当时感应到聂清霜的玄霜剑气,我哪里敢久待?便赶紧寻了处隐秘之地躲藏起来……只不过那边似乎没有真正打起来,气息很快就散了。”
一旁的玲目闻言立马冷笑出声:“真是条怂蛇!你在这天羽王朝好歹也是有些身份,那清幽殿主还能无故为难你不成……”
这回不等红玉炸毛,黑裙女孩便出声解释:“我倒是听我娘亲说过这聂清霜,这个疯女人嫉恶如仇,心狠手辣,而且向来仇视妖族,即便是我见了,也只有夹着尾巴逃走的份,你等以后听到此人名头,尽管逃得越远越好!”
“多谢小姐提醒!”
也就在这时,房间之外传来极弱的气鸣之声。
女孩微微抬头,眸子里闪过一抹疑惑。
“幽影?”
话音落下,黑影一闪,房间内再次多出两道身影。
只不过这次出现的是两名男子,其中一人如同玲目一般将身形隐藏在黑袍之下,而且遮掩得更加严密,只露出一对阴冷灰白的眼睛。
而另一人,则是躺倒在地,昏迷不醒。
见状,女孩轻笑出声:“怎么?竟然如此贴心,还特地为我出去寻吃的来?”
“遇见个尾巴,好像是腾奎的人。”
被唤作幽影的黑袍男子语气淡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腾奎?那个软男?”女孩感到有些意外,黑裙之下一对修长的小腿轻轻交叠,秀嫩小足一下一下地点着:“他也来云洲了?”
这时,幽影弹指打出一道劲气,击在地面男子的后颈,昏迷中的男子幽幽醒转。
醒来的男子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周围,最后目光停留在主座的黑裙女孩身上,面色猛地大惊,仿佛见了鬼一般:“牧双双……牧小姐!饶命啊!饶命啊!是腾公子让小的来探寻小姐的,小的没有恶意……”
坐在大堂之上的牧双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带着几分戏谑和调侃之意。
她轻启朱唇,声音婉转悠扬:“既然你说自己并无恶意,为何会如此惧怕于我呢?”
简单的疑问,仿佛看穿了对方内心深处的恐惧。
“小……小的……”
见男子支支吾吾答不上来,牧双双倒也不恼,只是捋了捋裙摆,低声问道。
“所以啊……我有这么吓人吗?”
那男子被吓得亡魂皆冒,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没……没……小的……小的只是不敢冒犯!”
“咯咯咯……”
女孩似乎听到什么极为好笑的事情一般,掩着红唇笑出声来:“好啊,那你上前来!”
见状,在场的其他三人也是立马会意,用怜悯的目光看了看地面伏倒的男子,转头离开了房间。
这下,房间中只剩下两人。
男子身后不知何时已然被冷汗浸湿,耳边也只剩下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但是,看到牧双双那似笑非笑的嘴角,男子即便再害怕,也只能硬着头皮爬上前去。
一直爬到台阶下,距离女孩只有两三米的距离,男子垂下脑袋,不敢再动弹。
牧双双嘴角笑意更甚,棕色的眸子突然散发出一抹诡异的色泽:“你说腾哥哥过来云洲到底想干什么呢?我这做妹妹的,不知如何招待,还真是苦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