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逸驾车率领车队前往少府,少府是君王私人机构类似于清朝的内务府,大规模的打造武器铠甲的工坊并不在咸阳,孙逸主要是来少府商谈采购焦煤!
少府令赢免在和属官,商议加快制盐速度,早日在咸阳出售。这时一个吏员进来说道,少府大人,盐田君来访!
少府令一愣,他来做甚?
吏员说道,不知,只不过盐田君带来十几辆马车,说要卖货与少府!
少府令更迷糊了说道,有请!先看看再说!
诺,吏员转身到府外,请盐田君进来!
孙逸进来对着少府令,行了一礼道,见过少府令大人!
赢免说道,不知盐田君前来有何贵干?来进屋详谈,说罢做了个请的手势!
孙逸和少府令进屋,跪坐!
孙逸说道,我知大王委任大人制作雪盐,特地来助少府令一臂之力!
赢免扶须说道,哦,不知盐田君如何助我?
孙逸说道,制盐无非就是火候,少府都是用木柴,木炭生火,木柴木炭燃烧时间短,耗费过大,本君特来给少府令献宝,此物比木炭燃烧时间长,火力更足!
少府令闻言,不知此乃何物?
孙逸说道,焦煤!
焦煤,何为焦煤?少府令问道
孙逸说道,就是石碳!
少府令气极反笑,盐田君休要诓老夫,石碳浓烟大,而且有毒,盐田君要害我不成?说罢就想送客!
孙逸看到少府令急了,忙说道,我用秘法清除石碳杂质,又炼制焦煤,比木炭燃烧时间长,火力更大,大人莫要忘了,雪盐是本君制作,连水车也是,我还能诓骗大人不成?再说我带来实物,是驴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一试便知!不如大人随我出去看看?
赢免听完孙逸所说,一想也对,老夫好歹是秦王兄长,谅孙逸也不敢戏耍与他,再说雪盐和水车确是盐田君所制,说道,那好吧,老夫随你看看!
少府内倒是有工坊,平时主要是给王公贵族打造武器铠甲,如今又是制盐,府中有几个灶台用于试制盐!
孙逸围着灶台走了一圈说道,这灶台不行太浪费火力了,说完摇了摇头,满脸鄙夷!一句话得罪一圈。
一群工匠目露凶光,要不是看到孙逸一身华服,又是封君,早上前理论了,小娃娃我们做工时,你还没断奶呢?
少府令满脸黑线,这货怎么这么讨人厌?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不知盐田君有何高见?
孙逸拿起树枝在地上画出后世地锅样式,肚大口小,说道这样才能使得火力往上集中,右侧留一个鼓风口,这样火力更盛!
少府令看着工匠频频点头,心中大奇,问道,可行?
工匠回道,可行确实比现在的灶台好用,不过还得做出来试试才知!
少府令说道,那还不快去做?
工匠闻令就要去做!
孙逸摆手道,此事不急,先试验焦煤!
工匠看了看少府令,少府令说道,也好!
孙逸让大牛赶来一辆马车,大牛把焦炭放入灶台里,一群人开始点火!
孙逸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把火药倒在干草上,点燃后,先放些树枝,再放焦煤。看着身边的皮囊,孙逸满脸嫌弃,用这鼓风,忒慢了!起身对大牛说道,去把鼓风机拿来,用这玩意丢本君的颜面,说着踢了皮囊一脚,嘴里说道真特么碍眼!
这时别说工匠了,少府令都想抽他了!
大牛才不管那么多,转身出去拿鼓风机!
孙逸环顾一周,看到众人喷火的眼神,浅然一笑,等见到本君的鼓风机,你们也会对皮囊弃之不顾,太浪费力气!
少府令双手抱胸,冷笑道,要是没有皮囊好使呢?
孙逸抬头望天,冷哼一声,切!
少府令双手紧握,就想上前揍人,哪有这么埋汰人的,如果少府令不有所表示,岂不是嫌他无能?
这时大牛抱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过来,放在地上,瓮声瓮气道,逸哥儿所说没错,在鼓风机面前,皮囊就是垃圾,费时费力!
说完,大牛把鼓风机出风口对准火堆,拉动拉杆,说道,推拉都能鼓风,比皮囊好用多了,大牛第一次见到鼓风机惊的下巴都掉下来了,推拉都能鼓风,大牛是搞不懂,但真是比皮囊好用多了!
这时众人看到,果然,火力越来越大,满脸惊奇!
孙逸对大牛说,起来吧,让他们试试,真以为某在大言不惭,埋汰人?
众人脸色一红,少府令也不顾忌身份,蹲下来试了试,果然是推拉都能鼓风,比皮囊好用,此物有大用,起身之后,一群工匠排队使用,满脸惊喜,毕竟推拉都能鼓风,省时省力,确实比皮囊好用!
众人朝孙逸行了一礼,盐田君大才!
孙逸还了一礼说道,多谢夸奖!
少府令搓了搓手不好意思的说道,是本官着相了,不知此物何名?言外之意想要,废话这特么是政绩!
孙逸说道,风箱,图纸我带着呢,先看焦煤如何?
众人点头称是,有本事的人到哪都备受尊敬,恃才傲物么,更何况一个少年郎?
等到焦煤彻底熄灭,众人大喜,工匠们朝着少府令拜倒,恭喜大人,贺喜大人,此物是木炭燃烧时间的四倍有余,而且火力更胜,至于发明者孙逸,工匠们直接过滤,县官不如现管,再说孙逸只是封君,又不是官!
少府令大喜道,赏,赏,赏,月钱加一倍,众人喜笑颜开!
屋内少府令一拍桌子怒道,盐田君你疯了不成?居然敢讹老夫,一斤焦煤一千四百文,可知上好的木炭才八百文!
孙逸不紧不慢的说道,大人你也看到了,焦煤燃烧时间是木炭的四倍以上,而且火力更足,再说焦煤炼制武器铠甲比木炭更好用,这个价格孙某人只是赚了一丢丢而已,孙逸指着自己的小拇指盖说道!
赢免,满脸不信,孙逸这小子赚的绝对比这多,奸商一个,鉴定完毕,赢免直接给孙逸打上奸商标签!
孙逸说道,石碳得先让人开采,经过一系列的手段,才能制作成焦煤,工艺复杂,成本价而已,本封君只是薄利多销,以量谋利而已!
赢免,压根不信,这小子贼的很!
孙逸又说道,再说,我已经把风箱制作图纸献给少府,大人你可不能提起裤子不认账啊?
少府快被孙逸气蒙了,什么提起裤子不认账,老夫又不是嫖客?啊,呸!差点上了这小子的当!
少府令拍着桌子怒道,少跟老夫胡咧咧!这事老夫做得了主,得让大王定夺?
孙逸一脸懵逼,大人是少府令这点小事都做不了主?大人该不会是想要回扣吧?你想要你早说啊,我又不是不给?
赢免虽然没听明白回扣是啥意思,但看孙逸的表情,绝对不是啥好事!
赢免指着孙逸说道,看你少年聪慧,这都想不明白,伐木烧薪,都是少府奴隶干的,木炭那么挣钱,你真以为别人傻,放着暴利行业不做?
孙逸一愣,哎呀,欠考虑了,柴米油盐,柴是第一位!说道,少府令原谅在下,小子欠考虑了,说完躬身一礼!
赢免一甩手,哼了一声,说道,回扣是啥意思?
孙逸不好意思说道,没啥意思!
少府令一拍桌子道,说,不说今天别想出这个门,焦煤老夫不买!
孙逸悄悄的说道,回扣就是一斤1600文,我给你200文的好处费,当然悄悄的给,不会被发现的!
赢免都快气懵了,这小子歪门邪道懂得倒是不少,气极反笑道,你脑袋有多硬,就不怕掉脑袋?
孙逸回道,价格我定的,制作秘法只有我懂,再说开采煤矿的人多了,成本自然就降下来了,我不说,你不说,谁知道?
赢免懒得搭理他,走入宫吧,跟秦王谈,该多少说多少!
孙逸笑道,小子我也不傻,一斤一千四百文确实赚的都是辛苦钱!
赢免满脸不信,这货要是经商,比陶朱公都厉害,回扣?亏他想的出来!他差点都要心动了!同时心中暗道,此子深谙人心,虚岁才十三,长大还了得,我家闺女嫁给他,能制的住他?
秦王宫,养心殿,子楚说道,少府令和盐田君一起求见寡人?
内侍说道,是!
秦王子楚说道,喧!同时心中诧异,他俩怎么搅到一起?算了,来了就知道了!
臣少府令赢免,盐田君孙逸拜见大王!
子楚说道,免礼,坐!二位来此有何事?
少府令躬身一礼道,盐田君献于焦煤,燃烧时间是木炭燃烧时间的四倍有余,而且火力更足,但是盐田君居然要每斤一千四百文,臣不敢擅专,特来禀大王,请大王定夺!
子楚听到一斤一千四百文,差点被水呛着,说道,盐田君你疯了不成,居然讹到寡人头上?
孙逸赶紧拜倒,大王冤枉啊,这罪名可不小!石炭开采不易,臣有秘法才能炼成焦煤,确实成本价啊,再说一斤焦煤相当于四斤木炭,按照最便宜的木炭,一斤六百文,四斤就是俩千四百文,臣的焦煤,一斤才一千四百文,臣还为大王省下一千文,大王怎能说小臣讹大王呢?
赢免咋舌,这小子真是能说会道,明明有的赚,还说给大王省钱?这还没跟着蔡泽学纵横呢,学了还了得?
秦王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个理,说道,寡人只是打趣你一下,盐田君居然当真了,说完哈哈一笑,秦王正想拍板!
赢免轻咳一声!
孙逸心情顿时大恶,这老家伙坏的很!
秦王一看赢面表情,就知道,价格有些高,还能在压一压,心情大恶,小娃娃居然敢坑寡人?
秦王说道,少府一日需要多少斤焦煤?
赢免说道,至少万斤,如今又要制盐,恐怕更多?
秦王又问道,盐田君你这焦煤日产多少?
孙逸心中核算了下就他那点人,日产不过千余斤,远远不够,说道,千余斤而已!
秦王轻蔑的一笑,就你那点产量够么,耽误少府大事,少府令告诉盐田君这是什么罪名?
赢免冷笑道,流放巴蜀,小娃娃赚钱赚到我们嬴氏头上,也不怕撑死?
孙逸惊道,这么残暴,小臣只想让食邑之人赚点钱改善生活罢了!
子楚闻言心中一软道,那盐田君打算如何满足少府需求?
孙逸回道,就小臣那千八百食邑全上也不行,小臣只是想让食邑庄户多个赚钱的活计罢了,小臣可以把制作之法献于大王,少府可以去其他地方采煤,大秦八百里秦川,三千里沃土,煤山多的是!
如果让小臣增加产量,小臣就得招工,可是小臣钱财不多,不知大王可否借给小臣些钱财好让小臣扩大生产?小臣保证能满足少府需求,孙逸可怜兮兮的看着秦王!
赢免看到孙逸表情呵呵直乐!
秦王大哈大笑,说道,从来都是寡人向臣子借钱(债台高筑),从未听过臣子向大王借钱的,看来盐田君真是很难啊?
孙逸连忙说道,大王,小臣太难了,千五百余人生活困苦,小臣虽雇佣食邑做工,但一日三餐管饱,还有肉食,小臣才返秦月余,就靠着大王赏赐维持生计,小臣快坚持不住了,家里都揭不开锅了!
秦王子楚说道,不借!
噗,周围人直接乐出声!
孙逸眼睛圆瞪,不借,你说个啥?耍咱玩?
秦王看到孙逸表情从希翼变成错愕,真特娘的逗,哈哈大笑!
小半天,秦王才说道,赢免,告诉盐田君组织食邑做工当误农时,怎么处置?
赢免乐道,流放巴蜀,盐田君你还是快点学秦法吧,农闲时节你组织食邑做工没人搭理你,敢当误农时,去巴蜀鬼薪去吧,说完,哈哈大笑,总算出了口恶气!
孙逸一脸错愕,又是流放,咋这么难啊,孙逸都快哭了,不是里动不动都是做工商发财走向人生巅峰,我咋这么背啊,动不动都是流放,还特么是最轻的,重的还不满门抄斩?
古代无农不稳,生产力低下,所以历代王朝才会打压商人,如果人人都去经商做工,谁种地,无粮可吃,还不天下大乱?
看看明后期,从江南熟,天下足,到俩湖熟,天下足?可想而知不控制商人,天下万民将无粮可吃,明末大乱真的都是因为天灾,粮食减产?明明是江南改稻为桑!土地肥沃的种桑树,土地贫瘠的北方种粮,收成不好,还税重,谁特么还种地?都跑出去做工了!不要拿后世与古代比,后世有高产作物,化肥,农药,机械啥的,古代有么?新中国有袁隆平,古代有么?后世十二亿人,战国时期人口六千万多点!怎么比,还开工坊做工?当误农时,全家菜市口!
孙逸哭丧着脸说道,那小臣该如何是好?小臣虽然制造水车取水,但是收益还得等来年。小臣命咋这么苦啊,说完号啕大哭,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孙逸虚岁十三,这时不卖惨,何事卖?说不定秦王看孙逸可怜,赏赐一些财帛,要不然孙逸真的得去喝西北风!
秦王看着孙逸惨相心中一软,毕竟食邑是他封的,确实是收益不好,要不然离咸阳城这么近,哪能轮得到他孙逸?
秦王说道,盐田君莫急,少府有的是奴隶,可与少府合作,以少府为主。离咸阳这么近的煤山不用,非跑远处,真当秦王傻?
孙逸闻言一愣,果真?
秦王说道,寡人还能诓你不成?只是怎么个合作法呢?
孙逸这时精神了,飞走的金山又特么回来了,赶紧说道,要不三七,大王七,小臣三?
秦王没说话,喝了口蜜水!
孙逸试探的问道,二八?
秦王说道,不甜,换!
诺,侍女回道!
孙逸迟疑的说道,大王不会是要九一吧?那我还不如都送!
秦王一拍案牍,说道,盐田君果然忠君体国,就按盐田君所说,九一!那谁谁谁还不写契约?
旁边书记官唰唰唰的在布帛上写好,吹干墨迹,一式俩份,秦王看了看,签上大名,直接盖上秦王印,内侍拿着送给盐田君。
孙逸板着一张脸,唰唰的写上自己的大名,伸出食指道,还不拿印泥,本君要画押!
噗嗤一声,大殿内全都乐了,盐田君咋这么搞笑,又不是让你签卖身契,还特么画押?
赢免指着孙逸腰间笑道,用印!
孙逸恍然大悟,特么都是电视剧惹的锅!拿出自己的印章,在秦王玺印下首盖上自己的印,盐田君逸!自己留了一份。
秦王看着契约笑道,盐田君这字歪歪斜斜,差强人意,都说字如其人,啧啧!
孙逸脸色更黑了,明明是秦隶不好写,要不写宋体字,简体字?
秦王乐一会儿说道,盐田君回去吧,寡人给少府下一道手书,让他们把你送来的焦煤收了就按每斤一千四百文收!
孙逸拜倒,多谢大王,臣只想让少府在农闲时期雇佣我食邑庄户做工!
秦王心中一软真是个好孩子,说道,好,少府令听到了么?
赢免拜倒,臣奉诏!
孙逸退了出去拿起剑,出了秦王宫上车前往少府!
子楚和嬴免在孙逸走后哈哈大笑!
赢免说道,多谢大王替臣出了口恶气,这小娃娃,做生意做到嬴氏头上,还跟臣说什么回扣!说完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秦王!
秦王说道,兄长不必和个少年郎计较,他也是为了食邑庄户能过的好些,等到府邸晾好,他就要伴读政儿,食邑之事,盐田君就是打算安排好,如今也算是等尝所愿,食邑不再为取水发愁,粮食产量增加,农闲时又有活计,人只要不懒,不至于穷死,再说大秦不养懒汉,真当秦法是说着玩呢?
他每日吃的和侍卫,下人,婢女一样!连衣服都是从赵国带回,身上锦衣还是夫人所制,他根本就没让侍女给他做衣服,少年郎行为无状,年少轻狂本是应有之理,就连侍女都不能进内屋,兄长就不要与他计较,政儿真是好福气啊!
赢免说道,大王洪福齐天,自有贤才来助!赢免说的是孙逸来秦,又是制盐,又是水车,风箱,焦煤!
秦王看了他一眼,意外道,刚才不是还气愤盐田君,怎么又替他说好话?
赢面说道,公是公,私是私!
子楚笑道,这样就好!
赢免看到秦王非常高兴,就说道,大王臣有一事想求!
子楚说道,何事?
赢免看到秦王并没有打包票,略有些失望,此事难成,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说道,臣有一女,名盼,十岁,臣想让女儿嫁给盐田君!
子楚闻言一愣,说道,太早了吧,缓俩年再说,盐田君和你女儿还小,不急不急!
赢免听到秦王拒绝,意料之中,他赢免有俩子一女!
看来秦王打算培养孙逸,要不然不会拒绝此事,叹了一口气说道,臣告退!
秦王摆了摆手道,下去吧!
过了一会儿,秦王说道,少府令与国有功,赏金十斤,钱十万,布帛百匹,栗米千石!
盐田君孙逸为国献物,与国有大益,赏金十斤,钱十万,布帛百匹,栗米千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