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临的灵车此刻已经没有了屏障手段。
被两名入神境修士控制在地面之上,无法动弹。
车厢内也没有再进行其余抵抗。
纵然他是昊元国国主,却也只是一个出圣境修士,无法奈何入神境的神法。
更不可能从诸多入神境修士布下的天罗地网中逃走。
炎千庭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对着灵车行了一礼:“国主,炎千庭失礼了。”
说完也不等灵车内的人回应,一把拉开了灵车的门帘。
李瑞临静坐在灵车之内,面色不悲不喜,仿佛在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他的双手都是血,周围散落着一些阵盘形状的金属碎块,龙袍也被割裂开数道口子。
看来,刚刚护龙阵法崩坏,也让他这个操控者受了点轻伤。
在灵车驾驶的位置,还有一名大汗淋漓的修士,应当是驾驶灵车的车夫。
他只有卑今境修为,却手中握着一把灵刃,警惕地盯着炎千庭,似乎随时准备给他致命一击。
李瑞临开口道:“炎千庭,朕的车夫是无辜的。要杀要剐,你们炎家冲朕来,放他一条生路吧。”
“陛下!”
车夫听后,立刻跪倒在地:“小人蒙陛下救命之恩!现在正是报效之时,岂能因为贪生怕死离去?!”
李瑞临冲他笑了笑:“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能用你许家的土遁秘法,带我逃离追捕两个时辰。如果不是你,朕恐怕早就被抓住,被这群乱臣贼子羞辱。”
“国主……”
“到了这一步,朕没必要再连累你。许常,你走吧。答应朕,不论如何,也不要替朕报仇,也不要做蠢事。”
“陛下?!他们还敢杀了您?!”
李瑞临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走吧。好好活下去,就是朕给你的最后一道旨意。”
“陛下!”
许常在灵车内顿首,泣涕涟涟。
一旁的炎千庭冷眼观望。
在许常要退出灵车之时,却被他拦下。
“慢。”
李瑞临看向炎千庭:“怎么,你们连一个车夫都不肯放过么?”
炎千庭声音凌厉地问道:“国主,文通天呢?”
许常听后,也不走了,当即指着炎千庭说道:“炎家和鲍家阻拦圣驾,居然还当众指责国主!造反之心昭然若揭!难道不怕死吗!”
炎千庭冲着李瑞临拱了拱手:“国主,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不用我多说了。”
“鲍家的情况,我不敢担保。但是炎家如此,并非意图谋反,只是希望能够得到文通天。只要国主将文通天交出,我们炎家修士必定撤离,还奉您为国主!”
李瑞临听后,笑容很是轻蔑。
“为了让皇室获得朱萧索所言的八个入神境名额,朕的伯祖,护国大将军李天忠,不惜耗尽寿元。”
“昊元国皇室,朕从列祖列宗手中继承的宗族,有数名飞升修士显赫近万年的李家,已经没有一名入神境修士了。”
说到这里,李瑞临的双眼通红,手掌紧紧攥起,暴喝一声:
“朕若是今日贪生怕死,交出文通天,死后有何面目去见李家的列祖列宗!!!”
李瑞临的怒吼,响彻四野,让周围的鲍家和炎家修士都甚为惊疑。
一直以来,李瑞临这个国主给他们各大家族的印象,就是个没有心机的傻子。
逼迫鲍家出离昊元国,也是在各大家族的裹挟之下,并无多少是自己的想法。
不过事后,李瑞临却好大喜功地将这件事揽为自己的政绩。
这种正面得罪鲍家的行为,也让其他各大家族的修士都乐得见。
众人不曾想,都以为是色厉内荏的国主,居然还有如此一面。
李瑞临冷笑一声:“你们当真以为,朕是个刚愎自用,没有想法的废物?”
“父皇深明远虑,既然选朕为国主,又岂会挑一个任尔等拿捏的草包?”
“不过是保全自身,以待时机罢了。”
“朕装了几百年,就是为了等今日这个机会,等这个能让李家翻盘的机会。”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你让朕拱手相让?”
“不可能。”
炎千庭眼神也变得更加阴冷。
就算李瑞临说得气吞山河,感天动地,也不可能让他如愿。
毕竟。
李瑞临姓李,炎千庭姓炎,从根上就没站在一起过。
“国主,您是绝对不肯妥协了是么?”
李瑞临笑道:“朕就在这里,灵车也在你们眼前。如果你们能找得到文通天,那就把他带走吧。”
“那就得罪了。搜!”
炎千庭一声令下,炎家众修士立刻上前搜索灵车。
找遍灵车内外,却没有发现文通天的踪影。
为了确认文通天不在灵车之上,炎家修士更是直接将灵车彻底拆开,希望能够从其中发现到藏人的机关,但是最后全都失败告终。
炎千庭皱眉看向李瑞临:“你居然没有和文通天一起走?!”。
李瑞临平静回答:“所有的事情都摆在你眼前,还要问朕吗?”
“朕以为,第一个追上朕的,会是鲍期北。没想到,竟然是你。鲍期北,多少有些令朕失望了。”
“鲍期北何在?好歹来见一见朕吧。”
说到这里,炎千庭面色更加难看。
早在之前,他就没有看到过鲍期北的身影。
难道鲍期北已经猜到,文通天没有随李瑞临一起逃走,所以才失踪了?!
他问到鲍期北,炎家修士们面面相觑,不知道鲍期北究竟在哪。
而鲍家修士似乎也很吃惊,发现自己的自己刚刚打斗之时太过投入,竟然忘记去看自己家的天骄去哪了。
似乎没有人知道,鲍期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掉队的。
李瑞临扫视几遍,仍然没有找到鲍期北的身影。
“鲍期北呢?!”
其他人也左顾右盼,没有谁给他回答。
李瑞临原本镇定的面忽然变得惊疑。
难道?!
此刻,在距离昊元国国都百里的郊外。
白眉凤目的鲍期北,拦在了一条出殡的队伍之前。
领头披麻戴孝的人哭声欲绝,见到鲍期北,皱眉道:“你是何人,为何拦住我等去路?”
鲍期北行了一礼:“在下,鲍期北。”
领头的人愣了一下:“鲍期北?昊元国第一天骄?你为什么在这里?”
鲍期北淡然一笑:“我看阁下相貌与国主有几分相似。”
“应当是国主新立的太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