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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队伍

    黑风口伏击战,阴山独立游击纵队一仗打出了好名声。

    消灭日军一个小队,击毙伪军三十七人,俘虏伪军八十三人,缴获一百多支步枪,三挺大正十一式轻机枪和五个掷弹筒。

    经过甄别,游击队挑选了六十个伪军士兵补充到游击队,其余的俘虏每人发一块大洋滚蛋。不过杨峰给回家的俘虏办了招呼:“这次给你们发一块大洋,如果继续铁了心给日本人当狗,下次爷爷就给你们发花生米……”

    游击队的胜利也带动了周边百姓的抗日热情。高家围子和游击队驻地附近的十几个后生主动加入了队伍。

    明德趁热打铁,带着张辉和李飞、巴图拜访了青帮的一个堂口和周边几个山寨,在民族大义和国军抗日游击纵队的旗帜下,陆陆续续有几股小绺子加入了队伍。

    山峦逶迤,绿草如茵。

    几骑快马踏过深深浅浅的绿草一路狂奔,马背上的骑手双腿夹着马鞍、俯下身子策马狂奔,时不时地向后开一枪。

    “驾、驾”不远处,一溜穿着屎黄色军装的骑兵紧紧地咬住那几骑快马,噼噼啪啪的枪声爆豆子一样响起。

    “刘老七,你跑不了啦,哈哈”

    “七哥,你先走,我拖住他们,快走”眼看后边的伪军咬上来了,疤脸老三大吼一声七哥先走,然后调转马头面向伪蒙骑兵抬起了枪。

    “驭、驭”,老三话音刚落,奔驰的几骑快马同时停了下来,一个左臂流血的汉子笑着说道:“老三,咱不是发过誓吗?咱兄弟这辈子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今天咱不跑了,哥几个干他娘的二鬼子。”

    老狼窝大当家刘老七和几个兄弟拔出马刀,冷冷的对着半包围过来的伪蒙骑兵。

    “刘老七,你们已经没有子弹了。念你也是一条好汉,只要放下武器,兄弟保证留你一条性命。”带队的伪骑兵连长用手枪向上戳了戳帽檐,面带不屑的笑着说道。

    “别他妈废话了,放马过来吧,七爷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了,哈哈”刘老七流血的左臂无力地下垂着,右手持刀仰天大笑。

    “给脸不要脸,骑兵连”伪蒙骑兵连长还没完整的下达命令,两颗高速飞旋的子弹同时打穿他的胸膛和头颅。在鲜血飞溅的同时,一队骑兵嗷嗷叫着从缓坡上冲了下来,冲进伪蒙骑兵们惊恐地目光里。

    “有埋伏,快撤。”有灵性的士兵率先清醒过来,怪叫一声,调转马头就往回跑。

    在啪啪的枪声和嗷嗷的叫声里,伪蒙骑兵扔下几具尸体后一窝蜂的夺路而逃。

    马蹄轻扬,刘老七一挽刀花,刀背靠在肘弯处单手行礼:“大恩不言谢,我是老狼窝刘老七,敢问英雄高姓大名?”

    “哈哈,刘大当家的客气了。什么大恩小恩的,都是打鬼子的英雄好汉,我们是阴山独立抗日游击纵队,我叫明德。”

    “老尚,你给刘大当家的包扎一下;杨峰,派出警戒哨。”

    明德轻挽马缰,一边笑着和刘老七打招呼,一边给军医老尚和杨峰派活。

    这地方离鬼子据点太近,老尚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抗日游击队和刘老七一行扬长而去。

    一路前行,刘老七对明德的援手再三致谢,明德制止了他,说大家都是中国人,刘大当家的名声自己早有耳闻,希望刘大当家能够带领兄弟们投奔政府,和阴山抗日游击纵队拧成一股绳,共同打击日本侵略者,避免力量薄弱被日伪军各个击破。同样绿林出身的马主席能做到的事,相信咱绥远好汉也能做到。

    刘老七沉默了一会,说自己回去和兄弟们商量一下。

    三天以后,刘老七一把火烧了老狼窝,带领几十个精干兄弟投奔了阴山抗日游击纵队。

    接风酒过后,刘老七说自己和九岭寨大当家朱长发颇为熟悉,如明德同意,他愿意前往九岭寨劝说朱长发共同抗日。

    通过刘老七引荐,朱长发要求明德只身前往九岭寨。明德拒绝了杨峰他们提出派兵随同的建议,说兄弟们那个不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何况这又不是去送死,是去发展壮大咱游击队的武装力量。让杨峰、陈有海他们不要担心自己,要带好队伍,把精力放在日伪军的动向上。

    九岭十八弯,弯弯紧相连。

    抬头看得见,走路要半天。

    九岭寨地势险要,几条蜿蜒起伏的山脉拱卫着主峰九岭山,九岭寨就建在九岭山深处。

    山路尽头,两座木头搭建而成的瞭望塔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周边的山山卯卯。

    “站在,再不站住老子就开枪了…”,瞭望塔上有几个土匪荷枪实弹的大声吆喝着。

    “九岭寨的兄弟们,我是老狼窝刘老七,前几天刚来过,今天专门带朋友过来拜访朱大当家的,还请兄弟们通报一声。”

    等待的时候,明德负手而立,打量观望着九岭寨的地形地貌,琢磨这处天险该如何防御和进攻。

    略一思索,他不由得微微一笑。从陕南到塞外,他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无论到哪,都先观察当地地貌特征和所处环境,寻找对自己有利和不利的因素,并考虑如何迅速解决不利因素。

    哪怕今天上山的初衷是来劝说九岭寨大当家朱长发率部加入游击纵队,明德也没能改变血火中养成的习惯。

    “明总指挥、七哥,贵客上门,兄弟有失远迎…”一个身穿蓝布长袍,满脸络腮胡须的雄壮汉子双手抱拳,笑容满面的给明德和刘老七打招呼。

    “明总指挥,这就是九岭寨朱大当家的,归绥道上响当当的扛把子大爷…这是二当家,三当家…”身材矮壮,笃实有力的刘老七忙不迭的给明德介绍对面的壮汉。

    “兄弟明德见过朱大当家和二当家柳河、三当家但老幺。”明德双手抱拳,向朱长发几个兄弟行了抱拳礼。

    “哈哈哈哈…明总指挥里边请!”

    寨门大开,山寨里的兄弟们站成两列,朱长发和明德、刘老七以及柳河、但黑娃穿过队列,走进了聚义堂。

    寒暄过后,朱长发说了一堆恭维话,表示对明总指挥首战告捷的恭贺。但是对明德提出的九岭寨加入游击纵队共同抗日的邀请打着哈哈,吩咐伙房上菜。

    酒过三巡,明德再次邀请朱大当家带领兄弟们加入游击队共同抗日,他坦诚的给朱长发几兄弟分析了当前八战区内伪蒙军的劣势和九岭寨将会面临的困境。酒入豪肠,明德意气风发的给朱长发表明了此行的目的。也明白无误的告诉朱长发和九岭寨的核心人物,从古到今,没有不结束的战争,无论是日本人赢了或者是咱们中国人最终取得胜利,都不会容忍自己的地盘有法外百姓和土匪的存在。朱大当家应该为了自己,也为了九岭寨兄弟们的子孙后代考虑加入游击纵队,别看游击纵队现在弱小,但是游击队在咱中国自己的土地上抗击侵略者,背后有战区司令部和千千万万的老百姓支援,阴山游击纵队一定会成为一把抗击日寇的锋利钢刀。当前,咱们八战区已经收复了五原、九战区在三湘大地歼敌无算、陕军阻敌与中条山一线、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和新四军深入敌后,开展了广泛的对敌斗争,并且已经在咱归绥地区建立了大青山根据地。在咱们中国的各个地方,抗日救亡运动不断地掀起高潮,一切迹象表明,小日本已经进攻乏力了,虽然目前鬼子依然强大,但是,咱们中国一定会胜利,一定会把狗日的小鬼子赶回老家去。只有加入现在还不强大的游击队,九岭寨的兄弟们才会摆脱土匪的命运,堂堂正正的走在中国的土地上,九岭寨的子子孙孙才会挺起胸膛做堂堂正正的中国人。

    明德的豪情感染了朱长发和他的兄弟们。

    朱长发站了起来,一把摔碎了手中的酒碗,瞪着眼睛对明德说道:“明总指挥,你说的朱长发都明白。但是,老朱是江湖人,江湖人就得讲江湖规矩,咱俩比试拳脚,如果你赢了,九岭寨兄弟二话不说加入游击纵队,如果你输了,还请明总指挥哪里来回哪里去,九岭寨自己打鬼子,以后咱和游击队还是朋友,请!”

    “好,朱大当家果然爽快,请!”明德和朱长发双双抱拳,走到院子里。

    听说朱大当家要和明德比试拳脚,九岭寨的兄弟们全都围了上来,纷纷给大当家的呐喊助威。

    明德是战场上九死一生活过来的战士,朱长发也是江湖上刀头舔血的猛人。

    双方一照面,朱长发左手虚晃一拳,抬起右腿就朝明德胸口踏了过去。明德一个斜踩七星步跨了出去,右手一领朱长发的右脚,左掌一记斜虎形顺势拍在了朱长发的后背,朱长发向前冲了几步才停下来。

    朱长发迅速转身,大吼一声一记冲天炮向明德面部打来,明德双手一捋,带着朱长发向自己怀里倾斜。朱长发身大力猛,迅速收住力道,身子向后撤回。明德顺势丹田一抖,后退一蹬,双掌虎扑把朱大当家的劈翻在地。

    “哈哈哈、明总指挥果然厉害,长发佩服…各位兄弟,九岭寨从今天起加入阴山抗日游击纵队…”

    豪气云天的朱长发愿赌服输,拉住明德连干三碗酒,两人歃血结拜,誓言抗日。

    第二天一早,朱长发带着九岭寨一百五六十个兄弟和要好的刘家夼刘铁手三十几个兄弟加入了阴山独立游击纵队。九岭寨山大沟深装备差,加入游击队后,明德也仗义,把他们的老套筒和汉阳造全部淘汰,清一色换装缴获鬼子的三八大盖。把他们兄弟编成一个连,由朱长发和刘铁手、柳河、但老幺分别担任连排长,抽调军事政治素质较好的战士担任教官,带领兄弟们训练。

    “明老板,你走好,都是江湖兄弟,有用得着的地方给汉章说一声,哈哈”

    “王掌柜留步,都是为了吃一口饭,还希望王老板多多帮衬兄弟的生意,回见!”

    身穿皮袍,虎背熊腰的绥东青帮堂主王汉章笑容满面的双手抱拳,目送明德和李飞慢慢转过街角而去。

    青帮堂主王汉章因为产业和家眷都在城里,顾虑之下没有公开加入游击纵队,但也和明德盘了海底,明确表态:虽然不能加入游击队,但是,大家都是中国人,只要为了抗日,游击队有需要的地方敬请开口,绥东堂口里兄弟鼎力支持。

    只是独立队铁和尚人多势众,对明德的拜访不屑一顾。

    明德也不在意。

    最近队伍里新人比较多,如何早日让朱长发、刘老七、刘铁手他们这些野惯了的兄弟和魏老二等老百姓参加游击队的兄弟完成向正规军人转变才是当务之急。为此,他坚持每天给兄弟们训话、找兄弟们拉家常,带领兄弟们一起训练,每天忙的不亦乐乎。

    至于铁和尚,只要他抗日,大家就还是朋友。

    “前腿弓、后腿蹬,双手拧裹向前冲…”

    “柱子,没吃饭吗?前膝要顶住对方的膝盖,后腿要有蹬劲,力从足发,浑身上下形成一股整劲打出去…”

    明德一边看着兄弟们操练,一边给兄弟们做示范,一个崩拳把面前的木桩打断了。

    在长官的带领下,几百个兄弟挥汗如雨的练习着各种技战术动作。

    “总指挥,山下有人找你。”张辉过来报告说。

    明德抹了一把汗水,拿起上衣和张辉一起回指挥部了。