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提亲
场中的那一团人影,突分两边,各自盯着对方,场下众人在这一分多钟几乎停止了呼吸,个个张着嘴,直到那一声尖厉的叫声,才把众人拉回魂魄。
小五直视对方,关海山眼中的战意渐渐消散,目光转为柔和,竟带着笑意。小五自从提升了五感后,大战日本浪人,偷袭一贯道,从未有对手,今天,他知道了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这个作弊者,全力的进攻,竟无一次攻破对方的防守。这是真正的高手,还有他每次进攻前的提醒,说明他是个品质高洁的武者,这样的人是值得结交的。
场中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既而都迎着对方,走近,关海山伸出右手,小五也伸手,两手相握,放声大笑。
“好啦,好啦,两大男人牵着手,啥样子呀!”方尚君插在两人中间,调笑道。
“方老师,这小子好厉害,还真是子龙般的人物。”
“关教官,那你不就成了关云长啦,呵呵呵”
“是,是,你们一个是赵子龙,一个是关云长,我成了白脸的曹操了。”方尚君打趣道。
“方老师,你哪是曹操,你是那洛神甄宓噢。”
“臭小子,还敢口花花。”方尚君笑着捶了他一下。
“哈哈,看来你方老师没冤枉你。”
“你们上课吧,我走了,臭小子,下了课到我这来补课。听到啦?”
小五双腿一迸,大声“是。”
夜晚,小五等同学都睡熟后,偷偷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大腿胳膊都有些淤青,关海山真够硬呵,小五从小随爷爷吐纳练气,身体本就强于常人,现在又是五感提升十倍有余的情况下,还只是和他战个平手,这教官是真得强大,可这么厉害的人,在后世却毫无名气,看来我中华大地藏龙卧虎,人杰地灵,如果能多多联合这些能人志士,也许一年后的保卫战能发挥异想不到的作用。
挂着“特殊商社金陵分社”的三层小楼内,渡边正毕恭毕敬的,站在一个戴圆眼镜的小个儿面前。
“你确定,那天晚上你走的时候没有任何异常?”
“是的,社长,一切都是正常的。”
“这太奇怪了。那么多的货物,那几个大活人,不可能无声无息的消失。一定有什么是我们没有注意到的。”小野恭二陷入了沉思。
两天一晃而过,明日是礼拜日,小五和林子约好时间,一起去下关提亲,老胡和大春那两货也要同去,林子当然答应。小不点家在金陵,难得休息,回家去陪老人就不去了。
掏出怀表,看看时间还早,决定跑趟新街口,买辆自行车,胖子的车总归要还的,还别说,这车骑了一个多星期,感觉真好。只是这车买了后,回家咋说道,这没收入,连个谎话都不好编。找个僻静处,一条死巷子,把车收入空间,又从空间拿出二百法币,加上次买表剩下的加一块也有二百六七了,估摸着够了,钱多了回家怕漏馅。现在进空间轻车熟路,可有个缺点,就是进入空间的是意念,肉体是进不去了,一但意念进了空间,外面的肉身也就成一个有呼吸的躯壳,既听不见,也看不见,连感觉也消失了,毫无抵抗力。所以小五每次进去时都要找个没人的安全之地,快进快出。弄得他每次进出都心惊胆颤。
有了钱,他一晃三摇得出了小巷,找了家“飞记车行”。
这家车行经营整车和配件,小伍看中一英国的品牌,上面印着Raleigh,英语,小五本就是个二把刀,问了老板,才知道这还真是个名牌“凤头”。只是这价格要两百大洋,和胖子的“三枪”一样的价格,便亳不犹豫的交钱,结果被告之付法币的话要多付四元,作为法币对大洋的差价。我勒个去,前几天才去的银行,这比价不是1比1吗,这几天都有差价了?也不差这三瓜两枣的,小五直接又给四元,骑上崭新的车就往家赶。
快到磨盘街口时,又找了没人处,收车,换车,这让小五坚定了要尽快找份合理的收入,以此为借口,否则花钱跟做贼似的,太不爽了。
胖子居然不在家,想来是去了救国会。救国会一定要再去看看,直觉告诉小五那杨维白就是红党,该和他怎样相处,还是要思量一下的。
和王掌柜王大爷扯了两句闲篇,便要告辞,王大爷却叫住小五。想要买他的驴。
“小五,大爷决不亏待你,你说个数,大爷有时要进些散货,还时常送些货去乡下,弄个驴车也就图个方便。”
“王大爷,你我两家说啥钱呀,您拿去用,真的,只要爱惜着点就行,这畜牲可是通人性。”
又和王大爷扯巴了回,小五答应明天一早就把驴送来,又招来一阵“小五仁义”“小五仗义”的赞美。
唉!这驴总在家待着也是麻烦,虽说挺懂事,可毕竟是畜牲,时而不时的叫唤一两声,打扰爷爷清静,每天割草喂食全是水生,他还有药房要照料,自己倒甩着两手在学校,真真说不过去。
三步两步回了家,一大家子和驴都在,小梅也在,给曲爷问了安,又问了周倩的情况。
周倩这几天身体恢复的不错,虽记忆还是无法恢复,可做家务的本领却在,爷爷直夸她能干,水生也直点头,眼里有小星星哎。
周倩是完全接受了这个身份,也就不显得那么生分扭捏了。
“姥爷,表哥,我想,我想……”
“小倩,想啥就说,一家人有什么不好讲的。”
“姥爷,我想身体好了后做点事。”
“那你想做什么?”小五问
“我想和姥爷学医。”
夜晚,小倩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小倩其实在张老治疗的当天,就已恢复了神志。她非但没有失去记忆,从前的事她记得更加深刻。
五六岁时,被那户商人夫妇买去,开始还好,还让她读完了小学,并无苛刻虐待。可在他14岁的一个夜晚,她的养父如畜生一般爬上她的床,她哭着把事情告诉养母时,竟被诉斥漫骂,用尽了天底下最肮脏的字眼。
她哭,她闹,结果是招来一顿又一顿的毒打。她逃过,可这么大的金陵城,没有她一个亲人,她只能想尽一切办法保护自己。
当她一次在无意中听见,这两夫妇要把她送给一个七八十岁将死之人,用来冲喜时,她都绝望了,在精神即要崩溃间,她想到了装疯,也许这样,他们能放过她。
结果她还未开始行动,就被到家中的大法师相中,喝了一杯符水后,她就真得疯了。天意啊。
醒来后,在这陌生的环境中,她竟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那个叫小梅的姐姐细心照顾,温言安慰,就如自己的亲姐姐一般。
特别是刚醒的那天,爷爷骂小五哥,要大家一起隐瞒她的来历时,她己大概猜出了事情的经过。她有些窃喜,又有些忧虑。
小倩这个名字她很喜欢,她想就这么在这家永远待下去,这儿有慈祥的爷爷,憨厚的弟弟,还有那个好像无所不能,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五哥哥。这儿就是她的天堂。
第二天清早,小五给胖子把驴送了过去,临走拍了拍驴背。“驴兄,我不是卖了你,只是给你找了份工作,别瞎想噢,好好工作,老是在家待着,那不净长膘了,对身体不好,乖啊,下次我说不定给你带个女朋友回来,乖,我会经常看你的。”
门口等着接驴的胖子和一个伙计的嘴张得能塞进个电灯泡,看小五的眼神就像看个二傻子,有这么不着调的吗?
小五骑着从空间拿出的“凤头”,挎着王媛给的大帆布包,里面是整整八扎法币,一千块一扎共八千元。林子家准备了三千,小五多拿了一千出来,以防意外。
小五视力超常,老远就看到离国父铜像不远处的一群人,除了林子老胡四人,还有林父。
林家提前就订了辆马车,(这时代哪有那么多汽车,首都也这样,金陵就是马车多,就如后世的滴滴和货拉拉)这马车挺大,相对而坐,能坐6人。
从这儿到下关的方家营,这路可不近,小五可不想累着自己,借口附近有熟人能寄存自行车,到一无人处收了车,背着包晃着两手回来。上了车,把包往林子手中一递。
“啰,一共八千,我多借了一千,你现在用钱的地方多。”
林父一脸的感激,林子也想要说什么。
小五摆摆手,“你我不要说客气话,你遇到难事,兄弟们帮忙,应当应份。以后我有事,还不一定得找你们呀。”他不说自己拿出这么钱,而是说大家伙,林子,老胡,彪子,大春看向小五的目光中都多了那么些东西,除了羡慕,更多的是敬佩。
金陵的下关地处城北,金陵火车站,金陵长江码头比邻而建,都在西北角,当时火车过江需用轮船把拆散的车厢一节节运过长江,在对面的浦口火车站重新排列挂钩。
这里是货物的集散场所,也颇为繁华,各种商铺沿着几条主干道铺开,除了大马路,热河路这几条干道外,则多是靠吃码头饭,靠铁道过活的穷苦百姓,历年来从北方逃难的灾民也多是在此安家落户。
林子的表妹徐翠一家应是比较殷实的,其父徐有才于两年前在方家营开设了一家洋火厂,其母便是林子母亲的妹妹徐王氏。
坐着马车,几人说说笑笑,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并不单调。来到徐家后,徐家还是非常热情,把大家让进屋后,又是上茶又是递烟。
徐翠给众人倒了茶后,坐在母亲身边,垂着头也不说话,林子见她脸色不好,便问她,她只是摇头。
林父打了个哈哈,说起亲事。并把带来的四色彩礼放在桌上。
“妹夫,我们本就是亲戚,以后是亲家,这是亲上加亲,你有难处,我们怎能不帮。”林父瞧着徐有才的脸色又道“林子,拿过来。”
“这里有一万块,你上次说的事只要作数,这就是我家的聘礼了,您看呢。”
徐有才有点为难道“姐夫,这事作数啊,只是,只是上次门说亲的是这里码头上的朱大标,他说我是驳了他的面子,现在找我们家麻烦,这不,翠儿她哥在码头的差事也丢了。”
“徐叔,要聚小翠的是这姓朱的?”小五问,
徐有才从进门就发现这个青年不一样,他外甥那一帮年轻人好像都以他为主,连他姐夫也对这个年轻人很是客气。
“不是,想娶翠儿是一家新开做药厂的东家,朱大标只是个媒人。”
这可真奇怪了,正主没说啥,这保媒的倒穷横起来。
“这朱大标是个什么人,这么狂?”林子也忍不住了。
原来这儿的码头有七八个,被两帮势力瓜分,一个是来安会,以滁州,莱安的安微人为主,把持有两个码头的装卸生意,另一个叫“劳工协会”,名字挺好,其实就是一青帮组织,多为本地人,苏北人,它人多势众,不但掌握其余的六个码头生意,还在城内开有娼寮烟馆。这朱大标便是这协会的一个头目,是4号码头的管事,这家伙仗着手上有点功夫,又是本地大族子弟,洪会长的亲信,连会中的老人也让他三分。
大春可不管这朱大标是什么,一拍身边的老胡,站起身来。
“咱们去瞅瞅他,看看他是哪路大神。”
小五也起身对众人道“林叔,徐叔,你们在家喝茶,您只要给我们指个路,我们去和他好好谈谈,争取把事解决了。”
徐有才张张嘴,没出声。
“我带你们去。”小翠也不低头,站起身,一副爽利的不要不要的模样,哪还有先前那副委屈,懦弱的小模样。咦……这姑娘,担得起林子的日思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