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萧索听后,微微一怔地看着庄云。
庄云则笑了笑,似乎对此并不算意外:
“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赵家姑娘肯定不会说谎。义子,世事哪能尽如人意?你刀山火海走了这么多遭,空相寺埋了那么多熟人,也该明白了。吃饭吧。”
南屿进一个鸡腿拍在赵春然碗里:
“白思梦这脑子不好使的都没说话,你插什么嘴!你说你长这么漂亮,说话他娘的怎么没溜啊。”
上善求和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人挺好看的,可惜长了张嘴。”
赵春然有些难过,抿着嘴小口吃饭。
朱萧索有些伤感地看着庄云,庄云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
似乎已经十分满足。
罢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朱萧索又看到平时叽叽喳喳的白思梦,今天一直低头干饭,有些奇怪。
刚刚听到自己回来,白思梦马上就激动地从灵堂跑了出来,脸上还挂着泪痕。
于情于理都该和自己说几句话才对。
可是,到现在为止,她还一句话都没说过。
“诶,白思梦,你今天怎么话这么少啊?”
白思梦抬起头来,满嘴的饭,摇了摇头:
“没有啊!”
朱萧索皱眉看着白思梦:
“我出关后都没空见你,还没问你是怎么突破的尊古境的。”
白思梦咽下了饭:
“我就是每天认真学习,就突破了啊!”
朱萧索有些不信:
“我这里有道牛吃草问题……”
“我吃着饭呢,又不吃草,先别问了朱教授。咱们吃饭!吃饭!”
白思梦赶忙端起碗来,大口大口吃饭。
朱萧索眼光一冷,这妮子有猫腻。
过了一会,他找了个借口,把白思梦拉到一边,问她:
“说,你是怎么突破的?”
“我……我就是好好学习嘛……”
“你学个屁!说实话!不然我找你娘问!”
“你别问你别问!”
白思梦噘着嘴,小声道:
“我……我走医药流派突破的。我娘不知道,你别告诉她……”
“啥?你还是被掌……长得不错的那个儒雅老妇人拉去当弟子了?”
“我娘说,我不用做家主了,她觉得我表妹更适合。既然我不用做家主,那我就可以换个自己喜欢的流派嘛……”
“那你不告诉你娘?不跟她商量下?”
“她知道会不高兴的……”
朱萧索看着有些委屈的白思梦,也没了脾气:
“那你以后怎么打算?””
“我就……就照常来上课嘛。”
“什么意思?还要我给你打掩护?”
“昂!我和我师父商量了,平时还是跟着你上课,每个月偷几天功夫跟她学医药就行了。她说了,我资质很好,随随便便就能尊古境大圆满!”
听到华加瑛说白思梦可以在医药流派突破到尊古境大圆满,也就放心了。
这老娘们算是难得干了件厚道的事。
到现在为止,他还是认为,郝硕华的死和华加瑛脱不开干系。
“行,那我替你打掩护。”
“真的?!我就知道朱教授最好了!除了我娘,就你对我最好!”
朱萧索有些无奈。
又觉得有些不对劲,问道:
“你这个数理水平,都能突破尊古境,你娘没有怀疑?”
白思梦摇了摇头:
“没有啊!我娘可好骗了!她觉得只要是个人,认识字会算数,就能突破尊古境的。所以对我突破尊古境一点都不惊奇。”
朱萧索捂着脸:
“行吧,我知道了。”
果然是如此。
像白慎青这种清北毕业的人,不太清楚二本线和一本线的分数差距有多大,也是情有可原。
她是真的不知道,突破尊古境的界限在哪里。
朱萧索无话可说。
这时,朱家门外来了一群人。
“朱教授在么?朱教授!”
“朱教授,我们来看望您来了!”
朱萧索往门口看去,发现领头的是刘光远和陆中坚。
身后还有些别的学生。
看他们手里拿着的礼物,似乎是想要弥补之前打劫朱家的损失。
朱七德走到朱萧索身边:
“家主,这些人,怎么处理?”
朱萧索叹了口气:
“他们投入了大把的学费,结果什么都没有捞到,做出些过激的行为,也是可以理解。”
“家主……”
朱萧索微微一笑:
“可以理解,但是不可以原谅。告诉他们,但凡是自己从朱家搜刮过的,把朱家的钱财退回来。他们之前上缴的学费,我也会退还给他们。大家两不相欠,今后各走一边。”
按照道理,学费是不会退的,没考上大学,学校还把高中的学费退给你不成?
不过,快慢班要另当别论。
朱萧索的学费实在是太贵了。
不少家族掏出多年的库存,才能提供验资和学费。
见不到任何成效,如果不把钱退回去,这些扎根叩仙邑上百年的家族不会一笑而过。
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若想要在暗处动点手脚,朱萧索也受不了。
最好的方法,就是一拍两散。
“是!”
朱七德听了朱萧索的话,心里也没那么窝囊了。
这么多年,家主一直讲求韬光养晦。
一般都是和光同尘,不怎么显露锋芒。
所以这一次刘光远等人都骑在朱家头上了,朱七德等人也没有敢说一句重话。
想着万一家主回来,因为自己多说了不该说的话,打乱了家主的安排。
没想到,这一次朱萧索终于硬气了一把。
朱七德又有些担忧地问道:
“他们给了不少学费,家主打算怎么退还啊?”
朱萧索无所谓道:
“仙门这次的任务差点害死我,让他们退些钱也是应该的。除了程前隆,书院也没帮上我什么,找他们要些钱也是理所当然。即便华掌门和归云院长都不体面,我还有一大批新来的学生。”
朱萧索轻笑一声:
“今时不同往日,看到了前线的打打杀杀,这些蝇营狗苟的事,我已经懒得掰扯了。新学生有一个算一个,不交给我束脩,别想进我的分院!”
朱七德有些吃惊:
“家主如此,可是要得罪不少人?”
朱萧索不经意地摆摆手:
“得罪就得罪吧。我之前谨小慎微,该得罪的人不还是全得罪了个遍?”
朱萧索已经许多年没叫过朱七德的本名了。
朱七德也听出来,朱萧索现在心里在构划着什么。
朱七德跪下道:
“俺在朱家,也只是因为家主在朱家。家主去哪,俺就去哪!请家主允许!”
朱萧索看着态度坚决的朱七德,发现这个大管家,居然能几句话就看出自己的弦外之音,也有些欣慰:
“朱七德,或许你能陪我一直走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