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荒野,落日,入眼一片荒凉,一阵狂风吹过,沙尘、落叶席卷而起。
陇右道,一座小山坡下,一名瘦弱的麻衣少年找到一块巨石,于背风处慢慢坐下,躲避着刺骨的寒风。
少年四周打量了一下,在这个季节连地上的野草都枯黄了,山坡上只有几棵松树还是青绿色,周围所有地方都是一片萧瑟,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要下雪了。
夕阳渐渐地落下,少年叹息一声,向后一仰,躺了下去,裹了裹衣服,闭上双眼。
在这样的天气下,正常人都受不了,何况是一个单衣少年,少年已经五日粒米未进,早已到了极限了,能够挺到现在,全靠自己的毅力在坚持。
凌晨寅时,愈发寒冷,少年蜷缩着一动不动,胸口不再起伏,似已停止了呼吸。
“汪!”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犬吠。
小山的拐角处窜出一条野犬,看着骨瘦如柴,应该也是缺少食物。
野犬见到少年,慢慢走了过去,围着少年边嗅着边转圈。
许是饿极,张开腥臭的大口,向着少年咽喉叉去。
“卧槽!”少年双目猛的睁开,一道精芒闪过,就见到一张血盆大口出现在眼前!
野犬吓的向后一蹦,这是何咒语?为何会有如戾气!
少年右手摸向腰间,动作仿佛本能一般。
“卧槽!”
少年又是一句咒语,野犬又向后退了一步。
“啊!”少年惨叫一声,双目满是惊惧,大喊道“我的肌肉呢?我的腹肌呢?”
双手上下摸了一番,入手处全是皮包骨。
犬因喜, 计之曰:“ 技止此耳!” 因跳踉大?,欲断其喉,尽其肉。
少年正迷茫间,忽见野犬窜起,顿时大怒,随手抓起一块坚石,向之投去。
“嘭!”
坚石正中野犬前爪!
“嗷嗷……”
野犬吃痛,惨叫连连,夹紧尾巴,转身踮着一条前腿快速逃离。
少年又抓起一块坚石,猛然起身,瞄了一眼,大力投掷出去。
“嘭!”
又中野犬一条后腿,关节下方露出一截骨茬,竟然硬生生将它一条后腿击断!
“嗷嗷嗷……”野犬惨叫着倒地,四腿胡乱蹬踢。
少年搬起一块大石,在野犬惊恐的目光下,砸了下去。
“嘭!”野犬不及惨叫,便气绝身亡。
少年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这个身体确实太弱了。
忽然,一段信息出现在脑海之中,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穿越了。
自己原先是国家特殊部门的人,正在南疆十万大山中的一座小镇执行特殊任务,几名叛徒带着一群雇佣兵,携带大量军火和一种特殊物质,欲逃离边境,被我方围在镇中一座寺庙内,并挟持了几个美女做为人质,谁知最后引爆了那种物质,自己竟然魂穿到了唐初。(详情请看我上部。)
从脑海中接收的信息得知,现在是武德八年,少年名叫王远,这倒是和自己的名字相近,今年十四岁,父亲饱读诗书,却因得罪了权贵,躲在一个偏远小村里隐居。
据父亲所言,祖上原来是太原王氏一族的人,却是偏远一房的庶出,早已脱离了家族。
自小跟随父亲读书习字,倒也算聪慧,研读了不少的书籍。
在村子里开了几亩荒地,生活虽然苦寒,偶尔还吃不饱饭,倒也能活的下去。
前几天,一群突厥骑兵来到他们的村庄打秋风,在村民的掩护下,王远和四个少年逃了出来。
再回去时,村子已被杀光、烧光、抢光,女人和孩子全部被抢走,想来也是凶多吉少。
少年们含泪将尸体全部掩埋,便决定去玉门关,寻找守军,帮忙报仇。
几乎每年在大雪来临之前,突厥都会到大唐境内劫掠一番,但一般不会到这边,因为这里离玉门关很近,那里驻扎着大唐军队。
就在他们赶路的时候,又遇上了一波突厥骑兵,将他们当成了兔子撵,只有王远逃进了深山,躲过一劫,其他人全部被射死了。
王远在深山中转了五天,终于走了出来,身上除了这件破麻衣再无长物。
渴了倒是能找到山泉,但是饿了却毫无办法,只发现了一棵老榆树,折了几根细枝,剥下树皮吃了。
在饥寒交迫之下,终于挺不过去死了,被自己占据了这具躯体。
一阵寒风吹过,王远打了个冷颤,低头看了下身上的衣服,这种粗布麻衣本来就不保暖,这还在深山被刮了好几个洞。
将野狗尸体拖到大石后面,要想办法生个火堆,再将野狗烤了,实在是饿的不行了。
忽然感觉胸口一热,扒开衣服一看,胸口一个淡红色圆形印记,仿佛刚才被烫了一下,慢慢地褪去颜色,直至和周围一样。
王远心中一动,那个印记又浮现出来,意念转到胸口,渐渐浮现出一个如太极阴阳图般的物体,似金非金,似玉非玉,正是在前世自己曾得到的一个吊坠,穿越前自己还戴在脖子上。
伸手还能将那个吊坠取下来,但一松手,又飞回胸口,随后又慢慢隐去。
意念进入胸口,乌光一闪,自己正出现在一座寺庙门口。
这不正是自己执行任务的那个小镇中的破庙吗?难道自己又回去了?
心神一放松,乌光一闪,自己又出现在那块大石后面,眼前还是那条砸死的野狗。
难道自己可以双向穿越?这不是发达了吗?
心念一动,又进入了小镇之中,四周观察了一下,和自己穿越前没什么变化,那些叛徒的尸体还在原地,但是当时和自己在一起的几个人质都不见了,难道她们都被救回去了?
天空灰蒙蒙的,仿佛笼罩着厚厚的浓雾。
弯腰从一个尸体上捡起一把匕首和一把手枪,向着小镇的东面走去,还记的小镇的东面有个山坡,首长他们正在那里指挥。
镇子里静悄悄的,可以确定除了自己再没有一个活人,就连那些土鸡土狗之类的家禽家畜,都一动不动的在窝里,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不知是死是活。
小心翼翼地穿过小镇,站在那个山坡下,向上看了一眼,顿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