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太平洋战争的发动,日军急于结束在中国的战事,一改过去以军事打击为主的方针,逐步转变为以政治诱降为主,军事打击为辅的战略方针,试图和中国军队维持现有疆域,把重心放在肃清占领区内的抵抗势力上。
可是战争自有其法则,你可以轻易地启动战争,但能否结束战争,就不是你单方面说了算的,尤其在绥远这块日军从未取得绝对胜利的英雄的土地上。
在八战区副司令长官的指挥下,绥远正面战场胜利的天平已逐渐倾向国军一面。更兼太平洋和东南亚战场的开辟、中国军队越打越烈的反攻,就像几台水泵一样源源不断的抽取日本侵略者的血液,日本人抽调大量的军队南下支援作战,在绥远地区,日本人的势力范围已经被压缩到了各大县城,乡镇已基本被中国军队控制了。
八战区副司令长官派出大量的游击县长、游击专员和游击队、自卫军在集宁、陶林、凉城、丰镇、萨县、归绥、清水河、托县、和林、包头、固阳、安北发展抗日武装,龟缩在县城的日伪军三两个人根本不敢出城了。在绥东县,日伪方面今年两次召集乡长的开会。第一次有一半的乡长前去领取了救济金和食品,第二次召集并无一人前去领取,所有人都感到小鬼子的日子长不了了。
共产党八路军大青山游击队更甚,在取得七八百平方公里的实控权后,更是打通了延安、大青山、乌兰巴托到莫斯科的国际通道。一时间,共产党游击队扩张的速度和强悍的战力已经对日军形成了实质性的威胁,为维护嘉卜寺政权的威严,为恢复绥东占领区的治安,在日军华北方面军措辞严厉的要求下,绥远日军于这年七月对八路军大青山抗日根据悍然发动了“秋季大扫荡”,意图毕其功于一役,干净彻底的消灭八路军大青山游击队。
时间已经是八月了,在飞机和坦克的掩护下,在工兵、辎重、通讯和防化部队的支援下,日军纠集了一万二千人,兵分五路扫荡中共大青山根据地。
轰轰的雷声混合着隆隆的炮声不时传来,大青山游击队已经和日本鬼子激战快一个月了。
“妈的,这雨还下的没完没了了…”,杨峰接过张辉递来的毛巾把脸上的水擦干,一边和明德他们几个说道。
“都是中国军人,就看着小日本这么欺负八路,心里真不是滋味。”平时少言寡语的陈有海也开口附和着。
“行了,上峰有令,让我们保存实力,严禁队伍支援八路…不许惹火烧身。”尽管心里不爽,明德还是复述了一遍上峰的饬令。
“大家都精神点,给我把鬼子的动向盯紧,千万不能大意。对了,李飞回来没有?”想了想,明德还是叮嘱各官长要密切注意,并小心防范鬼子突袭。
下午时分,警卫连长李飞回来了,同他一起走进指挥部的还有一个衣衫偻烂的牧民。
一碗热水下肚,李飞汇报起他的侦查所得。原来,李飞再沿着鬼子防线侦察的时候,发现了这个慌慌张张的牧民,经过询问,牧民说在一百公里外的黑石头沟有大量的鬼子物资囤积,他就是被鬼子抓去搬运物资的,和他一起搬运物资的还有几个人,几天前被鬼子抽调随车押运,结果那几辆大车回来了,那几个搬运工却死了。这小子怕了,趁着下雨天鬼子哨兵松懈,一个奔子就跑了,结果就碰上了李飞的侦查队伍。李飞不信,又带着那个牧民回去观察了一下,证实了牧民反映情况的真实性。
听了李飞的汇报,明德立即把杨峰他们几个营以上长官聚集起来开会。
根据李飞的侦察,证实了那个牧民反映情报的真实性,明德决定攻打黑石头沟,问题在于该怎样打?怎么撤离?物资怎么办?…最后,明德拍板,自己带领一营二营和新成立的三营前出攻打黑石头沟,张辉和教导队的兄弟负责发动密柳滩的自卫队和牧民,准备好马匹去搬运物资。
“让我们教导队去打头阵吧,三营新兵多,还是让他们留下发动农牧民比较好。”张辉不紧不慢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你少来这一套,三营的新兵多,更需要锻炼。这次是突袭,适合让新兵接受实战磨砺。现在教导队都是老兵和骨干,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他们发挥更大作用。”明德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张辉的发言,命令部队立即冒雨出发,力争明天一早拿下黑石头沟。
缠缠绵绵的阴雨下个不停,一百多公里的路程用了整整一个下午和一个夜晚才赶到,趴在泥泞的草地上,明德默默地观察了近乎一个小时才下达攻击命令。
所有的马匹都带上了口衔,由骑手和马桩牢牢地控制住,这时候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给兄弟们造成重大损失。
借着雨幕的掩护,朱长发手一挥,几个兄弟口里咬着匕首,手持短枪悄悄地摸了上去。巴图的连队手持长短武器在雨中匍匐跟进,一旦前出的兄弟干掉哨兵和巡逻队伍,他的连队就第一梯队发起进攻,其余各连按指定位置进攻各自目标。
“轰轰”紧接着有手榴弹爆炸的火光传了过来,接着就是爆豆一样的枪声响起。
没有呐喊,枪声就是命令,六个连队在各自长官的带领下按照指定目标发起攻击。
巴图抱着一挺轻机枪,朝着日军火力点就是一顿狂扫。在突如其来火力的打击下,防守黑石头沟的日军防线很快被撕开了几道口子,望着密密麻麻突击进来的中国人,绝望到疯狂的日军中尉光着膀子疯狂开火,一个粗壮的军曹爬上塔楼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飞溅的泥水中,几个兄弟倒在地上,没有人喊叫,双方都在玩命的射击。
“迫击炮,给我干掉他。”明德一指塔台,直接对炮兵下达指令。
“咣咣”火光中,几发炮弹精确地命中塔楼。爆炸声中,两个鬼子被爆炸的冲击波把尸体撕碎后高高的抛到空中又狠狠落下。鬼子的塔台和几个机枪火力点哑了下来。趁着空档,兄弟们迅速突进鬼子的防御中心。
在武士道精神的刺激下,急了眼的鬼子端着枪从各个角落突了出来,妄图用白刃战把这些袭击者驱赶出去。
枪声渐小,嘶吼声和刺刀与大刀的碰撞声响了起来,刺刀、匕首、马刀和工兵锹以及枪托,手能摸到的一切都是最好的武器,在绝对力量的压制下,防守黑石头沟小站的一个中队鬼子大部分被消灭了,剩下的十几个被压缩在一起,背靠背的手持步枪做困兽之斗。
杨峰轻蔑的一笑,拿起马刀就要扑上去…
明德朝他屁股上就是一脚,从巴图手中接过轻机枪就搂了起来…
枪声过后,明德命令兄弟们挨着补刀,决不能给敌人留下还手的机会,这些年的经验给了明德太多血淋淋的教训,兄弟们的生命是宝贵的,决不能拿自己兄弟宝贵的生命去检验鬼子的人性。
打扫战场的时候,明德横了杨峰一眼,嘴里冒出一句:“你脑壳上有包!”
天亮以后,雨也停了。
教导队和自卫军以及密柳滩的牧民们赶了过来,兴奋地人们用随身携带的毡袋和麻袋以及一切能装东西的袋子,尽可能的把粮食和武器弹药运走,除了搬运物资的兄弟,二连和四连分别从东西两侧对铁路实施破坏和掩护群众。
看着近两千匹马驮着物资渐渐离去,明德下令对运不走的粮食、弹药就地销毁,一桶桶煤油和汽油浇了上去,弥漫着黑烟的火光在雨后初晴的天空下狰狞而张杨,匹马纵横间,有弹药殉爆的声音 传了开来,在很远的地方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