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与常何闲聊了一会儿,上朝的时间也到了。
两人下了马车,王远嘱咐道:“方兴,若是他醒了,给他要碗馄饨,多加些醋醒醒酒。许二哥,等天亮了你回去让兄弟们将那两车西瓜赶来。”
“好的,少爷!”
嘱咐完,王远就拎着保温杯,跟在常何身后,两人官职品阶相同,跟着他总没错,不会像上次一样成为显眼包。
这次上朝的官员确实比较多,没有三百也有二百五,因为一些地方官员进京述职的比较多,毕竟是李二登基的第一年,不但要改年号,封赏也不会少了,各地官员都争着进京。
显德殿外记录名单的宦官都增加了好几个,否则半个时辰都记录不完。
殿内桌椅增加四倍有余,火炉也增添了四五个。
王远跟着常何在中间位置坐下,主要是那里有个火炉,上面烧着一壶水,方便自己添水,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吃的饺子有点咸了。
早朝很快开始了,王远如傀儡一般跟着众臣走着流程,一夜未睡,确实太困了。
主要是众臣给李二拜年,接着李二与众臣议事,并且听取一些地方官员的行政报告。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早就亮了,王远从打盹状态醒了过来,主要是感觉有点饿了。
正巧到了中场休息之时,听到张阿难说休息片刻,王远立即起身向外走去,到茅厕放了放水,终于舒服多了,同时感觉腹中更加饥饿。
回到殿内,向自己保温杯中添满开水,抓了把瓜子给常何,两人在火炉边上嗑了起来。
“贤侄,给我一把!”
抬头一看是尉迟恭,便抓了一把给他。
“还有我!”
这是杜如晦。
“俺也一样!”
这是程知节。
很快,这个火炉边就围了一群人,全都是当朝大员,一起嗑着瓜子,其他人只能吃着光禄寺送来的点心,那味道如同嚼蜡。
过了盏茶时间继续上朝,听着那些大臣歌功颂德的话语,王远眼皮又开始打架了,无奈只好喝茶提神。
保温杯里面的茶水没过多久便空了,王远起身拿起炉子上的水壶,给保温杯倒满。
忽然,李二问道:“王爱卿,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啊?”王远一脸懵逼,“什么事?陛下,微臣并未听到。”
只见前面站着的封德彝转头看了过来,冷哼一声,开口说道:“岭南耿国公冯盎数年未曾入朝,几个州府十数次上奏冯盎谋反,圣上准备发兵征讨,问你有何看法?”
王远恍然大悟,开口说道:“哦,原来是这事啊!陛下,不知冯盎谋反可有证据?”
封德彝说道:“上告冯盎谋反者众多,难道还不算证据?”
“陛下,这不就是三人成虎了吗?就凭人说一个当朝国公谋反,他就谋反了?若是冯盎并未谋反,这一发兵岂不是逼着他造反?微臣建议先派人调查真相,若未谋反,冯盎为何多年不入朝?并且调查那些上奏之人为何诬陷当朝国公?”
李二说道:“岭南路途遥远,这一来一回恐怕半年就过去了,若是冯盎谋反,岂不贻误战机,朕已经打算派蔺暮等人征江、岭等十数州兵马大举讨伐。”
王远说道:“若是冯盎并未谋反,岂不让人心寒?”
这时魏征起身劝谏道:“中原刚刚平定,岭南路途遥远、地势险恶,有瘴气瘟疫,不可以驻扎大批军队。而且冯盎反叛的情况还未曾确定,不宜兴师动众。”
封德彝说道:“上告冯盎谋反者络绎不绝,怎么能说反叛的情况还没有形成呢?
王远诡异的一笑,说道:“封相,如你所言,别人说一个国公谋反那就是谋反,那成,我看看哪个封彊大吏没来。”
说完,王远环视了一圈,杜如晦、房玄龄、李靖、尉迟恭等人都一脸赞许地看着自己,其他人神色各异。
王远意味深长地说道:“陛下,微臣举报,燕郡王离京如此之近,都未入朝,他已经造反了!”
现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哈哈哈……”半分钟过去了,大殿内顿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所有人笑的前仰后合,李二都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人站起来,大声叫道。
王远看了眼那人,问道:“阁下是?”
“在下利州都督,罗寿!”
“哦?李艺的亲兄弟啊?我劝你还是赶紧自首吧,否则李艺一反,你将自身难保!”
罗寿对李二拱手说道:“陛下,你也看到了,王小将军胡言乱语、造谣生事,明显污蔑微臣与家兄,还请陛下做主!”
李二擦擦眼角笑出的泪水,对王远说道:“朕明白你的意思了,无凭无据的,不要诬陷燕郡王了。”
这话明显有些偏袒王远了。
王远笑道:“陛下,微臣并非诬陷,臣就是觉得李艺未入朝就是反了!”
封德彝冷哼一声:“王小将军,你再无理取闹、胡搅蛮缠,老臣可要弹劾你了,诬陷郡王可是重罪!”
王远冷笑一声,说道:“那诬陷当朝国公又该当何罪?”
封德彝说道:“这能一样吗?燕郡王之所以未入朝是因为他在防备着突厥人。而冯盎确是各州府十多次上告谋反。”
“行吧,你说的有理,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罗艺真的反了,而冯盎未反,你当如何?”
“哼!陛下,老臣弹劾王远蔑视朝堂,诬陷燕郡王!”
王远笑道:“封相、罗都督,不用扣这么大的帽子,我都说了是如果,是假设!封相,你就说若真如此,你当如何?”
“若真如此,老夫愿退出朝堂,削去所有封邑!反之你又当如何?”
“嘿嘿,封相,说了就是个假设,没必要玩这么大,是吧,陛下?”
李二正津津有味地看热闹,见王远那嬉皮笑脸的样子,挥挥手,冷声说道:“够了,坐下吧!”
王远说道:“陛下,微臣还未说完呢!冯盎如果反叛,必然分兵几路占据险要之地,攻掠邻近州县。现在告发他谋反已有几年,而冯盎兵马还没出境,这明显是没有反叛的迹象。”
众人顿时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